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然轻声咬耳朵。
“我在。”
当宋醉正准备再叫时对方亲了下来,用温热的唇堵住了复读机的他,熟练地勾勒他舌尖的形状。
他出于本能靠在那人的怀里,朦朦胧胧里被喂了苦涩的药,他正欲推开对方,可紧接着是轻柔的吻,扫去他口腔里残余的苦涩。
那是一个格外温暖的吻,像漆黑的世界有了轮苍白的太阳,像他的世界有了轮苍白的太阳。
*
次日宋醉醒来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床边的药也不见了,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那梦太真实以至于他稍稍晃神,他怎么会梦到那个人。
他上网搜索人为什么会做梦,答案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宋醉不满意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梦是大脑处理废料才满意关了手机,他必然不会想念贺山亭。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好好睡了一觉,他感觉自己的感冒差不多好了,多喝喝热水应该就没事了,可惜昨天下单的药。
宋醉准备拿起杯子去饮水机接水,发现保温杯里的水是热的,他昨天有接热水吗?
可能是他忘记了。
宋醉咕隆隆仰起头喝水,温度合适的水消去了他身体最后一丝虚弱,把这个疑惑抛在了脑后。
但之后房子里总会发生奇怪的事,比如每天醒来总有热水,冰箱里从没有过期食物,晚上他的被子总是盖得好好的,连宋天天也不有气无力了。
宋醉把这件事告诉了冯思文,冯思文打发着奶油问:“是不是你男朋友干的?”
他对宋醉素未蒙面的男朋友充满了好奇,长得好看体贴温柔,虽然家里穷但不比许宁强多了?
少年毫不犹豫摇头。
“我们处于分手冷静期。”
冯思文眼里透出惊讶,原来已经分居了,怪不得宋醉这两天老呆在学校,冯思文正欲安慰忽然想到什么。
“我想起有本灵异小说就是这样的!主角一开始发现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东西,接着半夜在被子里不能动弹,后来听到房门外诡异的声音,最后会吸人精气的鬼找上门了,你家不会是闹鬼了吧?”
“不会。”
物理出身的宋醉自然不可能封建迷信,他推开冯思文胆子小扒在他胳膊上的手,但他没能推开冯思文安慰他的一大堆蛋糕。
晚上他从实验室里借了把放大镜回家,他一个人走在路上,身后的车开着明亮的车灯,他渐渐都眼熟这辆林肯了。
回到家宋醉仔仔细细检查了遍门窗,门上没有撬过的痕迹,每扇窗户都是完好的,难道是他太敏感了?
因为检查门窗宋醉推迟了一小时上床,午夜的状元路无比安静,他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叽一声。
明显不是正常的动静!
宋醉闭着的眼立马睁开了,脑袋不由得浮出下午冯思文的话,不会真有吸人精气的鬼吧?
