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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问秋从许家搬出来后在老小区找了房子,房间面积小不说天花板还时不时漏水。
邻居是卖烧卖的个体户,会热情送他没卖完的烧卖,他忍受不了油腻的食物随手扔进垃圾桶,浑身油烟味的邻居便不再送了。
白问秋对邻居的疏远不为所动,他很清楚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他不允许自己狼狈落到底层人的圈子。
他的视线落到破木桌上的手机,他等着许宁后悔找他求和好可怎么也没等到,许宁打来的电话只是告诉他东西忘了拿。
白问秋心里涌出深深的烦躁,不懂许宁怎么铁了心要分手,难不成还真被宋醉迷得七荤八素。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许宁的电话忙接通,接通后是包车司机的声音。
“可以走了吧?”
白问秋只能克制住烦躁下楼。
他和许宁分手的事没让公司的同事知道,但从前有司机接送如今去挤地铁上下班,傻子也知道有问题,所以他花大价钱包了车。
尽管这笔钱是很大的开销,能坐在豪车椅子上总比挤地铁舒服,他每次闻到地铁里的汗臭味都恶心。
公司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项目完成后每个人都能分到二十六月的工资。
白问秋急需这笔钱应付开支,一到工位上便打开了电脑,下班后大领导找到他问:“方不方便和我去贺总的生日会?”
他愣了一下连忙答应。
他从小呆在名流的圈子里,人脉比正经毕业的名校生广,领导参加宴会总会想到他。
当领导走后同事羡慕捧他受领导重视男朋友又好,这让白问秋有些轻飘飘的,他最差的生活也是宋醉触摸不到的。
他把宋醉看成了对手,这么冷的天气摆摊肯定很辛苦吧,白问秋丝毫不同情宋醉,不用脑筋过日子就是如此。
白问秋在同事们艳羡的眼神下走出办公室,坐上车算计晚上的宴会,如果能讨好到贺山亭就好了,但他清楚对方反感他所以不用想了,他的目标是许宁。
投行的工资是高却完全支撑不起他想要的生活,他忍受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每天他活得无比痛苦。
要是在宴会上见到许宁他打算放软身段求和好,正在他布局时车上领导含笑问:“知道那位为什么办生日会吗?”
这个白问秋真不知道,往年贺山亭都没兴趣办生日会,今年出乎意料隆重,估计大半名流都去了。
“你竟然没听到风声。”领导摇摇头开口,“听说会在生日会上公布自己的小男友。”
白问秋眼里流露出讶异,贺山亭竟然有了个小男友,这位为人多冷漠,这样的人要真喜欢一个人只怕宠到手心里。
他突然觉得人和人真不能比,他在这边辛辛苦苦算计,但那个不知名的男孩子却轻轻松松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此时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图书馆里宋醉慢吞吞收拾东西, 削好明天要用的铅笔,把贺山亭的生日礼物小心装在书包里。
他对办宴会并没有疑惑,贺公主不就喜欢新衣服宴会这些吗。
他掐好时间开门回到家, 贺山亭手上拎了套西服说:“试试你的衣服?”
宋醉清楚是自己买不起的东西,但他穿两百块的衣服去才是丢贺山亭的脸,所以他毫不客气接过了衣服。
因为担心迟到他匆忙换好衣服, 哪怕对着穿衣镜也没意识到衬衫纽扣少系了两粒,直到男人站在了他身后。
“我帮你系。”
贺山亭站在他身后自然帮他系扣子。
那是他穿过最华贵的衣服, 白色的外套剪裁合身, 每枚纽扣都是精心打磨的宝石, 但因为色泽透明生出番温润如玉的质感。
镜子里贺山亭一眨不眨看着他,手臂环住他系上每粒纽扣,修长的手指缓缓擦过他裸露的皮肤,明明是帮他穿衣服却有股在脱衣服的错觉。
宋醉将视线从镜子上害羞移开,低头望见贺山亭穿的只是平日常穿的米兰式,仿佛宴会的主角不是贺山亭,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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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问秋下车跟随领导走入了司明酒店,这家酒店从上个世纪起便极负盛名, 寻常人很难预约到, 但只是贺山亭私产的冰山一角。
奢华酒店的大堂向来是争奇斗艳的所在,有放半壁翡翠的,有放海水缸养鲨鱼的,但司明酒店只放了张油画。
“这画好像是格哈德的?”
