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溪抬眸望着他,半晌,轻轻“嘶”了一声,“我是伤员,能不能轻点儿?”
看着骆清溪那条被纱布捆住的腿,秦徐一时有火也发不出,他暗骂自己来得不是时候,骆清溪刚洗完澡就这么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的模样属实又那么一点……活色生香。
秦徐“啧”了一声,随即转过头,不再看他。
“好歹是我标记了你。”骆清溪很快便解释了出来,“他在你腺体留了气息,盖住了我的味道,那样做,是挑衅。”
“你忘了先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了?”秦徐脸色很不好看,他抬手,狠狠撕扯下自己贴在腺体的药剂,将那滴有秦穆信息素制成的掩盖药物扔到不远处的地下,腺体被扯得发疼,他紧着牙关,微微颤抖:“我是beta,反正无论多么长久的气息都会消失,你就不能等哪怕一会儿?我照你说的做,你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只是……”骆清溪一时间脸色煞白,嘴唇甚至不甚明显地微微颤抖,“你跟我说是药不就好了,扯那么疼给谁看啊!”
看着骆清溪委屈中带着悲痛的表情,秦徐一时间手足无措,“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该跟我哥动手。”
半晌,骆清溪抬眸,他盯住秦徐,怀着些许的怨怼,他说:“出去。”
秦徐不想出去,他看着骆清溪如水般的眼眸,心脏没由来地一阵抽痛,“骆清溪。”他叫了他的名字。
“这里是我的屋,你出去。”听见秦徐叫他,骆清溪的声音变得没什么气势,秦徐站在原地,匀了几口气,便平和了心态,他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骆清溪身边,“现在倒是要赶我走了?”他们的肩头若有若无地轻轻触碰,“我看看你的腿。”
骆清溪抿了抿嘴,只蹙着眉,干脆不说话了。
“这几天也不暖和,这么赤着也不好。”说着,秦徐将身后的被单拢在了骆清溪的身上,“起码穿件衣服吧?”
秦徐嗓音很低,此刻说起话来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骆清溪转过脸来,一瞬不瞬地盯住秦徐:“是他先打我。”
怎么还反过来告哥哥的状了?秦徐哑然,但也无可奈何,“哥哥不知道你跟我的情况,但无论怎么样,你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
“……伤口好疼。”骆清溪索性直接换了个话题,并且十分直接地,他将自己受伤的那条腿轻轻放到了秦徐的腿上,“你看。”
约摸这家伙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没有注意,这块纱布有点湿了,秦徐没有办法,随即决定再帮骆清溪换一次,“怎么受的伤?”边换着,有些怕尴尬,秦徐便问道。
于是骆清溪便开始说了,其实以往他们二人还没有吵架的时候,骆清溪每去一次禁地内部,发生了什么新鲜的事情,也都会跟秦徐说,秦徐只是无言地听着,他发现这次骆清溪的经历似乎要格外危险一些,以往骆清溪总是着重强调自己多么帅气,解决那些怪物的动作有多么利落,而这次则侧重强调了各类风险,以及他受伤的种种细节。
骆清溪的口才其实非常好,秦徐听着,甚至产生了摸摸他的头说痛痛全部飞走了的冲动。
“下次要小心一些才好。”秦徐说得颇有几分郑重。
“死不了。”骆清溪终于笑了出来。
秦徐看着他,不免想,是呀,你也说自己死不了,而我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呢?
最后,骆清溪终于被秦徐哄着睡到了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一瞬不瞬地望着秦徐。
“对了,之前骆叔叔来电话了。”秦徐想了想,最终还是告诉给了骆清溪,“专门拐着弯通过我来关心你的,叫你不要太拼命了,知道吗?”
骆清溪眨眨眼,顿了许久,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果然,骆清溪这小子还是对骆明远不感兴趣呢……想到骆明远的嘱托,秦徐暗想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慢慢来吧。
“你先休息,我走了。”说起来,本来是来教训这家伙的来着,秦徐站起身,不免有些头疼。
“你还打算在你哥那儿住多久?”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冷不丁地,秦徐听见骆清溪问。
“哦,他室友不嫌弃的话,想住多久都行。”没怎么思考地,秦徐答道。
骆清溪沉默了。
秦徐感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回过头去看骆清溪的状况,“怎么了?”
“我明天还有好多事,你快走吧。”骆清溪转过头,秦徐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仿佛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你以后可别再对我哥动手动脚的了。”
“我知道了,你走!”此刻,骆清溪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秦徐站在门口愣了许久,不得不说他心中有些难受,心道这小子可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最终关门的时候,还带着些负气的意味。
他自是不知道,被子里,面对着墙那一边,骆清溪的泪早已沾湿了枕巾。
第九十八章 曾遗失的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秦徐是想留下的。
他看出骆清溪此刻的状态不大妙,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标记者与被标记者之间的依恋作用,他想多守在骆清溪身边,哪怕只有一会儿。
可骆清溪摆出了拒绝的姿态,让他离开。
秦徐还记着哥哥尚且仍在房间中等待着自己,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不应该在骆清溪的领地呆太久的,于是他走了。
回到哥哥宿舍的路上,秦徐脑海中一幕幕,重复着方才骆清溪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他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却无能为力地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具备发掘潜台词的功能。
回到寝室的时候,霍雨和尹水灯已经离开了,哥哥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有些孤寂。
在秦徐开门后,他缓缓回过头,望见秦徐,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还说:“我还以为今晚上你不会回来了。”
秦徐一怔,饶是迟钝如他也瞬间明白了哥哥究竟在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心虚,也有些脸热,“怎么会呢?我不是去教训他了吗?除非他把我打趴下。”心虚地信口胡诌着,秦徐不敢也不想告诉哥哥自己非但没能教训骆清溪,还帮他包扎了伤口,甚至还动了就此留在那里的心思。
看着秦徐的表情,其实不用他辩解,秦穆便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他只笑了笑,并不过多地调侃,看了眼时间,便跟秦徐说:“很晚了,躺下休息吧,前几天在禁地内的训练怎么样?虽然不是正式队员,但好歹下去了,算是了了你的一桩心愿吧,白天当医疗兵,晚上去战斗,你啊,一天到晚也是忙得不行。”
哥哥絮絮叨叨的,听得秦徐有些好笑,“嗯,一切都挺好的,那些怪物的确有点可怕吧,但也没有那么可怕,不知道等训练期结束之后,他们还会不会要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嗯……有点累了,准备睡了。”
秦穆和秦徐不约而同地都没有深入探讨等到训练期结束后的事情,因为不言而喻的是,就算参与了训练,作为非战斗人员的秦徐,也是不会被批准成为正式的禁地极限队的队员的。
而这一事实对于秦徐来说,是有些残酷的。
很快地,秦徐闭上了眼,因为每天每天,他的时间都排得很满,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倒头就睡的,这天,显然也不例外。
大概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那种事了吧,这晚,神差鬼使地,秦徐居然梦见了那天晚上,他跟骆清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那些纠缠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交替出现,无疑,陷入进爱欲里的骆清溪是热烈而迷人的,如若忘却掉那些痛苦,还有当时心灵上的纠结,秦徐是还是能够体会到快乐。
不自觉地,秦徐的身体变得很热,他在被中启唇,轻轻喘着气,梦是无序的,有些画面会重复出现,有的甚至直接变幻,成为秦徐最受不了的模样。
“秦徐……”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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