被子里的少年微不可察缩了缩身体,但出于物理学生的骄傲,他一手拿了本物理书放在胸前,一手拿了根棍子轻手轻脚走下楼。
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宋天天松了口气,原来是猫咪半夜跑酷把椅子撞飞了,撞飞椅子的宋天天安静蹲在了院门口。
宋醉盯着远处的院门垂下眼,不知道宋天天为什么执着于等在门边,贺山亭根本没再来过,真是只傻乎乎的猫咪。
他正准备回到房间睡觉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大半夜的有谁会敲门?少年放松的身体紧绷起来,躲在房门后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谁知院外猝不及防传来贺山亭泛低的音色,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开下门。”
宋醉的心脏猛地跳了跳,他不知道这个点上门干什么,要不是宋天天把他吵醒自己早睡了,但即便听见也不会开门的,贺山亭与狗不可能踏进门半步。
下一秒宋天天如同听到暗号跃上门把手,整只猫晃悠悠挂在门把手上,用自己八斤的重量压开了门,一大一小配合熟练得——
显然不是一次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 这猫不能要了(点根华子)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站在门后的宋醉看着男人轻松走进院子给了宋天天两个豪华罐头, 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胆行贿。
通敌叛国的宋天天欢快吃起了马鲛鱼罐头,丝毫没有不受嗟来之食的觉悟,边吃边摇毛茸茸的尾巴。
水杯为何每天装满热水?被子为何无故盖好?夜半无人为何开门?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是因为两只狼狈为奸。
宋醉无声无息关门上楼,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回到床, 冷笑想看对方想干什么。
夜里的房子十分安静, 他可以清晰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
先是水在壶里烧开的声音,再是倒入水杯的咕噜声, 接着似乎在扫地, 少年脑子里蓦地浮现只系着围裙的冷漠大猫。
半夜登门只是为了干家务?不去感动华国可惜了。
宋醉心里升起浓浓的疑惑,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立马闭好眼。
男人大大方方坐在了他床边, 他按捺住揍人的想法,紧接着冰冰凉凉的温度计放入了他嘴里。
细长的温度计抵在他舌下, 他被抵得不太舒服想推开,因为担心装睡被发现只是闭了闭漆黑的眼睫。
三分钟过去贺山亭准备收回温度计, 抬眼瞥见宋醉不自然紧闭的睫毛,抖得跟蝴蝶羽翼似的。
明显在装睡。
他悬腕的手镇定停了停, 没收回温度计反而在少年柔软的唇里有意摩擦搅拌。
在这个举动下宋醉被迫张开嘴,感觉冰凉的温度计在侵略他的口腔,谁量体温会量得这么色|情?
当温度计越探越深他禁不住呜咽了声, 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心照不宣质问:“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乖, 小孩子别说脏话。”贺山亭摸了摸宋醉的脑袋,“宋天天让我进来的。”
“你才小孩子。”
宋醉的拳头硬了硬但没有再说脏话,什么叫小猫咪让他进来的,这人能再说瞎话一点吗。
贺山亭看出少年的念头不疾不徐解释:“上周听到它在院门口焦急叫,我喊了它的名字就给我开了门, 进门后发现你生病了。”
宋醉意识到生病那天不是在做梦,他以为自己感冒自己好了,没想到是贺山亭在晚上照顾他,他低头吸了吸鼻子。
“病好了你为什么还来?”
“有人天天夜里踢被子,没耐心喝热水,饭也不好好吃。”贺山亭看着宋醉说,“男朋友不过来监督怎么行?”
宋醉第一次知道监督居然是烧水扫地量体温的意思,想到对方默默在自己身边,他的心蓦地软了软。
但这不是一大一小背地里交易的理由,他推开越靠越近的贺山亭:“擅自闯入他人住宅属于非法入侵住宅罪,你准备怎么解决?”
在宋醉想来对方肯定会胆怯离开,然而他听到男人淡定说了句。
“肉偿吧。”
宋醉想明白这人压根不要脸,但男人的手握在了他身上,他仰着头被细细亲吻,像他是需要悉心描摹的画。
大概男生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可耻地抬头了,理智告诉他该坐怀不乱但少年面无表情握住了那只手。
贺山亭察觉到宋醉的沉溺,原本热烈的吻变得十分温柔,可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
这令宋醉产生了股吻吻又没事的错觉,以至于他没注意睡衣在亲吻下滑落了大半,月光下他大片背脊赤|裸,显出莹白色的釉色。
宋醉下意识用洁白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背,他被吻得迷迷糊糊发出格外小的声音,忽然听到贺山亭抵住他问:“你想不想更舒服?”
他脑子不清醒嗯了声,说完他就被压在了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他的肌肤上,一寸一寸逼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院子角落的小玫瑰没有完全盛开,在雨水的攻势下花瓣不停颤抖,被迫开启细小的缝隙容纳,但不仅没有用反而涌入更多的水。
小玫瑰有气无力趴下,透明的水滴淌在幼小的花蕊上,最后湿哒哒盛开了,透着股从未见过的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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