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手很好的资料,晚些时间可以发给徐医生,只可惜这个时间后勤部的人差不多都已经到墙上面去了,而秦徐又没有打开这个那里设备的权限……
只能等明天了么?可是,只要自己当天见了那五个人,晚上就一定会在住处对着录像反复观看,骆清溪时常陪着他,可以说那人对于这五个人的了解,并不比自己少。
要不今晚上不看了吧?默然无声地将储存卡拿出来放进兜里,秦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想向骆清溪隐瞒这件事情。
秦徐本人为自己是一个藏得住事的人,周围人都评价他沉默寡言,不爱多说废话,也不怎么八卦,所以告诉他秘密,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秦徐本也有着这样的自信。
可他没有试过在自己亲密的人面前刻意隐瞒一件大事,夜晚,当回到住处的骆清溪刚进门,冲他歪了歪头,并问:“怎么了?今天去看那几个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徐显然低估了骆清溪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一时间他暗暗心惊,于是斟酌片刻,着轻避重道:“哦,那个一直跟我交谈的男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非常沉默,我居然直到今天才发现我对他们的了解几乎全都来自于他…… 有些挫败吧。”
“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周。” 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到柜子上,骆清溪说:“我可以帮你询问一下在村庄内部驻守的士兵,说不定他们能够帮到你什么。”
士兵?秦徐冷汗直冒,他怎么从来没有在村庄里面见到过什么 “士兵”?他随即将这个问题提出,骆清溪笑了一声,“冬天的确没有,最近不是雪要化了吗?这个时候会有外地来的一些商人到那个小村子里去销售商品,人变多之后就会混进去一些目的不纯的人,前些年有不少人想借由这个机会混到禁制之地内部去开采里面的植物资源,都是些不法分子,所以会派遣一些士兵混到村里的人家中起到一个无形的保护和警示作用,这段时间过了就行,那些人要的那种叶子只有雪刚化的时候才有。”
那一刻,秦徐知道这件事大概是瞒不住骆清溪了,但心中又隐隐地有些不甘心,于是他不着痕迹地绕开了这一话题,问起骆清溪队里的事来,然后十分自然地提出要洗澡,骆清溪果然没再在意别的,而是挑了挑眉,问了句:“每次都要跟我汇报,想一起?”
“去你的。” 将衣服扔到骆清溪身上,秦徐转身便关上了浴室门。
一如既往,他们是依次进入浴室的。
洗完澡后,顺理成章地,二人来了次 “互帮互助”,秦徐对于他们如今的状态无疑十分满足,再加上今天正忧心别的事,所以并未注意到骆清溪愈发幽深的眼神。
事毕,二人脱力地倒在床上,秦徐抬手便关了灯,骆清溪轻笑一声,问:“今天怎么不看你的录像了?”
“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秦徐语气洒脱,黑暗中,他的表情却是紧绷的。
“我帮你看吧,顺道帮你写报告,现在…… 时间还早,我睡不着。” 骆清溪转过头,语气轻轻的。
“你也够累的,别折腾了,好好休息吧,好小子,还知道体谅我,哈哈…… 骆清溪,你说,我哥他们到这来了之后,会先进行什么样的训练呢?” 秦徐话题转移得生硬,好在黑暗中骆清溪并不能看见他僵硬的神情。
静默片刻,骆清溪轻笑一声,答道:“那得看他们的教官是谁了。”
如此,便算是瞒过了吧。
秦徐这样想着,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在后勤部将资料看完,并且打包转发给了徐医生。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门外,后勤部那位经常借他设备的兄弟敲了敲门:“秦徐,医务室催你回去呢。”
以为是什么大事,合上笔记本,秦徐道了声谢,走出门。
难道是战斗部那边遇到怪兽袭击了?秦徐这么想着,却在医务室内部,望见了双手环胸、脸色并不算好看的骆清溪。
骆清溪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外他,却并没有露出往常那般放松的神色。
秦徐暗叫不好,却还是老老实实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果不其然,骆清溪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想等徐医生的结果出来之后再结合着跟你说,我…… 我觉得你知道了,就不再让我去那里了。”
“你猜得没错,我的确,不打算再让你去了。” 骆清溪走过来,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秦徐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的军靴最终停在了自己身前,而耳边,是湿热的警告:“那个人直接掐住了你的脖子,是冲着要你命去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靠近那里。”
“骆清溪,你不打算问问我的意见?” 秦徐拧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不得不承认,秦徐,你是了解我的,你的第一反应是瞒住我,而我的第一反应,也是阻止你。”
“骆清溪你别这样,” 秦徐咬牙切齿,他知道骆清溪大概是刚知道事情的全部,还没来得及思考,甚至还没把控住自己的情绪就杀到了自己这里来,“事情好不容易有进展了,你现在阻止我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够了,” 迎着秦徐的视线,骆清溪浑身发颤,他紧紧握住秦徐的双臂,猛地将他按到墙边,“你想自己调查我没意见,我可以让人带着摄像机替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秦徐,我说很多遍了,无论是去禁制之地内部搜查,还是在外部搜集资料,我都能帮你做到,你不要总是无视我的帮助,让我觉得自己在你心中没有任何参与的余地,我也不能让你在明知道危险的状况下还一意孤行。”
帮?的确,骆清溪的确经常帮助自己,时至今日,秦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件事没有他的参与,他只是想自己做好一件事,仅此而已,而骆清溪总是像照顾一个小孩一样无时无刻不跟随帮衬着他,让他避免竞争、远离任何危险…… 这不好,这一点也不好。
但他能怎么跟骆清溪说呢?等他好不容易想好了措辞,骆清溪便已经吻住了他,他抓住他的手臂意图推开,而骆清溪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骆清溪……” 好不容易抓住喘息的空档,秦徐抓住骆清溪的衣袖,在他抬眸的那一刻,却发现骆清溪凝视着他,已经流下了眼泪,一时间他什么都忘了,想好的措辞一瞬间消失不见,脑子纷乱如麻,“拜托,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最终,他只能这么说。
而骆清溪没有回答,他只伸手,对秦徐说:“储存卡。”
那一刻,秦徐感受到灭顶一般,来自 alpha 的压迫,那迫使他颤抖着,将手伸入包中,然后将储存卡递回到骆清溪手里。
“拜托……” 近乎艰涩地,他开口,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另一个人说出这两个字,而这个人还是骆清溪。
而骆清溪只是默然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傍晚,骆清溪去了志愿者报到的地方,果不其然,他的名额被取消了,他不再具有拜访那个小村庄的资格。
从没有哪一刻,他这么生骆清溪的气,他知道骆清溪柔软的霸道以及深藏在温言细语中的掌控欲,他向来都知道的,可是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
往常都是骆清溪生秦徐的气。
这回似乎颠倒过来了。
然而秦徐其实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情绪的,他只是沉默,虽然大多数时候,在骆清溪跟他搭话的时候也他会应答,但却并不热烈。
而骆清溪却像是全然忘记了这次发生的事那般,仍旧笑眯眯地整日面对着秦徐,他还会低低地撒着娇道歉,并说:“没有影响的,你只是换了个方式接触他们而已。”
秦徐知道,这是骆清溪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抗争多久。
他知道自己终究会妥协,而骆清溪,也会不知何时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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