领导辨认出画咋舌。
白问秋对画作兴趣不大可也听过格哈德的名字, 出生在德国的当代艺术家, 前年在瑞士巴塞尔艺术展创下最高销售价。
不能说是最优秀的画家,但肯定是当代最贵的画家,不过贺山亭显然对这位画家不感冒, 不然也不会放在酒店了。
白问秋心没放在宴会上,一进大厅就寻找许宁的身影,好不容易在门边看到了,奈何领导没说让他走。
他只能端着酒杯陪领导寒暄,终于领导想起身后的他:“你自己走走吧。”
他马上放下酒杯去到许宁身边,见许宁身边没有其他伴他松了口气,放低自己的姿态开口。
“上次见面我太冲动了,不该赌气说我打了宋醉惹你生气。”白问秋咬住下唇说,“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是吗?对自己男朋友那么凶。”
他忍气吞声的同时不失撒娇,他很清楚许宁就吃这套,过去他用这招把许宁抓得死死的。
许宁脸上浮出抹困惑,不明白白问秋为什么还要找他讨论上次的话题。
“我们那天不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让白问秋神色格外难看,他尽力压下脾气说:“那天回去我哭了大半夜,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对我的好,后悔自己以前没珍惜。”
尽管他刻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但周围还是有人看过来,他强忍住不适问:“能不能不分手?”
许宁再怎么扶不上墙也知道今天是他小叔的寿宴,闹起来怕惹他小叔发怒:“下次再说。”
“你今天就说。”
许宁脸上写满了无奈,他息事宁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白问秋还不放过他,完全不像以前的白问秋。
过了会儿白问秋听到许宁说了句不能,边上人既好奇又同情地向他看过来,要面子的他掐白了自己的手。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麻木,幸好不是二代们的聚会,认识他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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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换好衣服坐上去往司明酒店的车,一下车许多人围住贺山亭讨好,不是哪个公司的老总就是新闻上的集团高管。
如果往酒店门口投个白磷|弹,估计明天沪交所开盘跌停,他猜安保工作十分严格,果不其然酒店外全是警卫。
宋醉对交际没什么兴趣,甩了贺山亭自己去宴会厅,没听到身后传来的交谈声。
“那孩子还在上大学吗?”“在名校念大一。”贺山亭的嗓音平平淡淡的,“平时没怎么学论文发了不少,有篇还是国内顶刊。”
问话的人原本存着点儿轻视,但听到宋醉大一就能发论文,那点儿轻视转为了恭敬,怪不得贺山亭语气透着骄傲。
许多年后宋醉纳闷网上那些信誓旦旦说他不看书就考满分的说法哪里来的,全然不知贺山亭就是闭眼吹的粉丝头子。
少年走到宴会厅准备吃些东西,他特意找方助理要了份甜品单,边低头看单子边踏入厅。
当他走进来的一霎那,偌大的厅里全安静了,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皮肤晕染着薄薄的白釉色,低垂的睫毛漆黑如鸦羽,偏生唇艳得泛起水光。
像一株被精心打扮的小玫瑰。
即便他只是安静看东西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除了白问秋,白问秋无瑕顾及谁家小少爷来了。
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但许宁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恰好他的视线瞥见门边的宋醉:“你分手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宋醉?”
宋醉听到自己的名字放下了甜品单,两人分手和他有什么关系,论辈分他都是长辈了。
哪知许宁沉默了。
宋醉不知道许宁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过去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如今因为他和白问秋分手,搞得他干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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