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冲停下脚步,抓过游阳的右手,让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木棍,然后点了点他的大拇指:“用这里发力,轻点一下棍。”他凑近游阳,扶住游阳的腰,帮他调整位置:“你瞄准点,朝着垃圾桶的圆心,试试。”
“哦。”游阳呆呆应了一声,按席冲说的大拇指发力,结果木棍连半米都没飞出去,尴尬落在脚边。
游阳不服,捡起木棍,离垃圾桶近了点,又试了一次。
还是失败。
他扭头看席冲,席冲抱胸看着他,鼓励他:“比刚刚好了一点。”
前前后后试了大概有十次,游阳一次都没扔进去。最后席冲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背后,半边身体贴住他,低声说:“别动。”
偏黑的手掌包裹住偏白的手掌,没等游阳感觉出什么,席冲就往下一弹,木棍顺势飞出去,在经历数十次坠机后,终于成功着陆垃圾桶。
“笨。”席冲松开游阳,评价他。
游阳无法反驳,右手垂在身边动了动,心情莫名怪异起来。
就像昨天席冲给他抹药时一样,成群结队的蚂蚁在体内爬过,所经之处皆留下麻麻痒痒的感觉。
他想挠也挠不到,赶又不走它们,只能无奈忍受。
再抬起头,席冲已经慢悠悠走出十几米。
游阳跟在后面,直到心脏出现一瞬的酥麻,他才忽然加快脚步,跑了两步蹦起来跳在席冲后背上。
骤然袭来的重量没让席冲摔倒,他面不改色地往前倾了倾,双臂捞住游阳的大腿,稳稳背住了他。
搂着席冲的脖子,游阳毫无羞愧之心,歪头问他:“我沉吗?”
“不沉。”席冲说。
游阳笑弯了眼睛:“那趁我还不沉你多背背我吧,我感觉以后我肯定能比你高。”
“行。”席冲往上颠了颠他。
游阳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在空中晃悠,不白让席冲出力气:“等我比你高了,就换我背你。”
席冲没说话。
“不信我啊?”游阳不高兴。
席冲摇摇头,轻笑了下,低声说:“我怕我压坏你。”
“压不坏,”游阳也笑,搂紧了席冲的脖子,“要是压坏了你就养一辈子吧。”
“行。”席冲还是说。
第35章
一路被背回废品站,席冲找钥匙开铁门,游阳这才意犹未尽跳下来。
他想席冲这么瘦,为什么后背那么宽阔厚实呢?竟能背下一个不算小的他。
把保温桶放在一楼窗台上,游阳伸手敲了下窗户,就蹬蹬蹬跑上二楼。
脚步停在门口,老旧的木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正是昨天游阳念叨的猪尾巴。
他高兴地摘下来,打开一看,果然放了许多辣椒粉。
转身从二楼探下头,他大声喊:“冬哥!”
院子里很安静,过了几秒才响起打开窗户的声音,项维冬慵懒的声音传上二楼:“叫魂呢?”
“你吃冰棍了吗?”游阳又往外探了点身体。
项维冬没应声,但游阳听到保温桶被扭开的声音,接着项维冬才说:“吃了。”
“我也吃猪尾巴了,”游阳从袋中捡出一块猪尾巴,香辣软糯,他眼睛都眯起来,不禁对楼下的项维冬告白:“冬哥,我真爱你。”
项维冬的脑袋终于从一楼显现出来,对游阳不急不慢说:“首先,男人是不能爱男人的。其次,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会回应你的爱。再者,为了区区一点猪尾巴就如此道德沦丧——”
游阳摇头晃脑一笑,打断他:“晚安!”
