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
周成凉净身高一米八七,从小就比他高几厘米,导致俞印很少用俯视的角度去看兄弟这张脸。
现在事实证明,他哥们这张脸,属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
搞摄影的热爱所有美丽事物,俞印矜持地欣赏几秒,礼貌地将目光移开往下看。
哇哦。
好标准的英雄救美姿势。
他忽然对周成凉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尖尖。
周成凉被他笑得大脑空白片刻,喉咙发紧:“你——”
“操。”俞印谦虚地感慨,“我真帅。”
周成凉:“……”
周成凉面无表情扶墙站直,食指抵着俞印白皙有型的胸肌用力一推——
“啪!”
浴室门被关上了。
碰一鼻子灰的俞印闭了下眼:“。”
有大病?
活火山都比这厮的脾气稳定。
但是这次,他知道周成凉的着火点在哪儿!
俞印自信满满走出去,走到沙发上抱臂蹿火的周火山面前,大大咧咧抬起左腿,赤脚往他旁边一踩,同时身体前倾,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笑容土匪,动作无赖。
周成凉无意间一瞥:“。”
周成凉额头暴起青筋:“你买衣服不买内裤吗?!”
“天热,过会儿就能干,反正晚上不回学校,就睡这边了。”俞印不在意地理了理浴巾,把一点走光的地方遮住,调整状态重新入戏,“你说你,好端端的,跟我生什么气?”
周成凉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靠在沙发背上,陪他继续往下演:“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那肯定啊,我多了解你。”俞印深情地捧住他脸,忽地贴近。
周成凉表情有瞬间不自在。
这什么戏?山匪强抢良民?即兴发挥的戏还要付出清白?
但俞印说过,是兄弟就要两肋插刀。
区区初吻罢了,也……
不是不能给。
鼻尖抵着鼻尖的时候,俞印停下了。
周成凉微不可查抿起唇。
俞印:“我不该先夸自己的。重来。凉哥,你是最帅的!”
周成凉:“?”
周成凉:“。”
……
“这么晚还没睡啊?”凌晨两点半,药店护士看着刚进门的帅哥,热情打招呼,“看看需要点什么。”
说着,把手边放安全套的盒子往前推了推。
她在这干了快十年,这个点神情焦灼衣衫不整的年轻男性,大多是做那啥临门一脚发现缺了点东西,跑来买必备用品的。
然而俞印压根没注意她的小动作,语速极快道:“姐姐,达喜有没?就那个管胃的药。”
“家里人生病了?”护士顿时换了副靠谱的表情,往后面货架走,“除了达喜还要什么?奥美拉唑莫沙必利这种要不要?”
“我也不太清楚,您看着拿,我都买了。”俞印直叹气,“他平时身体可好了。我估计今天是凉水喝多了,疼也不吭声,要不是半夜起来喝水看他脸色煞白,他疼死了我都不知道。”
“女朋友啊。”听到不是大病,护士就没那么急了,把不需要的两板药塞回去,叮嘱道,“别看天热,换季最容易生病了,女孩子每个月还有几天抵抗力差,你得多照看。”
俞印脱口而出:“不是女朋友,男朋友。”
“啥?”护士一腿磕在柜台上。
俞印顿觉措辞有歧义,赶紧纠正道:“不不不,不是男朋友,是男性朋友。”
护士故意重复:“男,性朋友?”
……也不对。
俞印摸摸有些热的耳垂,再次小声纠正:“男的朋友。姐你别开我玩笑了,快快快结账,我哥们马上疼死在床上了。”
“好好好,这就给你结。”难得见这么好逗的男生,护士乐得合不拢嘴,结完账还送了他两片暖宝宝,“不管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换季都别贪凉,你多叮嘱,冷饮雪糕少吃点啊。”
“好,谢谢姐姐,姐姐辛苦了,拜拜。”俞印笑着挥手道别,心道周成凉哪里是我能管的?
那货一生气就喜欢吃冰饮败火,今天把自己反锁在厨房,短短一小时,冰箱里的饮料矿泉水全被扫空了。
他不胃疼谁胃疼?
真是该的。
俞印不理解:现在夸他帅都不满足了吗?
下次是不是得写个八百字小作文谱成赞颂歌,跑KTV唱给他听?
若必须如此,那这兄弟,不要也罢。
似乎是感受到了即将被抛弃的气息,手机响了两下,可有可无的兄弟来彰显存在感了。
【ZCL:你去哪里了?我要痛死了了了了了!】
【ZCL:/大熊猫暴躁薅竹子.jpg/】
俞印刚想回复。
【ZCL:你床头柜这里秃秃的,看得我好难受,有点花装饰就好了。】
【ZCL:玫瑰最好。】
俞印:“……”
它只是一个简单装修过的新房子,为什么要为难它?
不愧是周成凉,这种时候还能跳话题扯这些龟毛细节。
【yy:你这人不愿意回家非要躺我床上,看得我好难受,现在打道回府就好了。】
两人的精力和耐心只够打扫出一间能睡人的卧室,周成凉不愿意走,今晚他们只能挤一张床。
【ZCL:。】
【ZCL:我胃好痛:(】
俞印哭笑不得,关掉手机,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周成凉的胃算不上有病,但确实是高中那会儿落了点问题。
这人平时看着养尊处优,其实蛮能吃苦的。
国内高考,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周成凉高考七百分拿得完全不让人眼红。
这人平时懒,成绩不太稳定,好的时候年级前三,差的时候年级五十,AB两班就属他最能反复横跳。
但考前半年,他通宵刷题,吃饭刷题,洗澡也刷题,一天二十四小时充分利用,有次俞印听到他说梦话,讲的全是化学公式。
然后成功把身体拼垮了。
他被拖到医院做胃镜,出来后全麻没散,抱着俞印胳膊死活不松手,一直扯一些毫无逻辑的话,给周鹤晴笑得差点栽地上。
周成凉由此得了心理阴影,后来不管有多忙,一日三餐必须准时吃,作息比俞印外公外婆还健康。
因为平等地不喜欢每个人类,情绪起伏并不大,谁知道今天怎么气成这样。
算了,火山爆发没有道理。
等急匆匆赶到家,周成凉已经进入了浅眠。
他睡得不安稳,额头布满细密汗水,四肢环着俞印的枕头,在床上来回翻面,特别像被架在烧烤铁板上的咸鱼。
俞印没良心地笑了。
真好玩。
“周成凉,起来,吃药。”他取了块毛巾回来,把这人脑门上汗擦干净。
“回来了?”周成凉半死不活张开嘴,“喂。”
“你手也断了?”俞印没好气地把药片塞他嘴里。
“没力气。”周成凉慢吞吞嚼药片,疲惫掀起眼皮,“手里拿的什么?”
俞印说:“纸玫瑰。”
路边传单折的纸玫瑰材质又厚又硬,造形也不规则,一看就是折纸的人敷衍之作。
但周成凉就觉得,它们好漂亮。
他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忍着腹部抽痛去拿手机。
“你做什么?”俞印拦住了他。
“拍照。”周成凉指着玫瑰说,“要合照。”
俞印:“……我来。”
虽然不懂几朵破玫瑰有什么好留念,但俞印还是用最好的技术满足了他的需求。
周成凉上镜,随便拍都能出片。
这会儿拍起来还挺有破碎感。
俞印把纸玫瑰放在床头,照片给周老板发过去,无奈道:“你要的都给你了,可别闹了。躺好,过会儿还疼我就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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