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看他一眼,又看江向磊,沉思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江向磊:“感情方面的?”
林筝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什么方面,就是想替我一个朋友问问你。”
江向磊瞬间了然,打量着他笑眯眯道:“你这朋友是遇到什么事了?”
林筝叹气:“他高中的时候被一个好心人帮助过,当时把一个刻着联系方式的……手链给了对方,谁知那好心人帮完他就走了,我那朋友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江向磊啧一声:“雷锋啊这是!”
林筝点头:“可是我朋友最近发现一个……一个长辈身上戴着这个手链,手链上刻有联系方式,所以不存在认错的可能,那人最后也承认手链是我朋友的,但非说是我朋友送他的……”
江向磊:“不是送吗?”
林筝立马解释:“当年情况紧急,我朋友又没带手机,肯定只能把刻联系方式的手链给对方,这是送吗?”
江向磊问:“那个手链很值钱吗?”
林筝:“倒不贵重,可是很有意义。”
江向磊摸着下巴说:“你看,在你的视角里,那个手链很有意义,但在对方眼里,同样也很有意义啊,是人家帮助你后得到的谢礼,因为珍惜所以随身携带……不管你觉得算不算送,当初确实是你自己把手链亲自给人的吧?也没说要还对吧?那就会有被人家误会成赠送的可能。”
林筝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过了会儿,像是悟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江向磊和高明明撇嘴忍笑。
林筝看他们神色揶揄,想起自己说漏嘴了,红着脸道:“不是我,真是我朋友!”
江向磊:“嗯嗯嗯……”
晚上,林筝躺在被窝想事情,正苦恼着,手机一震。
竟是韩霁山的消息。
因为不想看到关于韩洺的一切,他已经把对方备注直接改成名字。
【韩霁山:一人一半,可以吗?】
【林筝:???】
【韩霁山:[图片]我问了一个师傅,可以横着切割成两个银牌,字也不会弄坏。】
他盯着手机屏幕,慢慢瞪圆眼睛。
发过来的是一张设计照片——针对灰灰那张狗牌进行的切割的方案,非常详细,除了切割的地方,还有切割后准备的镶嵌设计……最后出来的两张银牌依旧保持着灰灰狗牌的原貌,却又漂亮小巧许多。
他坐起来,忍着鼻酸把那张照片放大看了又看。
【林筝:你真的愿意给我一半?】
那边秒回。
【韩霁山:你觉得设计图可以?】
【林筝:可以!】
聊天框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才发来一句消息。
【韩霁山:我明天带来给你。】
【林筝:这么快?】
【韩霁山:[图片]】
他点开看,是一张老师傅在室内工作的照片,手里拿着的就是他无比熟悉的银牌。
昏黄的光影下,还有一道影子,肩宽腿长,显然是拍下这一幕的韩霁山。
照片并没有很特别,可林筝却被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力量驱使,慢慢翘起嘴角。
【林筝:你明天不上班吗?】
【韩霁山:在休假。】
【林筝:当年的事我还没谢过你……你喜欢什么,我想正式送你一份礼物。】
上面又开始显示输入中。
许久后——
【韩霁山:你不会给的。】
林筝皱眉。
他才没那么小气!
第二天下午没课,林筝在图书馆复习,四点半的时候,他背着书包走出自习室,一下楼就看到了韩霁山的身影。
男人站的地方很空旷,手上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像是刚来,抬头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略有所舒缓。
或许是想多了,四目相对那一刻,林筝竟觉得一种类似幸福的神色从那张冷酷的脸上渗出来……
韩霁山上前,将手中的盒子送到他手边:“这是另一块。”
周围没人,林筝小心地打开。
一块精致的长方形银牌静静躺在里面,上面的刻字只剩一半,和昨晚所看的设计图稿没什么区别。
打磨得非常漂亮,原来的手绳居然也在上面穿着。
林筝再次想起了灰灰,认真把银牌戴到手腕上。
可能是经常把玩的原因,银牌边角处滑溜溜的,他忍不住摸了几下。
韩霁山垂眸看着他干净而圆润的指甲。
林筝抬头:“韩大哥,你那块我能看看吗?”
韩霁山抬手,直接从脖颈处取下。
林筝:……真的不想换个地方戴吗?
拿着那块银牌看了看,还很不偏心地也来回摸了摸,这才交还给韩霁山:“费用多少?我转给你。”
对方一顿,唇线微微下沉:“不用。”
林筝并不纠结这个,把空盒子放进书包:“那有时间请你吃饭好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微怔,还没想好,忽听对方说:“就今天吧。”
……
傍晚五点半,校外的烧烤摊。
林筝浑浑噩噩地点菜,时不时看对面的韩霁山一眼。
其实本来想请人去附近更好些的餐厅,可一问,对方直接点名要来这儿。
以前考完试和室友来这边吃烧烤,韩洺也见缝插针地来过,可一吃起东西来,总是兴致缺缺,有次喝醉了突然说:“林筝,为了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那时候他只当对方在说好听话,可现在想起,总觉得这样的烧烤摊对韩洺而言,或许就已经是刀山火海了。
老板认识他,上菜的时候笑着问:“考完试了?”
林筝摇头:“还没呐,下周一!”
老板娴熟地跟他聊几句,聊完随手拿了两瓶啤酒送他,玩笑道:“下次记得把你那几个室友带上,我记得那个磊磊最能吃了,他一来我就赚不少,是我的上帝!”
“行,考完试骗他过来。”林筝也不客气,常年光顾这家生意,加上家里也做类似买卖,平时和老板很聊得上来,此时拿着开瓶器看韩霁山一眼,“你能喝吗?”
“嗯,”韩霁山直接从他手中拿过开瓶器,“今天不开车。”
林筝笑了声,起身又去拿了瓶可乐过来。
韩霁山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喝酒,抬手碰了下可乐,蹙眉说:“凉。”
林筝:“没事,凉不坏我,你先吃,我去趟卫生间。”
等再回来,拿起可乐喝了口,是热的。
他“诶”了声。
韩霁山已经喝了一杯啤酒,脸上终于有了明显的血色,直盯着他说:“你说冬天喝凉的,脚会冷一整晚。”
“我什么时候……”话说到一半,林筝恍然想起了件事。
那句话他确实说过,是大一那年的寒假。
他回到雩城给爸妈店里帮忙,一个天寒地冻的早晨,有个人过来买早餐,好像受了伤,脸上有明显的细长红痕,应该被什么东西抽的。
偶尔也会有打过架的小混混过来买早餐,他没多看。
那人很高,戴着口罩,站在收银台前一动不动看着他。
林筝只好说:“你想要买什么?”
“你手上的。”
林筝手上只有半杯豆浆,已经凉了,他说:“豆浆已经没了。”
片刻后,那人一字一句道:“你这杯。”
他呆了几秒,随后说:“我这杯都凉了,冬天喝凉的,脚会冷一整晚,我给你弄杯热牛奶吧?你等我一会儿。”
等取完热牛奶再出来,那人却不见了,林筝只看到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黑色轿车调头走了。
也是那天,韩洺发朋友圈说:
妈的真疯。
评论问:谁呀?
当时韩洺回道:还能是谁?我大哥呗,简直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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