第42章 (二更)
游阳被席冲带去诊所,水银体温计塞胳肢窝测体温。
测完后,医生扒了他的裤子,毫不留情地在他屁股上扎了一针。
趴在病床上,游阳觉得自己之前的拈酸吃醋、暗自流泪和心如刀割都是因为烧糊涂了。这不,现在打了一针,体温降了,头脑也清晰了。
他不生气了,不吃醋了,更不难过了,只是哼哼唧唧,对俯身看他的席冲咬耳朵说:“哥,我屁股疼,你能给我揉揉吗?”
席冲无语看了他几秒,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几乎是气声说:“都多大人了,羞不羞?”
游阳不羞。
他把按压针口的棉球扔掉,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屁股蛋儿,起身提上裤子。
“晚上如果再烧起来,就再来扎一针。”医生边消毒手边说。
席冲点头:“不用吃药吗?”
“不用,这几天吃清淡点就行。”
走出诊所,游阳还是觉得屁股很不舒服,像针头留在里面一样,总有异物感。
但大街上,他也不好去捂屁股,只能不高兴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路不太对。
“我们不回去吗?”
“不回去。”
“那去哪儿?”
游阳站在咖啡店门口,仰头看着招牌上的英文,眨眨眼,明知故问:“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席冲此时已经推开门,闻言扭头看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就为这个吗?”
游阳做出无辜的表情:“有吗?”但随即还是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承认了。
站在收银台前,席冲点了一杯法布奇诺,付钱的时候游阳问他:“你不喝吗?”
“不喝,甜了吧唧的。”
“咖啡不是苦的吗?”
席冲没说话,等游阳拿到一杯冰凉的法布奇诺,低头吸了一口,才发现果然是甜的。
又冰又甜,正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游阳边喝边看菜单,说:“明天我们也来吧,我想尝尝那个冰摩卡咖啡。”
“喝你的吧。”
“哇,还能额外加奶油,那我这杯能加吗?奶特咖啡看起来也不错,是牛奶味的吗。有好多种糖浆啊,杏仁、香草、覆盆子、薄荷、爱尔兰奶油、榛子……”
为了堵住游阳的叽里呱啦,席冲又给他买了杯冰摩卡,让他两杯换着喝,嘴巴忙一点,好能少说几句话。
他们从咖啡店出来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甜甜的咖啡的缘故,游阳看起来精神很好,完全没有发烧后的病弱,一路蹦蹦跶跶,走进废品站,抬头看了眼天空,惊讶地说:“今天星星真多!”
席冲也抬头看去。
今夜没有月亮,夜空像被染了黑色墨水,点缀着无数星光。
游阳忽然一脚迈上院中堆积成小山的废铁,诗意大发,非要做首诗来抒发此刻心中澎湃汹涌的感情。
他让席冲站在下面,好好欣赏他的才华。
转过身,游阳双臂展开,高声朗诵:“额……”
第一个字就卡壳了,不过他脸色不变,在脑中搜罗名作,看到脚下的废铁,很快创作出第一句。
“铁前星空闪。”
不知是算借鉴还是抄袭,亦或者改编,反正下一句接上了:“疑是地上锈。”
顿了下,游阳高高昂起头,对着夜空说:“举头望星空——”
他再次看向席冲,扬着嘴角笑着,创作出最后一句诗:“低头思席冲。”
“怎么样,我这诗还可以吧?”他得意洋洋问。
席冲没说话,眉梢染了笑意。
游阳跳下来:“哥,你没读过几天书,是不是听不懂?”
“滚蛋。”
游阳挨了踹,但不恼,喜滋滋地抱住席冲,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巨作。
“举头望星空,低头思席冲。”
他歪头看席冲,寻求夸奖:“好诗吧?”
席冲也看他,不评价诗句,而是问:“现在不讨厌我了?”
知道席冲听到自己下午在宿舍的赌气话,游阳不好意思地抿起嘴笑,摇了摇头。
席冲掐他的脸:“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
“我才不是。”游阳小声反驳。
他把头靠在席冲肩膀上,心跳还是又快又急,裹了糖的柠檬也没搬家,依旧一会儿甜一会儿酸,偶尔还要苦一下,可他现在不讨厌这种感觉了。
相反,他觉得很美好。
所以他美好地抬起头,美好地在席冲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又美好地说:“不讨厌你,喜欢你。”
席冲反手擦了下脸,嫌弃他:“全是口水。”
“口水怎么了?香的。”游阳忽然直起腰,起了别的主意,“哥,你背我上去。”
“你腿断了?”
“快快快,背我。我都发烧了,你不得照顾点我吗。”
不等席冲做好准备,他就直接蹦了上去。席冲被压得差点摔倒,堪堪稳住身形,转过头骂他:“滚下去!”
“不。”游阳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别等我揍你。”
“你才舍不得揍我。”
“……”
夜空下的院子恢复安静,随意乱堆的废铁在黑暗中泛出光泽,宛如月色。
一阵风吹过,进入了十月。
空气骤然降了温,早晚甚至要添件厚外套才不至于被冻得打哆嗦。
游阳在食堂买了早餐,放在口袋保温,快步走进教室。班上已经响起稀稀拉拉背英语的声音,他踩点到的。
坐下后,游阳向杨浩杰分享自己的早餐,递过去一颗茶叶蛋:“吃吗?”
杨浩杰摇摇头,很是忧愁地看他:“你就不能早起一会儿吗?”
他每天都担心游阳会迟到,早上又叫不醒游阳,一直到上课铃响前的十秒钟都在提心吊胆。
于此同时他也是真纳闷,怎么游阳次次都能这么准时呢,一秒都不差。
见杨浩杰不吃,游阳一口气把鸡蛋塞下去,手不闲着,从桌斗里摸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一口气喝光,鸡蛋也顺了下去。
把瘪了的牛奶盒扔回桌斗里,他掏出肉包子,才咬一口班主任就走进了教室。来不及细品,把包子塞进嘴里,他鼓着腮帮子开始找自己的英语书。
下了早读,游阳碰了碰杨浩杰的胳膊,对他说:“晚上我去找你。”
“哦。”杨浩杰推了下眼镜,慢吞吞说,“你吃烤鸡吗?我准备放学去买。你要吃,我就买一整只。”
“不吃了,我吃了饭再去找你。”游阳想了想,又说:“你可以给我留个鸡腿。”
最后一节课结束,归心似箭的学生们纷纷涌向校门口,霎时间堵得水泄不通。
游阳没人接,自己走回废品站,进门就问项维冬:“我哥打电话回来了吗?”
项维冬刚收了老太太一个电视机,数着手中的钞票,头也不回地说:“没有。”
游阳不高兴地鼓了下脸,但还是走进厨房,挑现有的食材做了他和项维冬的晚饭。
把老太太送走,项维冬走过来,靠在门框上:“你给席冲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从昨晚就打不通了。”想到这,游阳皱起眉,起身问项维冬,“我哥不会出事了吧?”
“少乌鸦嘴,那地方没有信号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不是三天没打电话?”
游阳听着项维冬的话,手里把米淘干净,心稍微平稳了些。
席冲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如果让游阳掐着手指算,准确的天数是二十一天。
他去了西藏那曲地区。
至于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说回席冲和尤淼喝的那顿咖啡。
当时尤淼说她发现一个绝佳的商机,把席冲钓出了门,喝了大半杯咖啡,又吃了一块小蛋糕,她才在席冲不耐烦的脸色下说自己最近又去了趟上海,在上海的商场展柜里见到冬虫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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