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辅导员办公室因为这句话变得十分安静,宋醉感觉自己把电话给男人是十分明智的决定,果不其然殷子涵的父亲气冲冲离开了。
殷子涵的父亲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农村人就是没见识,他怎么会想不开和一个山里人理论,他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反正对方是个没见识的农民。
殷子涵的父亲怒气冲冲离开办公室,辅导员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当宋醉离开后他查了下少年的资料,他望着档案愣住了,少年的父亲去世三年了。
*
宋醉走出办公室对着还未挂断的电话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人,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年纪最大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意识到不妥,不知道对方在不在意年纪。
幸好对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温柔得不可思议,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帮他,也没拆穿他的小心思,说错话也温声包容,他感觉自己认为对方脾气不好太片面了,然而下一秒男人凉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儿子乖。”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play(bushi)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少年直接被这句儿子哽住了, 面红耳赤挂断电话,不过还是压着性子打过去五块钱。
他走出教务楼朝图书馆走去,图书馆是座修在山上的白塔,去白塔需要走过长长的山栈, 说是为了锻炼学子的体魄, 每年期末周都有人在半山腰累趴下。
即便行经不易沪大的图书馆位置总是不够用, 他走进图书馆望见坐书架旁的吴缜。
吴缜拍了拍边上的椅子, 给他占了位置:“辅导员找你什么事?”
“殷子涵住医院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反应过来的吴缜心里不由得涌出愤怒, “你这么弱的身体怎么可能对他下手!他肯定是记恨你, 一个大男人好歹毒的心思。”
见吴缜神色过于激动,少年默默把确实是我干的这句话咽回了喉咙里,拉了拉吴缜的衣袖示意还在图书馆。
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看书, 不过在翻页之余思考殷子涵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应该是不依不饶向自己父亲告状。
*
医院里弥漫着浓烈消毒水的味道, 殷子涵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稍微一活动疼得直哆嗦。
当他看到自己爸爸时立马坐起来问:“宋醉被处分了吗?”
殷子涵迫不及待想听见少年被处分的消息, 可他父亲摇了摇头。
“没有。”
听见否定的答案他瘫回病床上,腿上的伤口骤然落到床上,他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爸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我这腿伤得没法下床, 动个脖子都疼。”
殷子涵的父亲脸色铁青, 真不是他想找对方麻烦,同学间的小打小闹太正常不过,他相信自己儿子会处理好, 平日里也从没管过。
他早年进货的时候在外面摸爬滚打,一眼能分辨出他儿子身上的伤不是普通人能打出来的,招招都打在致命处, 如果宋醉不退学他担心他儿子在学校的人身安全。
殷子涵的父亲沉着脸点头:“你安心在医院养伤,不会让你白白吃这亏,我有个老同学在沪大当职工。”
他不会放任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当他儿子的同学,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考上沪大的,但他不想让他们有任何接触。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上大学他都亲自跟着去铺床,知道如何让一个学生在沪市呆不下去,正当他准备打电话时忽然手机响了。
有了自家父亲的保证殷子涵松了口气,从小他爸就会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只用跳高降分考上沪大,从来不会有不如意的东西,肯定会让宋醉一个穷学生跪在自己面前道歉。
殷子涵父亲的电话响了,病床边上的他划开屏幕接通电话。
原本他以为是公司的业务,当通话结束后整张脸变得惨白,尽管因为人民币升值,进出口企业这两年效益不好,但在贺氏的业务单下公司还是走上了正轨。
这次贺氏取消合同可以说砍断百分之七十的营收,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他辛苦创下的企业极有可能破产。
起草文书的是贺山亭的心腹郑秘书,他知道贺山亭向来喜怒无定,但不知道怎么触怒到对方了。
殷子涵的父亲正在快速转动大脑,偏偏殷子涵还一个劲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人?”
这令他心生烦躁。
如今根本不是考虑小事的时候,当殷子涵再次开口他直接扔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殷子涵的脸被扇了耳光,他感觉自己太委屈了,他爸从来都不会这么对他,原本没受过伤的脸也受伤了,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话:“贺氏取消了和公司的长期合作,资金方面出了问题。”
殷子涵没想到自家的公司出状况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像宋醉一样每天吃四块钱的饭,他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难以想象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
宋醉没能等到殷子涵的下一步行动,殷家资金出问题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殷子涵从医院搬回家了,有人说是因为惹怒了贺山亭。
贺山亭这个名字许久没出现在他生活里,以至于他微微失神,他收回思绪继续坐在椅子上看书。
虽然他不怕麻烦,学校里的小打小闹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如果能少点麻烦他还是乐意的,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殷子涵身上。
他装好书走出图书馆。
失物招领在公告板挂了两天都没有人来,似乎没人遗失过一个平板,宋醉回到宿舍望着手上崭新的平板眼露不解。
他摸了摸自己的玉坠。
他只好自己用这个平板了,用平板看文献比手机看文献舒服多了,不用眯着眼费力看屏幕,他的眼睛没那么疲惫了。
吴缜总感觉少年背景神秘,即便天天吃食堂最便宜的窗口还能用上新款笔记本电脑。
他坐在床上打字,上次在社团认识了一个扎双马尾的萌妹,抱怨高数作业难度大,物理系的他立马说自己来做。
当妹子发过来资料时他傻眼了,这不是数学竞赛的难度吗?敢情这妹子看不出来是数学系的。
他花半小时才做出一道题,以这个速度来看做完整张试卷遥遥无期,后悔不该在妹子面前夸下海口。
吴缜瞥见坐在椅子上的宋醉上,走下床问用平板看文献的少年:“帮做张高数题试卷请你喝奶茶。”
宋醉望着只看到三分之一的文献摇头,吴缜面对少年的表现叹了口气,他这名室友眼里只有学习,不知道谁能打破少年这种状态。
正当吴缜失望离开后,宋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浮出阿亭两个字。
他握着手机走到阳台,打定主意如果对方叫他儿子,他就立马关手机的准备,他上次那股气还存在心里,抱着这样的念头电话接通了。
手机接通后好长时间都没说话,忽然电话那边开口:“小孩儿生气了?”
“没生气。”
少年说这话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卷发,对方似乎很轻地笑了下,这让他感觉自己莫名被轻视,他以公事公办的声音问:“你打电话干什么?”
他正准备挂断电话听到对方问了句:“上次的伤口好了没有?”
宋醉没想到男人打电话来是问他的伤口,他根本没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儿,只要没骨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划痕已经愈合了,别别扭扭说:“你要不要来沪大喝奶茶?”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完全说完便听到对方的嗓音覆在耳边嗯了一声,简直像是在轻喃。
*
吴缜正绞尽脑汁完成数学试卷,忽然一道阴影投在试卷上,少年开口说了句:“卷子给我。”
吴缜被少年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这位真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竟然为杯奶茶折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把试卷递到了少年手上,临走听到一句话。
“两杯。”
吴缜艰难地点了点头,以这张试卷的难度两杯奶茶并不算贵,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宋醉不到半小时便做完了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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