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打开手机自拍看着黑成碳的自己无语,忽然包厢半掩的门开了。
他以为是送酒的服务员回过头,却发现是神情不悦的白问秋。
白问秋见了他没太大反应, 只是温声软语问座位上的人:“你们什么时候聚的?”
“刚到没多久。”
白问秋听了话冷笑看向许宁, 他就知道许宁有事瞒着他,什么聚会非得刚回家就聚,说不定背地里养了个不要脸的贱货。
他清楚许宁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顺着他了,没在大庭广众下发火, 只能坐下喝酒。
这令许宁悬着的心放下了, 看来白问秋也不是完全不讲理,尽管他对白问秋没什么感情了,但这么搭伙过下去不是不行。
然而想到宋醉他眼里一片黯然, 没留意白问秋已经笑不出的脸。
*
许宁回到许家后洗了个热水澡,久违洗上热水澡让他有些感动,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下他脑子分外焦灼。
他还是想去找宋醉。
虽然他没胆子把人从小叔手里抢回来,但他还是想问问宋醉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如果宋醉还喜欢自己的话,他抛下所有也要带宋醉私奔。
只是最后的可能太低了,两人都甜甜蜜蜜喝同杯奶茶了,许宁委屈放弃私奔的念头。
隔天他在学校门口蹲到了单肩背包的宋醉,腿都站麻了的他立马挡住少年的去路。
“你有病?”
宋醉是真的觉得许宁有病,堵谁的路不好偏堵他的,像许宁这样的他单手都能丢进黄浦江,不过乱扔垃圾影响市容不太好。
许宁张口想问你过得好吗,紧接着想到有他小叔看着能不好吗,他只能扭扭捏捏问:“我能跟你谈谈吗?”
少年慢吞吞捏响拳头。
“给你脸了是吧。”
许宁身体条件发射般疼痛,立马求饶似的开口:“我只问一个问题!”
见宋醉没反对许宁才腼腆问:“你当初……当初为什么会救我?”
他的眼里写满了期待,能把一个人背着走这么远,根本不是一句好心能圆过去,他想听宋醉说出这个答案。
只要宋醉说喜欢过他,他就开心了。
人可能真是犯贱的生物,宋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珍惜,少年离开后他卑微想听句喜欢过他,尽管没意义了他还是想听,就好像从前那个宋醉还在。
谁知少年的话不留情面击碎他的幻想:“你真要听?看你穿的衣服有钱而已。”
许宁看起来快哭了。
“那你为什么悉心照顾我?”
“怕你死了拿不到钱。”
许宁来之前的激动被冷水淋下,原来宋醉救他只是为了钱,在他身边真的是为了钱,怪不得宋醉从来不把白问秋放在心上。
他感觉自己被宋醉耍得团团转,按理说他该恨宋醉的,但他心里涌上的是懊恼,如果他早知道宋醉是为了钱,他说什么也要用钱留下少年。
其他人他还可以用钱砸,但他的钱和他小叔一比只能算不痛不痒的零花钱。
从小生活在蜜罐的许宁忽然意识到了成长的残酷性,他失魂落魄从宋醉面前离开,他才不想宋醉看到他哭了。
宋醉无意中瞥到许宁发红的眼角,不会是因为他哭了吧?
他对许宁也没多大恨,主要是对傻逼单纯的嫌弃,为什么会蠢成这样子,以为有人被当劣质代餐还对许宁死心踏地吗?
有的话他连夜踹了贺山亭去领个老婆。
不过他只是想想而已,领回来的第一天估计他和贺山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得登社会新闻。
可惜他的乖乖老婆了。
*
跟在许宁身后的白问秋恰好将两人交谈的画面尽收眼底,他看不见宋醉的表情但能看到许宁眼里写满了爱慕。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猜到许宁背地里有人,只是没想到是他看不上的宋醉,喜欢了他的许宁怎么会去喜欢一个这样懦弱的人。
白问秋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指掐出血,指尖上传来的痛觉让他脑子清醒了,他不能和许宁吵架,这只会让许宁更贪恋宋醉的温柔。
不然宋醉凭什么勾住许宁呢?
