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来找你。”他说。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何故,都没有进宿舍楼,而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不多时,廖松琴带着两个包裹回来了。慕稚看着他越走越近,几乎能感受到廖松琴身上的热气。
他停下,拿起其中一个包裹,“这里面是几张黑胶唱片,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廖松琴有些多余地解释,“唱片机在家。喜欢我就放到书房,不喜欢再换。”
慕稚看起来仍有些呆,下意识伸出手。廖松琴把蛋糕盒子接过去,三人围成个圈,一起盯着慕稚拆箱。
纸箱宽大,里面又塞了很多气泡纸。慕稚一看封皮就知道是自己喜欢的,廖松琴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让他确认实在是多此一举。
再加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慕稚总觉得,廖松琴一直在看自己。
带着情绪的那种。
但最终他没说什么,把蛋糕以及剩下的盒子还给慕稚,带着唱片上了车。
“松琴哥对你好上心。”
陆隅对有些怪异的气氛一无所知,自顾自夸着,“宁哥都没有跑来。”
慕稚不得不帮慕宁说话,以防自己多想,“我哥今天有会。”
陆隅奇怪地看他一眼,“松琴哥也有啊。”
他掏出手机,“你看,我哥还在苦逼地开会呢。”
他哥陆端和廖松琴等人都是一个大学的,其中慕宁与廖松琴还是舍友关系。大学毕业后,几人工作上多有接触,今天就是陆端和他的合作会面。
而廖松琴来到校园,自己取了礼物,把它递到慕稚手上。
陆隅不知道自己是在帮“情敌”说话,回复了他哥的消息就越过这个话题。
慕稚却想到什么,问,“你哥知道我们今天碰面了吗?”
“没来得及说,不过他知道我今天回校,会碰上是必然吧。”
陆隅的意思是,只要他来了学校,就自然会来找慕稚。
慕稚的心思却跑偏了,陆端知道陆隅会来,且上午和廖松琴碰面,下午,他和陆隅相见没多久就遇见了廖松琴……
面颊微微发热,慕稚抿着唇。这样的想法卑劣又自恋,但会不会有一点点可能性,就一点点,廖松琴来学校是不想让他和陆隅独处?
可他又送了礼物就离开。
回到寝室,两人刚把手里的蛋糕放下,慕稚收到一条信息。
【廖松琴】:考完跟我说,我来接你。
慕稚脸色来回变化,把手机扔到床上。
纵使再怎么不情愿,从考场出来时,慕稚还是接到了电话。
“……喂。”
“我在你宿舍楼下。”廖松琴说,“有多少东西要搬?”
“没多少。”
慕稚慢吞吞地走着,“其实不用来接的。”
那日廖松琴发完消息后,慕稚挣扎着给慕宁发消息,问他哥期末来不来接自己。
结果慕宁非常疑惑且理所当然地问:“我不是让松琴去接你了吗?”
“好小子,交给他的大事一点都不上心是吧。”慕宁在电话那头摩拳擦掌,“吱吱你等一下,我这就去……”
慕稚连忙叫停,说自己才看到消息。
他最后挣扎,“你忙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叫人来接。”
“不行,”慕宁一口否决,“有哥哥干嘛不用。”
可是这个哥哥不能随便用啊!
慕稚磨磨蹭蹭,最后还是上了廖松琴的车,带着一后备箱的行李。
“我哥乱操心。”
慕稚坐在副驾,手指抓着安全带,“下次不用特地跑过来,我自己可以回去。”
廖松琴从后座拿过保温盒,看了他一眼,“我不来接你,你怎么回去?”
慕稚想说打车,但一看到廖松琴紧绷的侧脸,好像对他很有情绪似的,话就带着几分赌气出了口:“……同学有车,可以顺路带我。”
他说的是上一任团支书,慕宁的住址和她家隔得不远,原本慕稚打算坐她的车。
廖松琴却误解了,他把还热着的食盒塞到慕稚手里,动作像塞了颗炸弹,带着几分冷淡道,“认识一周就这么熟了?”
