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高中有次放假,被韩洺特别热情地请着一起去ktv。
包厢里人很多,都是韩洺以前的校友和如今关系好的同学。
正是青春期,大多人都爱唱情歌,一个个唱得撕心裂肺,震天动地。
当时的流行歌曲他几乎没有一首能够完整唱下来,因此一进去,就坐在沙发上喝饮料吃零食,听他们鬼哭狼嚎。
韩洺玩了会儿凑过来,问他为什么不点歌。
林筝说:“我都不会。”
一旁有人听到,立马揶揄:“可真是好学生,歌都都不听!肯定分分秒秒都在抓紧时间学习吧?”
他皱眉,不会并不代表不听,再刻苦的好学生也需要放松,没有完全不娱乐的书呆子,他们班里前几名里,好几个都会在周末去网吧打几个小时的穿越火线。
还是韩洺鼓励他:“唱一首吧,我都没听过你唱歌,跑调也没事,你看他们,唱得比哭还难听……”
林筝最后还是上去了,他点了那首唯一不跑调的儿歌,完完整整唱下来了。
可是所有人都在笑。
韩洺笑得最厉害,他说:“林筝,你真的太可爱了!”
其余人窃窃私语,眼神古怪。
离场的时候,他听到几个喝醉的男生交头接耳地笑:“娘死了,亏他也唱的出来……”
这首他唯一唱到滚瓜烂熟的儿歌,林筝很多年都没再唱了,直到后来进了R大,认识了这群室友,室友们很会耍宝也很友爱,有次江向磊听他写作业时哼儿歌,非要他完整唱出来,听完认真说:“还挺好听的。”
至于为什么会在饭桌上再次唱出来……林筝想,可能是因为陈彦友好鼓励的笑,也可能是Cary那句非常真诚的“朋友”,抑或是屏息期冀的身边人。
唱毕,林筝还腼腆地做了个格外绅士的谢幕礼。
笑声和掌声同时响起,非常热烈。
“你是不是只会这一首《好宝宝》?每次都用这首应付!”江向磊眼睛都笑快没了,“不过真的好听!”
高明明:“那是!咱们308都是人才!筝这是不鸣则、则什么来着?”
陈修翻了个白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很惊人,”Cary欢呼,“我喜欢这首歌,这次来邵京果然没来错!”
江向磊啧一声:“老哥,你太浮夸了!”
“小老弟,你怎么这样说我?”
“……谁教的他小老弟?陈老师你这是误人子弟!”
“哈哈哈……”
室内过于热闹,外面的服务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开门进来询问,看他们欢声笑语,又微笑着出去了。
林筝脸颊热乎乎地坐下,手被一旁的男人紧紧握住。
韩霁山什么都没说,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筝咕隆喝了很大一口,特别开心地看他一眼。
人声嘈杂,韩霁山似乎无法克制,凑近他耳垂:“很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心如雷鼓,林筝抿嘴慢慢笑了。
甜得让人打颤。
饭后,大家闹哄哄地要各回各家。
江向磊知道林筝和韩霁山如今不清不楚的关系,正要想办法打掩护,陈老师忽然看着手机讶然说:“今天上了一部电影,大逃杀的,好像挺有意思,要不要一起去看?我请你们。”
“可是看完了门禁也……”
“看完电影去就去你们韩大哥家里将就一晚好了,”陈彦挑眉,“他房子可大了,离这儿不远,肯定住得下你们这群臭小子。”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反而犹豫起来。
他们都知道韩霁山和韩洺的关系,其实没想过深交,只是那次韩洺摆鸿门宴,他这个大哥办理不帮亲教训了自己弟弟,他们心里自然有些好感,所以被邀请一起踢球,完全没觉得有拒绝的必要,何况总共也就那么几次接触,以后都不一定还会见面。
但在人家的家里借宿,那可就不一样了。
万一遇到韩家人,多尴尬啊?
