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墙壁几秒,无可奈何地抬手掐自己的脸,掐完掐肚子,最后掐大腿根,终于掐疼了,脑中的不良画面才被抹干净。
可他依旧很惆怅。
怎么办呀,他好像真的变态了。
第二天游阳说什么都不让席冲给他洗澡了,在浴室反锁了门,扬言自己完全不需要帮助。
席冲被关在外面,还没搞清楚游阳为何突然反常,身后不知何时回来废品站的项维冬就说:“他都多大了,断个胳膊又不是残废了,你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呢?”
席冲回过头。
项维冬身上乱糟糟,看起来好似在外流浪了许久才回来,甚至头发中还夹杂着几根绿草。
不过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还有闲心捋了下头发,侃侃而谈:“男大还避母呢,不是,我就打个比喻,你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我的意思是说游阳都要高一了,又不是小屁孩了,你见过小孩光屁股,见过游阳这么大的人还光着屁股吗?要懂得尊重人家的隐私好吧,怎么说也青春期了,该独立了,不想给你看屁股多正常啊。”
“什么是青春期?”席冲问。
而且天天睡在一起的人,有什么好不能看屁股的。
项维冬还没来得及说话,院外就传来急促的喇叭声。
他们同时侧头看去,见一辆拉风的红色轿车停在门口。车窗缓慢降下,露出尤淼精致的脸庞,她戴着快比脸还大的墨镜,头发新烫了波浪大卷。
她抬手挥了下,示意席冲过去。
项维冬丝毫没有形象地歪身靠在墙上,很不正经地朝席冲吹了个口哨,眼里含着不怀好意的笑:“人家叫你呢,快去啊。”
席冲没有表情,走出去,问尤淼:“怎么了?”
尤淼摘下墨镜,露出漂亮的杏仁眼,嘴唇涂了红色口红:“你会修空调吗?”
“会。”
“上车,”尤淼朝副驾驶点了点下巴,抱怨道,“我要倒霉死了,今天刚从上海回来就发现家里空调坏了,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可怎么活啊。”
“小毛病五百,大毛病看情况。”席冲没上车。
尤淼不在意地重新戴上墨镜,口吻不耐烦:“我给你一千,快点上车,热死了。”
说完她就升起车窗。
席冲回身去拿工具,然后上了尤淼的车,跟着她去了她住的大别墅。
在席冲修空调的空档,尤淼已经忍受不了炎热,去冲了个澡,穿着睡衣走出来。
见席冲还在站在空调前,她用手指按了按脸上的面膜,小口说着话:“还没修好吗?”
“快了。”席冲额头冒出汗,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下的零件。
尤淼看不懂,转身去冰箱里拿出两根冰糕,自己一根,给了席冲一根。
“凉快凉快再修。”她说。
席冲掀起上衣擦了把汗,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然后才接过冰糕。
尤淼忽然问他:“你多大了?”
“十九。”
“这么小?”尤淼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得有二十多了。”
她小口咬冰糕,说:“我还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呢,但你才十九岁,还是算了吧。我那个朋友,哎,她就喜欢帅哥,不过不知道喜不喜欢穷帅哥。她之前的男朋友都还算有钱,没你这么穷的。”
席冲充耳不闻,继续修空调。等尤淼慢条斯理地吃完冰糕,空调也修好了。
席冲放下螺丝刀,按了开关,对尤淼说:“试试凉不凉。”
尤淼连忙摘了面膜走过去,把脸对准出风口,感受到呼呼吹出的凉风,惊喜地说:“真的修好了啊!”