吃完猪尾巴,游阳美美躺在床上,可席冲不关灯,走过来对他说:“裤子脱了,我看看。”
他一下紧张起来,攥住并不存在的裤腰带,弱弱说:“不用了吧,我都好了,不那么疼了。”
“我看一眼。”席冲很坚持。
“真的都好了,没什么可看的。我要睡了,好困。”说着游阳翻过身,假装闭上眼。
在床边站了一秒,席冲果然不再说什么,转身去关灯了。
房间暗下来,床垫往下沉了沉。
游阳在黑暗中悄悄睁开眼,发现席冲是侧躺着的。
这很不正常,因为游阳晚上都要抓着席冲的手指才能睡着,虽然这个毛病是有时效性的,见到席冲就生效,不见席冲就无效。
但为了迁就游阳,席冲平常都躺着睡觉,要不就是把游阳搂在怀里。
现在天热,席冲嫌热不让游阳贴自己太近,可也不应该背对着游阳睡觉。
游阳伸出手戳了戳席冲的后背,轻声喊他:“哥。”
没人理。
游阳在心中悄声嘀咕,又戳了下:“你转过来睡呗。”
还是没人理。
游阳终于感觉不对劲,抬起头去看席冲的脸,可房间太黑了,看不出什么。
他把头搭在席冲的肩膀上,小口吹气,席冲没反应。他又伸手去扒席冲的眼皮,直到露出眼皮下黑黝的眼珠,才嘿嘿一笑,说:“你怎么不理我?”
席冲拿开他的手。
游阳不气馁,烦人地又去扯席冲的嘴角,给他扯出一个笑容:“说话说话说话。”
席冲终于被烦得睁开眼,冷冷看着游阳,似乎想揍他。
游阳忍着笑:“你转过来睡啊,睡这么靠边,不怕掉下去吗?”
“不怕。”
“我怕,”游阳拽他的胳膊,“过来睡点,不然你掉下去了还得我捞你。”
席冲很轻易就被拽过去,游阳把他的身体摆好,自己也躺好,终于可以安心地抓住席冲的手指。
在他闭眼打算安安稳稳睡觉时,听到席冲问他:“猪尾巴好吃吗?”
“好吃啊。”游阳天真回答。
席冲不说话了。
游阳酝酿了几秒睡意,忽然睁开眼:“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哦,那我最爱冬哥也没关系吧?”
“……”
游阳整个人都朝席冲扑过去,搂紧后才喜滋滋说出最郑重的承诺:“我当然最爱你啊,永远最爱你,你不要瞎吃醋。”
这时席冲也不嫌游阳热了,把手放游阳的腰上,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感觉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的,香香的。
游阳开心地在席冲怀里打了个滚,脸贴在席冲的肩膀上,傻乎乎笑了几声,开心之余还不忘说:“哥,你真可爱。”
席冲没理会这莫名的夸奖。
没多过久,两人贴紧的肌肤开始产生热量,席冲暂停温情,把因太兴奋而睡不着觉的游阳拎开,扔到床脚。
“好了,”他无情说,“睡觉。”
天又亮了。
今天游阳休班,本来他打算和项维冬保持一些距离,好让席冲明白自己只是他一个人的乖弟弟。
可项维冬新买回来一辆特拉风的摩托,他没能抵挡住诱惑,在项维冬的甜言蜜语下,兴奋地跟他一起去兜风了。
结果就是两人在郊外翻了车,胳膊上都打了石膏,脖子挂着白绷带,灰溜溜蹲在废品站门口,谁也不敢先进去。
项维冬穿着一身新买的黑色皮衣,原本衬得他肩宽腰窄腿长,可现在破破烂烂,沾满灰土,膝盖破了个大洞。
出门的时候他还戴了个明星同款的墨镜,此时也已经碎成渣渣,埋葬在郊外广阔的土地上了。
他本来想带游阳耍个帅的,哪想不仅没帅起来,反而先进了医院。
幸运的是他伤得不重,对比左小臂骨折的游阳,只是擦破了点皮。但为了回去不被席冲扒层皮,他好说歹说,非让医生也给他打上石膏,花十倍价钱也行,最后成功在护士的白眼中满意走出医院。
可现在两人还是鬼鬼祟祟蹲在墙边。
游阳往院中看了一眼,缩回头问项维冬:“咱家啥时候买电锯了?”
项维冬也听到电锯的声音,后背隐隐发麻,声音发虚:“我不知道啊,现在废品站的财政大权都你哥管着,他想买什么买什么,我也不敢吭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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