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活动?慕稚把饼干夹到盘子里,缓慢地回想起那是什么时期,大概是他杜撰出来躲廖松琴的借口。
他只能笑着转移话题,“哥,你怎么还从廖松琴那里挖墙脚,林哥的福利待遇怎么样?”
“你平时都喊松琴大名?”慕宁偏题了,“我的福利待遇还不好?要不是除夕要去松琴家,我还想让小林留下来一起过年呢。”
小林把杯子放下了,他腰背挺直,脸上的笑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愧是慕总,可惜福利院过年有活动,不然我还真要留下了。”
临走时,大包小包前来的小林助理拿着一大包慕宁给的食材踏上小径。
他回头看了眼慕稚,金丝边眼镜在路灯下反过一道光,让他镜片下的眼眸带上了几分寒凉。
“慕稚先生,可能我这么问有些突兀,不过,兔子玩偶您用得还习惯吗?”
慕稚表情微微一变,眼尾红痣生动地随情绪变化翘起,“原来他是托林哥买的。”
那个被廖松琴洗干净放在他被窝里,只等着慕稚放假后发现的玩偶。
“我只是负责交接。”小林助理低头一笑,再抬眼又是那副温和的眉眼,“廖先生花了很大的心思,我想您也会喜欢,那我就先告辞了。”
慕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慕稚摸不透林助理提起这件事的动机,也没有心思解释,进屋后就把自己关进房中对着枕头一阵蹂躏,心里那股莫名的郁气才散了些。
到了除夕那日,天刚蒙蒙亮慕稚房门就被敲响。
“你松琴哥在家门口等着呢。”慕宁隔着门板,声音清晰地传到慕稚耳中,“再不起床他要亲自来掀你被子了。”
一大早就来这么刺激的,慕稚弹起来,忙乱地抬手压住睡翘的头发,冲门外喊,“起来了!”
车上气氛融洽,有慕宁在,车内这个小空间就不可能冷场。
廖松琴被逗笑了几次,状似无意地透过后视镜看向慕稚,“热吗?”
慕稚原本松散地坐着,闻言直起身,“不热。”
“嗯,渴不渴?”
“……带水了。”
恰逢红灯,廖松琴把手伸到副驾,慕宁连忙缩起腿,然后就见廖松琴拉开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保温盒。
“今天做的少,先垫垫胃。”他往后递去。
后座过了会儿才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慕宁看得眼馋,又不好和慕稚抢一碗牛奶粥,只能酸溜溜道,“怎么不给我准备?这小子早上吃了两个荷包蛋,他不饿。”
慕稚刚拿起勺子,差点被他说得翻出去。
“是吗,他在我家一直不爱吃早饭。”
廖松琴话里似有深意,“每次都要我哄着才愿意下楼。”
慕稚安静地喝完了粥,把盒子盖好,放到手边。
他没有参与前排两位的对话,侧头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树叶干枯,露出细瘦的枝干,在晨风中静默耸立。
慕稚想,那大概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永远都不告诉任何人。廖松琴叫他起床时总是最温柔的,慕稚贪恋那种温柔。
他总想多听一点。
第17章 有人撒娇
夜晚,电视里热闹地放着小品,廖松琴和慕宁还在厨房里忙活着,慕稚无所事事,小品又没什么意思,只能一趟趟溜进厨房。
“这儿真没有需要你帮忙的。”慕宁一手抵住他额头,“你要实在觉得无聊,就去楼上看看电影。”
廖松琴搭腔,“家里换了新的投影仪,我教你怎么用。”
他擦干净手,在慕稚背后很轻地带了一下,示意他跟上。
二楼陈设没有变化,廖松琴没开大灯,只打开了两盏壁灯,映出一片轻柔的光。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洁白的幕布,侧头问,“想看什么?”
投影画面上片源齐全,廖松琴指着某部动画,笑起来,“看这个?”