何况也没熟到那份上啊……
江向磊三人几乎同时朝林筝看去,神色各异,林筝还没说话,韩霁山便道:“我家里昨天清理过,没有别人住。”
潜台词就是:来吧!
“……”
陈彦看他们目瞪口呆,大概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笑哈哈地说:“同学们,咱们都是知识青年,可不要搞封建社会连坐那一套,弟弟是弟弟,哥哥是哥哥,何况人家也不是同父同母的弟弟,某种程度来说,还是竞争对象,处于敌对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应该更团结才是!”
“……”谁都没想到陈老师会说出信息量如此爆炸的话来。
显然,他们将竞争对象理解成了未来家产争夺的竞争对象。
那确实可以说是死敌了。
高明明几人闻言就朝韩霁山看去,发现对方也没生气,这才慢慢放了心。
陈老师问:“我有券,你们不去也是送给别人,所以去不去?好好的周末可别浪费啊。”
高明明和陈修立马道:“要!”
江向磊弱弱地看了林筝一眼:“我、我也要……”
陈老师笑眯眯开始订票,大家往附近广场的电影院转移。
到了地方取票,高明明才发现座位问题:“筝怎么和我们不是一块啊?”
林筝看着自己和韩霁山的票,在最后一排,距离他们很远。
陈老师说:“就剩这几个位了,我和Cary要坐一块,偶尔帮他翻译一下,那最后两个位置,只能是你们其中一位跟你们韩大哥坐喽。”
高明明立马不说话了,让他们和韩霁山坐在一起,不如往他们座位上放榴莲呢。
入了座,电影很快开始,放映厅黑下来。
林筝吃了两口/爆米花,想起对方没买,举过去:“狗狗……呃,韩大哥吃。”
挨着的人影没动。
他歪头小声说:“你不吃吗?”
荧幕上忽地亮起,角色逃亡的喘息声在厅内回响。
愣愣地看着光线下的那张脸,林筝抿了抿嘴。
男人眼睛漆黑,盯着他的嘴巴,明目张胆。
林筝扭过脸,喝了可乐,吃了爆米花,嘴唇上有一层很浅的亮色,他有些别扭地咬咬嘴巴,心砰砰起来,又吃了一口/爆米花。
韩霁山离他近了一些,荧幕上的配角已经被鬼怪抓住,尖叫着求饶。
刺耳的声音里,他听到韩霁山贴着自己的耳朵说:“嘴上有爆米花碎。”
林筝暗道不好,手急急忙忙要抬起抹抹,黑暗里,旁人的人影却突然靠近。
嘴上一阵温热。
韩霁山很轻地啄吻着他的唇,那双大手将他几乎抱到怀里,气息很重,却格外温柔。
林筝被他亲得脚趾蜷缩,头脑发晕,眼睛却澄亮地看他。
“好甜,”声音哑得厉害,终于忍不住将唇珠咬了咬,“你唱歌的时候我就这样想……”
林筝呆了呆,第一时间竟很不解风情地问:“现在甜是吃了爆米花,那时候我没吃甜的,而且你也没亲?”
“……”
电影再次进入紧张时刻,主角在黑暗里躲避追杀。
韩霁山终于放过他的嘴巴,在那张微垂的浓密睫毛上近乎庄重吻了下:
“……我永远的公主。”
最后两个音节极其喑哑,被电影台词盖住,林筝没听清,瞄他一眼,懒懒地往后靠,抱着爆米花继续看电影。
电影结束,散场后,308的四人彼此张望着上了车。
林筝拿着电影院送的纪念品,在副驾驶乖乖坐着,手却抓着纪念品玩偶来回扭动。
后面的高明明问:“韩大哥,我们一群老爷们,真的挤得下吗?实在不行我们订酒店也是一样的。”
韩霁山握方向盘:“睡得下。”
十来分钟就到了陈老师口中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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