在白问秋的印象里宋醉就是个被赶出门的小可怜,他望见少年走去了北门的甜品摊,认出了摊位上的冯思文,两个可怜虫抱团凑到一起了。
白问秋冷笑跟了过去。
他收拾不了许宁还收拾不了宋醉吗。
宋醉走到摊位后帮冯思文卖蛋糕,一位三四十岁的女士笑眯眯看着他,他有些眼熟但认不出在哪里见过,倒是冯思文恭敬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摊位前传来白问秋的声音:“宋醉我们谈谈吧。”
宋醉不清楚他的脸上是不是写着我很好说话五个字,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找他说话,他不以为意开口:“没空。”
白问秋打量着宋醉身上穿的小山羊绒外套,料子做工比他身上的还好,映得少年唇红齿白,压根不是摆摊买得起的。
他不明白宋醉的底气从何而来,想来都是许宁给宋醉的,他抬高音量问:“小小年纪学会勾引别人男朋友了?”
他都能想象到少年听到这话有多羞愧,到时稍稍威胁便能处理掉这个麻烦。
宋醉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但在贺山亭近墨者黑的熏陶下,他眼眨也没眨平静反问。
“当初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不是你吗?让我想想你是在人家男朋友叔叔家接吻,还是在宴会的楼道上急不可耐脱衣服。”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宋醉话音落下, 摊位上的冯思文吃惊张大了嘴巴,白问秋是多要面子的人呐,每门学科争着拿优秀, 初中政治会考拿了良好气哭了。
实际上白问秋的心思不在学业上,只是享受成为焦点的感觉,不然也不会干净利落办理停学。
这样体面的人居然会在楼道里急不可耐脱衣服, 后面要做什么很清楚了,冯思文看白问秋的目光立马不对了。
白问秋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 压根没想过懦弱的宋醉会反击, 慌张下竟忘了反驳。
感受到周围人好奇的视线,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除了贺山亭还没人敢这么羞辱他,果然是山里来的贱东西。
白问秋抬起手向宋醉扇巴掌,可他的手还没沾到少年白皙的皮肤就被宋醉轻松挟住手腕,接着他被猛然甩到地上。
变故来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头重重撞在铁皮的垃圾桶上,登时脑袋懵得发麻,边沿的剩饭剩菜混着血从他头上流下。
隔夜的垃圾满是腐败的酸臭味, 大部分化为了黄浑的液体, 自白问秋头顶洒到整张脸,他颤抖着手呕得反胃。
白问秋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在围观人群避之不及的打量下,他指着宋醉撂下狠话:“你等着我去找学校校长!”
要是校长知道校外人员在学校门口闹事, 甜品摊肯定开不下去, 两个可怜虫只能看着心血化为乌有。
宋醉没想过对白问秋动手,毕竟怕脏手,但白问秋自个儿太菜了一推就倒, 好巧不巧还撞在垃圾桶上。
他望着污糟不堪的白问秋扬了扬眉,尽管他不认识校长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嘲讽:“我们校长有洁癖。”
白问秋听到这句话刚站起的身体摇摇欲坠,脸涨红得发青,恨不得撕烂宋醉的嘴。
目睹这一切的女士眼里又好笑又好气,白问秋以为在嘲笑自己,把自己的手掐出血。
“宋醉你逞口舌之风很得意是不是?你会为你的得意付出代价的,在校门口推搡伤人,我让校长收了你这摊还是能做到的。”
冯思文脸上出现了显眼的惊慌,虽然白家倒了但人脉还在,打个电话给校长不是什么难事,他不禁害怕能不能保住摊位。
白问秋没有错过冯思文脸上的表情,他心里浮现出快意,以后这两个可怜虫会怎么办呢?最好是知趣离开。
忽然一名女士突兀打断了他的话:“这年头正当防卫都算推搡伤人了?”
“关你什么事。”
如果是在平时白问秋还能保持风度翩翩的假象,但他嗅着身上的恶臭根本没心情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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