只有一点点光亮落在廖松琴脸上,慕稚却觉得这笑容很晃眼,别开头胡乱回答,“好。”
见他这样,廖松琴收了笑,不再言语,简单调试了一下设备就下了楼。
慕稚点开电影时仍没能想明白,所谓的教他到底是教了什么,教怎么找动画片看?
他稀里糊涂盯着卡通电影看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能看明白。
吃年夜饭时厅里电视声音调小了,只能听到台下被小品演员激起的笑声。
三人围坐在桌边,慕宁位置在正中间,侧头跟廖松琴说话,“我昨天还和阿稚提起实习的事,怎么样,你欢迎他吗?”
“阿稚要来,我当然站在门口迎接。”廖松琴抬眼,“阿稚喜欢我的办公室吗,我让人再加张桌子。”
慕宁笑喷了,“你让他做助理?”
“他可以去运营部门。”廖松琴说,“或者跟着人去参观展览,阿稚对美学方面很敏锐,审美比你好多了。”
慕宁:“那是,他遗传了我妈,不像我,遗传爸更多一点。”
慕稚终于开口,“那我觉得有些方面还是爸爸的审美更好些,你可能一个都没遗传到。”
另外两人笑起来,廖松琴给慕宁倒了些酒,问道,“明早去陵园?”
“嗯。”慕宁表情如常,事情已过去多年,过去开解慕稚时他也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早已没那么悲痛,“三年没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廖松琴宽慰,“阿稚一直有带上你那份,他们会谅解。”
酒足饭饱,时隔许久和兄弟畅所欲言,慕宁喝的有些高了,没能撑到守岁就进了客房休息。
慕稚给他泡了蜂蜜水,回房前思虑良久,还是下楼又泡了一杯。
他没敲廖松琴的房门,将托盘放到门口,回屋后才发消息:门口有温水。
发完,慕稚心里生出几分畅快。
他没有上床休息,而是站在门后,不多时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对方看到牛奶后没有立刻进去,走廊地毯吸音,慕稚听不出廖松琴在干什么,皱起眉,把耳朵贴到门上。
耳廓刚适应了门板微凉的温度,那块紧贴着侧脸的木料就发出一声轻响,有人在慕稚的门上敲了一下。
“晚安。”外面的人说。
慕稚愣了很久,听到廖松琴回房的声音才骤然惊醒,后退几步跌坐到床沿。
他缓缓抬起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心头那几分畅快消失无踪。慕稚向后躺倒,将脸埋进被褥中,任由一种莫名的低落将他掩埋。
第二日清晨,慕宁宿醉醒来。
他头有些疼,昨晚慕宁根本没能听慕稚的嘱咐把蜂蜜水喝完,倒是廖松琴神清气爽,都不像喝了酒。
“我开车送你们去陵园。”廖松琴做好了早饭,正要上楼叫醒慕稚,那间房门就开了。
慕稚衣着齐整,看起来半点不会赖床,好像那个要廖松琴温言软语哄上好一会儿的是别人。
慕稚把三人的餐具摆好,想了想又倒了杯温水放到慕宁面前,板着脸,“喝。”
慕宁哀嚎着搂住他,“哥哥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原谅我……”
廖松琴打断,“我的呢?”
“啊?”
他看着慕稚,面色平静,“我头也有点疼,我的温水呢?”
慕宁又“啊”了一声,“你也头疼啊,你刚不是还……”
话音未落,廖松琴扯了他一把。
“坐下吃饭。”廖松琴把慕宁按到位子上坐好,发丝下的耳尖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慕稚不明所以,但还是倒了水。
“谢谢。”
开往陵园的路十分通畅,周围景物变得荒凉,冬季光秃秃的山峦在窗外起伏绵延,找不到尽头,他们像是在开往另一个世界。
慕稚依旧坐在后排,他怀里抱了两束花,一束是他和慕宁定的,另一束则来自廖松琴。
慕宁笑着,“也好,爸一束,妈一束,省得说我们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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