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他和厉潮还好,但他不会开车,不敢把陆林的安危也给赌上。
陆林张嘴,“其实我……”
宋时眠打断他,“就这样决定了,等会吃了早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他又给厉潮吃了颗退烧药,不过一直不见好。
早上九点的时候电路终于维修好,宋时眠给手机充了电,刚一打开手机上面全是未接电话,有厉潮助理的,更多的是江清韵。
他拿着手机给江清韵回了个电话,把发生的事跟她大概说了下。
“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厉潮也不会这样。”
江清韵安慰他,“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非要过来找你的,别着急,我安排医疗团队过来了,等到中午雾散了你们再下山,到时候你们直接在山下汇合。”
果然有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麻烦。
宋时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挂了电话,他用毛巾将厉潮身上的冷汗擦掉,“你说你,不是说身体很好吗,发个烧退烧药都吃不好,要是傻了,我真的就不要你了。”
男人没说话,费力地抬起手,攥住了他的指尖。
等到十一点到时候,外面的雾终于散了。
宋时眠对于麻烦了别人感到很不好意思,从包里翻出几张现金放桌子上,带着厉潮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赶。
也不知道江清韵怎么安排的,他们到山下的时候,路口边就等着一辆专车,上面配备着专业的医护人员。
一路回到A市,厉潮都没醒。
江清韵正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瞧见厉潮时她第一个就冲了上去,“怎么样了?”
“打了针已经稳定下来了,睡一觉应该就可以退烧了。”
宋时眠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后是江清韵发现了他,她拽过宋时眠,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一番,“吓死我了,你跟团团的电话一晚上打不通,那边雨又那么大,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宋时眠垂下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去度假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厉潮也不会……”
江清韵把宋时眠拉进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暴雨只是个意外,我们谁也预料不到的。”
“可是因为我,厉潮才变成这样……”
“眠眠啊……”江清韵道,“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这样是他自己选择的,跟你没有关系。出了事,我不仅担心他,也担心你,他是我儿子,你也是。”
她看着宋时眠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说到底是团团任性,给你造成了麻烦。在团团做手术前夕发生的那件事,虽然江瑾瞒得很好,可我多少也发现了些端倪。”
“团团不愿意跟我说,说明在心底跟我还是有隔阂,他不说,我也不敢问、不敢查,这次你去了那个地方他那么紧张,说明之前的事跟你有关吧?”
“我……”宋时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你们不想说妈妈也不会问,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好,人这一辈子很短,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过好未来才是关键。”
她伸手拍了拍宋时眠的肩膀,“我让人送了吃的过来,旁边还有一张床,待会你吃了饭也好好休息一下。”
宋时眠没推辞。昨天到现在他大脑里一直有一根弦在绷着,现在这根弦松懈下来,疲惫如潮水顿时将他淹没。
病床上的厉潮挂着点滴还没醒,宋时眠吃完饭又给他测了次体温,发现温度的确降了下去后松了口气。
点滴有医护在看着,他就没管,脱了外套上了他旁边的那张床沉沉睡了过去。
宋时眠睡得很死,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半开着的窗帘漏了点灯光斜斜照进来。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腰上还搭着一只手,一回头,厉潮的脸顿时在他跟前放大。
男人被他的动静吵醒,懒散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合上,声音里带着沙哑,“再睡会。”
宋时眠往旁边的床看了眼,厉潮手上的点滴不知道什么拔的,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瓶子挂在上面,而人却跑到了他这边。
他伸手推了男人的肩膀一把,“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身体好了?”
厉潮抓过他的手顺势亲了口,“你很关心我?”
宋时眠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忍了忍,还是忍不下去。
“厉潮,你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他话音一落,原本还躺着的男人顿时支起身子。他伸手钳住宋时眠的下巴,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阴翳,“宋先生,我看烧傻的不是我,是你吧?还是说,你眼睛到现在都没治好,能把我错认成你老公?”
宋时眠,“……”
他凑近宋时眠,看着青年眼底闪过一丝屈辱的神色,“如果现在有人开门看见我们俩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说到这,他愉悦地笑了声,“你那个废物老公还在公司加班吧?他知道我们俩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在他眼里温顺听话的妻子跟我孤男寡男的在度假村待了一晚不说,还趁我生病的间隙衣衫不整的往我怀里塞。”
“是他平日里满足不了你吗?所以宋先生才这么饥渴……”
宋时眠,“……”
他冷静地推开厉潮,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
“你好,麻烦来个人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厉潮,“……”
精神病院还是没去成,退了烧医生就让他们回家了。
回去是助理开车送的,一路上,宋时眠严阵以待的看着厉潮,生怕他当着助理的面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不过好在男人一路上都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没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
到了家门口助理就走了,宋时眠揉了揉酸涩的肩膀,用指纹开锁。
门口,厉潮站在他身后,盯着他面前的房子,神色不明。
“宋先生,我就送你到这了,这门后面的世界应该不欢迎我。”
他说这话时,嗓音平缓温柔,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感。
宋时眠握着门把手,扭头看他,缓缓张嘴。
“哈……?”
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着医院宽松的病号服,面色有些苍白,发丝垂落,搭在他的眉梢,眼睛被掩盖在一片阴影下面。
下一秒,他抬头看着宋时眠。
那一瞬,宋时眠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阴冷的毒蛇盯上。
不过下一秒厉潮就移开了视线,他牵着嘴角露出一个笑。
“昨天在度假村多谢宋先生款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宋时眠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么穿着病号服走了。
他站在原地呆了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跑过去拽住男人,“你干嘛?穿成这样打算去哪里?”
男人垂眸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笑了声,“我一个外人,除了离开,还能去哪里呢?”
宋时眠,“……”
真是够够了。
大晚上的,夜风吹得宋时眠都冷,更别说只穿着病号服的厉潮。
宋时眠抓着他的手原地纠结了几秒,往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人后才艰难开口,“你跟我回去,我、我老公今天晚上没在家。”
男人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宋先生,你这是在邀请我?”
邀请你个头啊!
宋时眠道,“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
他瞪着他,“你到底去不去?”
温柔的灯光下,男人身上的阴冷感如潮水褪去。
“求之不得。”
终于把人哄进了家。
他发高烧刚好,宋时眠怕他被夜风吹感冒了,连忙找出睡衣让他去洗澡。
厉潮抱着灰色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宋先生,你让我穿你老公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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