慕稚过了会儿才明白他是在说谁,想反驳,又被气笑了,最后别开脸轻声说,“不用你管。”
廖松琴也快气笑了,慕稚沉默且愤怒地吃起三明治,廖松琴冷着脸开车。
越开越不像去往慕宁家的方向。
慕稚两个月前就搬进了慕宁家,那是慕宁出国前购置的房产,因为不放心慕稚一个人住,一直空关着。
廖松琴那天送唱片时说的带回家,自然是指他的家,而非慕宁的。慕稚只当是自己东西还没有搬完,廖松琴先帮他一起保管,等以后慕稚再统一带走。
但现在车子一路行驶,慕稚觉出几分眼熟。
“去哪里?”他坐直了,“不是说回家?”
这分明是廖松琴住所附近。
恰逢红灯,廖松琴侧过头,对上慕稚睁大的眼,像在朝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廖松琴眼神黯了黯,“带你去买衣服。”
直到进了商场慕稚都没有反应过来,廖松琴说给他买过年穿的衣服,可过年分明还要一个月。
“你哥吩咐的。”
“去年有件脏橘色的毛衣很衬你。”廖松琴带他进了店,店员立刻走近,廖松琴就说,“要暖色调的衣服。”
慕稚撇嘴,“你还知道脏橘色。”
“你知道的我都会去了解。”廖松琴平直地说着,在他肩上碰了碰,力道很轻,“去试试吧。”
慕稚满心的委屈与愤懑突然就消失了。
他鼻尖酸楚,抱着软糯的毛衣以及下装看了廖松琴一眼。廖松琴直视着他,似有疑惑。
“……别站在这里。”慕稚一指沙发,“去坐着。”
廖松琴却没动,“万一有拉链,我还要走过来。”
慕稚又恼了,憋红了一张脸,最后抛下句:“不用你。”
店员这么多,他还非得找廖松琴?
廖松琴到底知不知道……
他咬着下唇,在试衣间内狠狠揉了揉脸,胡乱穿上衣物,走了出去。
暖融融的肉桂色织物松垮地罩着慕稚,下摆剪裁出破边感,勾着丝,让他看起来像被太阳晒蓬了的毛绒熊,透着毛糙的可爱。
慕稚头发翘起一搓,去挽袖口,“好像有点大。”
廖松琴不说话,把袖子拉过来,一层一层挽好。
“这样就不大了。”
“你觉得这件好?”慕稚晃了晃手,袖子没有掉下去。
这件衣服自然被买下。
以往廖松琴带他置办生活用品,慕稚都会拍下发票发给慕宁,由慕宁来统一报销。后来廖松琴说这样太麻烦,他自己会问慕宁要,慕稚才放心收下。
更何况廖松琴说,是慕宁叫他带慕稚来的。
直到夜里,慕宁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堆满了购物袋,转头调侃慕稚,“没见你刷我的卡啊,多少钱,快给哥哥一个报销的机会。”
慕稚:“廖松琴没发给你吗?”
“啊?”
慕稚觉出不对,“不是你让廖松琴带我去买衣服的?
慕宁纳闷,“我干嘛叫他带你去买,我自己还没过这个瘾呢。”
他一听慕稚说完前因后果,捶胸顿足,“不行!今年过年你必须穿我买的衣服!我都好几年没能亲自过瘾了……”
他随手捞过一个袋子,准备批判廖松琴的审美,随后自己上位,“这买的什么?肯定不好看。”
结果拿出来一比划……好像是很衬自家弟弟,廖松琴竟然这么会买衣服。
而慕稚已经皱着眉走神去了。
慕宁回房后给廖松琴发消息:【我这里有瓶好酒,后天给你带过去。】
这么多年来,慕宁打给廖松琴的钱基本都被退回了。他只收了一些诸如学费、教材费之类的钱,大概是给慕宁一些身为兄长的参与感,其余一律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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