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近朱者赤,他怎么一点也没传染到俞印的好手艺呢
商北吉收了游戏卡,等着回家玩,这会儿百无聊赖,也不想帮朋友干活,干脆欣赏起他的房子。
“哥,你还没跟俞印坦白吗”他问, “你瞒着他租房子,不怕他生气啊”
提到这个,周成凉就来气。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因为怂,一直没敢承认。
可是退一步说,俞印就一点错没有吗
他不说,这人竟然真不打算问
一点都不关心他!
周成凉小脾气上来了。
他就不说。
他这般有出息有骨气有脑子有手段,一定能想办法诱导俞印先问。
“哎!凉哥,你不说一哥不跟人合租吗”溜达到阳台的商北吉站叉腰大呼, “隔壁怎么有个陌生男人”
“人”字尾音还没落,努力探身往对面窥的商北吉听到大门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给他吓了一跳。
哦,不对,尚且不能称之为震耳欲聋。
因为接下来的声响更为惊天动地。
周成凉在隔壁哐哐捶门,空手奏了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曲。
“俞印!俞印开门!俞印俞印俞印——”
商北吉: “……”
哟,妙音凉子,还能自弹自唱呢。
不就是兄弟屋里有男人吗
出息呢骨气呢
怎么就急得跟去捉奸一样
第21章
周成凉敲门前,俞印正在专门存放相机胶卷的储存室选明天的拍摄道具。
“哇,好多相机。”从未接触过摄影的邵溪兴致勃勃走进来, “这些布箱可以打开看看吗”
“可以的,打开摸着玩也行,小心别碰镜头别打碎就好。”俞印随手拿起一个相机把玩。
“我明天要用哪个”邵溪抱起一个他认为外观最好看的, “这个行不行”
俞印抬眸看去,挑了下眉: “课程结课作业而已,还用不上银一蛋。”
邵溪: “银一蛋”
“它的名字,叫顺口了。”俞印说, “我的相机无人机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很喜欢给乱七八糟的东西取没头没尾的名字,以前家里家具和车都有,但周成凉那个蠢蛋记不住,他只好给那些东西注销户口。
就剩这些相机无人机还存活了。
“原来如此,好名字。”邵溪装模作样把相机端到眼前, “银一蛋很厉害吗”
俞印说: “身价三十多万。”
“……”
邵溪端不住了,恭恭敬敬放回原位。
他摸着心脏去端另一个造型简约的: “这个呢”
调参数的俞印分神瞥了一眼,随口道: “金二蛋,五十多万。”
邵溪: “………”
邵溪诚惶诚恐合上布箱,抓狂道: “几十万的东西你就这么允许我随便摸!”
还以为卧室的衣柜已经够壕了。
没想到这间房才是重量级。
俞印不甚在意: “这东西就是给人用的,碰就是了,总不能买它回来当祖宗供。”
这哥,大方过头了。
邵溪咂舌: “所以名字是按照身价,金银铜铁取的”
“嗯, 50以上的金, 10以上的银,依次往下,我自己购入的都是蛋字辈,中间那个排序是按照上户口……就是购买时间排的。”俞印说, “本来不想取得那么庸俗,可惜周成凉那个学金融的资本主义只能记住这种取名方式。”
邵溪: “……”
那个臭脾气面瘫少爷愿意记住这些,也是真爱你了。
他凭着网上刷到的浅薄认知,问道: “这什么牌子那么贵佳能尼康富士索尼”
“你放下的是飞思,刚刚那个是哈苏,后面那个柜子里都是镜头,上面一层是无人机。”俞印把调好参数的相机递给他, “这个才是富士,铜一蛋,咱明天要用到的东西。”
“哦哦。”邵溪眯眼去瞅取景框, “这是你的入门相机吗我也打算搞一个相机玩玩。”
“这行用啥入门的都有,我第一台相机是哈苏,后来收集瘾来了,什么牌子都要买几个,浪费不少钱。你手里是的富士gfx100二代,我上课用的蛮多。”俞印说, “业余爱好者刚入门不用买太贵的,你要感兴趣,不介意我用过的话,我那下面盒子里的随便挑个拿走呗。”
邵溪咽了下口水,震惊地看着他: “就,就让我直接拿走”
“嗯。”俞印摸摸耳朵, “都不贵,我就买个好奇心,不用放这儿也浪费,但是我玩过的又不好意思送人,都积灰了,学长你要愿意拿走真是太谢谢了。”
邵溪: “……”
他真想说,您千万别不好意思,该不好意思的是别人。
大几千小万把的东西随便送人,还是送刚认识不久的人,这少爷……
待人处事未免太真诚了。
放出去不得被骗得裤衩都不剩
白送的馅饼让邵溪很心动,但无功不受禄,他有道德良知,俞印愿意给是一回事,他能不能收又是另一回事。
对他这种一时兴起的业余爱好者来说,找个靠谱的人买二手是最好选择,所以他挑了个原价五千多的,坚持要按照二手市场价给俞印转钱。
俞印见他坚持,没多劝,报了个市场价折半的数额。
反正相机二手市场水深,外行人没渠道了解真正市场价。
“这钱花了,学长总安心了吧。”俞印收下他的转账, “我们——”
隔壁隐隐传来一阵“啊啊啊”的嘶吼。
俞印和邵溪对视,邵溪疑惑: “你不是说邻居没人住”
“判断失误。”俞印扶额, “看来我这邻居……有把好嗓子。”
“可不是嘛,玩摇滚的吧。”邵溪趴阳台往外看, “你看,这灯光一会儿黑一会儿亮,还手动蹦迪呢。”
“你想加入”俞印把衣服扔给他, “好了学长,来干点正事,这些衣服你换一遍,我看看。”
“来了。”邵溪抓着衣服下摆走回来,刚要掀起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赶忙松手抱着衣服往卧室跑。
房门关上,还响起“咔哒”一声。
俞印: “”
都是男的,换个衣服还要进屋锁门学长那么腼腆吗
他不理解但尊重,摸了摸肚子,去玄关柜找蚊虫止痒软膏。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招蚊子的体质,从小到大,只要俞印在的地方,其他人基本不会被蚊子咬。
十月末这种冷天气,竟然还有蚊子钻他衣摆咬肚子。
俞印一手棉签一手药膏,咬着衣摆,准备给掐了十字架的蚊子包一点药理震撼。
药膏冰冰凉凉,涂上去很舒服,就是味道太大,他咬着衣服半晌没敢放下去。
然而下一秒。
“俞印!俞印开门!俞印俞印俞印——”
高频鼓动的敲门声差点把俞印耳膜震碎,因为呼唤声熟悉,他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开门。
大门打开的时候,俞印嘴里还咬着衣服,愣了好久没想起来放下,上腹那枚蚊子包红得格外显眼。
门外不请自来的某人就盯着那个蚊子包看。
与此同时,卧室门开了。
邵溪从门缝里露出秀气的脑袋和光滑赤果的肩膀: “学弟,这个衣服怎么穿”
周成凉: “”
周成凉大脑一个卡机,撞上门框。
门: “咚!”
周成凉: “嘶!”
俞印: “哎!”
邵溪: “啊!”
姗姗来迟的商北吉: “”
商北吉: “玩交响乐呢”
他清清嗓子,用自以为傲的美声加入战场: “啊啊啊啊”
众人: “……”
十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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