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了房间,林筝莫名松了口气,总觉得面对的不是前任大哥,而是什么危险人物。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忌讳感是怎么来的,可能有几分是受韩洺多年来潜移默化的影响,总让他潜意识把韩霁山当成一种可怕又神秘的存在,可凭良心讲,韩大哥真的是个好人。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比,酒店里真的很暖和,他脱下外套,洗了手就往床上一滚,开始给陈修发消息。
【林筝:下暴雪了,你们今天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那边很快回复。
【陈修:也?你没回去啊?】
【林筝:封路了,只能走山路,我们就去了附近酒店休息,等明天路道清理后出发。】
【陈修:我问了那段路,好像三个小时后就解封了。】
【林筝:真的?!】
【陈修:不过那时候天也都黑了,可能你那朋友不想晚上开车吧,反正都订房了,就先休息,你今晚回去也没事,安全点儿好。】
【林筝:……那你是到点走吗?】
【陈修:当然,之前都说好了晚上回,要只有我和嘉嘉还好,她堂弟也在,我可得表现稳重点儿,总不能明明可以走非要过夜吧?太明显了!】
林筝:“……”
沉默半晌,他又在家庭群发了今天滑雪的视频。
视频是他中午不摔跤后让韩霁山帮忙拍的,运镜很稳,他记得对方当时控制着速度一直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等他终于安全滑到下面后,韩霁山的单板分毫不差地平行停在他一侧。
镜头几乎避开了所有路人,林筝的笑声时有时无,滑行成功后,他回头冲镜头咧嘴:“是这样吗?”
另一道声音离手机很近:“很好……”
印象里,对方说“很好”后,嘴又动了下,应该还有两个字,只是当时说得有气无声,几乎像是自言自语,林筝那时候戴着耳罩,更是听不到。
此时手机最大的音量外放,仍是听不到。
群里没多久就有了新消息。
【妈妈:去滑雪了?最近邵京很冷,注意保暖啊。】
【爸爸:儿子真帅!】
【林筝:[害羞][转圈]】
和爸妈聊了几句,开始犯困,林筝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盹,直到外面响起门铃声。
他不想动,喊了句:“谁?”
“是我。”
林筝爬起来,门一打开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脸:
“韩大哥……”
韩霁山手上提着一袋药,瞥了眼被他牢牢堵住的门。
林筝立马侧身让开:“请进。”
进了房间,韩霁山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热水便将纸袋里的体温测量仪拿出来,看着他递过去:“量一下。”
林筝点头,小学生似地照做,做完才反应过来:“我没生病啊!”
韩霁山:“如果你发烧了,明天也走不了。”
林筝一下紧张起来,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体温计结果。几分钟后拿出来看,呼,好在没发烧!
他又打了个喷嚏,献宝似得把体温测量仪递过去。
韩霁山扫了眼,起身把感冒药和热水放到到他手里:“现在喝一次,晚上睡前再喝一次。”
“……我知道了,真的谢谢你。”
犯困,还打喷嚏,八成感冒了,林筝没有推搡的理由。
韩霁山送完药就回去了。
晚上六点,两人一起去餐厅吃饭。
外面的雪终于停了,落地窗外,几个全身“武装”的小孩在路灯下堆雪人,林筝随意看了几眼。
韩霁山似乎知道他想什么,说:“你感冒了,不可以那样。”
林筝:“我知道,我就看看。”
吃完了饭,还是各回各屋。
林筝躺在床上发呆,喝过药的脑子有些晕,可白天睡多了又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地想事情。
也不知道爸妈店里忙不忙?
灰灰以前天天白日睡觉,为什么晚上不会失眠?
陈修应该快回市区了吧?也不知道路上雾大不大?
……
还有一堆事没想完呢,手机响了。
没想到是韩霁山的电话。
林筝谨慎地接了。
“喂?”
“睡了吗?”
“还、还没有。”
突然,门铃响了。
他连忙说了句稍等,趿拉着拖鞋跑过去,一拉开门,眼睛都直了:“韩大哥……”
韩霁山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雪人,应该是洗澡后出门的,微湿的眼睫和额发结了一层冰,他说:“捏得不太好看。”
“……”
小雪人确实有些比例不协调,但是圆圆的脑袋很可爱,还有两个熊一样的圆耳朵!
愣了两秒,林筝说:“你自己捏的?”
“嗯。”
“外面那么冷,不会生病吧?”
“不会。”说得斩钉截铁。
“……”林筝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韩霁山:“你要吗?”
林筝伸手把他拉进来:“要啊,这么好看至少要拍个照!你快进来暖和暖和。”
室内暖气充足,给小雪人拍完照,林筝找了个保鲜袋将雪人装进去,放进冰箱。
韩霁山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林筝摸鼻子解释:“替它养养生。”
韩霁山:“……嗯。”
时间还早,林筝看韩霁山没走的意思,打开电视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电视上正在放电影,是前些年很流行的青春疼痛片,林筝只听个声。
女主要分手,男主歇斯底里质问,女主哭着说:“爱过,就是不合适。”
林筝正在玩消消乐,卡在很难的一个关卡,正头疼,一根手指在屏幕上轻触了下,声音很低:“试试点这个。”
他好奇地试了,接着果然顺利多了,没一会儿,成功过关。
电影还在上演离别。
林筝一连过了五个难关,等再直起腰,忽然发现一旁的男人好像睡着了。
韩霁山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坐姿,脑袋微垂,双眼阖着,肃穆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
……不会发烧了吧?
这是林筝的下意识反应,刚要扶他起来,伸过去的手被死死扣住。
那双眼微微睁开,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他。
林筝心头震动,忙说:“你可能发烧了你知道吗?”
“不会。”
“怎么不会?你脸都烧红了!我先去拿……”
“不吃药,”男人说得非常快,“你别动。”
“那怎么行?”林筝要去拿体温器和退烧药,可韩霁山不让他走,像是病糊涂了似的。
林筝更着急了,也顾不上许多,伸手覆在男人脑门上摸了下。
……好烫!
他被烫得吸了口气,韩霁山却屏住呼吸,呆愣地看着他。
林筝瞪圆眼睛说:“你真发烧了!”
韩霁山静静看着他。
林筝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四处张望:“你先在我床上躺着吧,不然一个人在对门半夜难受都找不到人帮忙,我去给你拿热水和退烧药,先吃了药再说!”
韩霁山怔住,忽然松开了他,弹簧一样站起来,在他起身前,几乎同手同脚往前走,自行去倒水吃了药……
林筝一脸凝重地仔细观察他。
除了走路有些飘,看着和平时没太大区别。
林筝多拿了一床被子铺开,床挺大的,倒是够两个人躺,主要是他根本不想睡沙发。
韩霁山站在床的另一边。
林筝说:“你先睡,我还没洗澡。有事就叫我。”
韩霁山很低地嗯了声。
洗完澡出来,人果然已经躺下去了,只是眼睛睁着,没睡。
林筝中午喝过感冒药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晚上没打算喝,谁知走到床边,就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和两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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