她扭过头:“你挺厉害啊,怎么什么都会修。”
席冲没说话,转身收拾工具。
尤淼又喜滋滋吹了会儿凉风,感觉没那么热了,才去包里拿钱。
“五百。”席冲说。
尤淼从钱包里随意拿出一把钱,也没数是多少,直接递给席冲:“说好了一千的,拿着吧。”
席冲早已习惯她这副富太太做派,从一沓钱里抽出五张,说:“五百就够了。”
尤淼耸耸肩,不跟他争论。
她转过身往客厅走,说:“你技术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开家店?在废品站才能挣多少钱,还不如自己单干。”
说着她来了兴致:“哎,要不我投资你吧,咱俩合伙开个店。”
见尤淼又异想天开了,席冲干脆没搭理她,收拾好工具,把钱往裤兜一塞,就准备走了。
“算了算了,这活干到死也挣不到什么钱,开店也是白浪费力气。”果不其然,她只是一时兴起,都没过一分钟,就又失去了兴趣。
席冲打开门,对她说:“我走了。”
别墅区很大,席冲走了几分钟都没走到门口,倒是先被叫住了。
“游阳哥哥!”丁璐出现在路边,惊喜地看着席冲,“你怎么在这里?”
席冲看向她:“来修空调。”
丁璐笑起来,回头指了下身后的房子:“我就住这里,好巧啊,竟然能碰到你。啊,对了,正好我有个东西要给游阳,你帮我带给他吧,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丁璐穿着裙子,欢快地回房子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席冲,笑眯眯说:“麻烦帮我转交给游阳,谢谢哦。”
“不用谢。”
席冲捏了捏信封,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信吗?
回到废品站,游阳正在院门口探头,见到席冲立刻飞速跑过来,气喘吁吁喊他:“哥!”
“你跑什么?”
游阳喘了好半天才直起腰,脸都跑红了:“我,我看到你高兴呗。”
他没好意思说其实从洗完澡听项维冬说席冲跟尤淼走了后,他就一直守在门口等席冲回来。
等五分钟开始想席冲怎么还不回来。再等五分钟,已经恨不得亲自去尤淼家找席冲。
“这个给你。”席冲正好拿出信封,“碰见丁璐了,她让我转交给你。”
游阳知道是什么,代写作业的钱。
怕被席冲察觉自己在挣不正当的钱,他连忙地把信封塞到屁股口袋里。
“你不拆开看看?”席冲问。
游阳摇摇头,心虚一笑:“不用啦。”
他搂住席冲的胳膊,热烘烘地说:“哥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好晒,我们回去吹电风扇。”
席冲被带着往里走,脑中不禁想到项维冬说的话。
游阳真的开始所谓的青春期,要独立要隐私了吗?
仔细想想,游阳最近确实有些异常,莫名其妙卷子写到一半就开始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叫他一声还会吓得他从椅子上摔下去。
心情似乎一会儿高昂,一会儿又低落。有时傍晚席冲还会看到他一个人蹲在院子角落,对着墙壁低声碎碎念,跟小神经病似的。
这样的游阳,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烦恼,自己的秘密,不再什么都跟席冲说吗?
席冲皱皱眉,心中忽然不舒服起来。
第37章
游阳出了趟门,回来手里拎着购物袋,装着新买的睡衣。
他振振有词,说这是当下最新潮流呢,上海基本人手一件,大家都穿这种丝绸睡衣,晚上不用吹风扇都特凉快。
他买了三套。项维冬最爱追爱潮流,喜滋滋就穿上了。只有席冲不领情。
他睡觉不爱穿衣服,更何况穿衣服能比光着凉快?扯淡。
最后只有游阳和项维冬穿着大商场买回来的大牌子睡衣。清早下楼,游阳碰到起床撒尿的项维冬,看了看对方身上的睡衣,再低头看看自己的。
第二天他也不穿了。
游阳在衣柜里找出席冲以前干活穿的白背心,因为洗了太多次变得松松垮垮,一点版型也没有,正好可以当睡衣穿。
晚上他穿着白背心躺在床上,也不往席冲怀里拱了,板板正正躺成一条,睡觉从未如此老实过。
席冲本来就嫌他热,不来黏自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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