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宴琛被陆鸣一瞪,感觉身负千斤压力,第一次老老实实地站在陆鸣面前,好声好气地解释:“他是喝了点酒,可天地良心啊,真不是我给的,是他自己喝的……你放心,池秋对酒精不过敏,可能是从来不喝酒,第一次喝有些晕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为了表示自己没说谎,季宴琛说:“不信你自己问他,他现在应该还能应你。”
陆鸣的眉头都快皱成“川”了。
季宴琛帮陆鸣喊:“池秋!”
池秋不应声。
季宴琛还想喊,陆鸣已经一把抱起了池秋,往自己的车里走去。季宴琛不太放心,快步跟上去:“我怕他半路要吐,我来帮忙吧?”
陆鸣完全不理他,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季宴琛吃了瘪:“你怎么还上脾气了?那什么,这事儿是我错了,是我没照顾好他。但我说真的,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路上万一他吐了,你开着车也不好照顾啊……”
陆鸣不作声,他将池秋放到车后座,让他坐稳些后,才给他系上了安全带。池秋开始有点难受了,晕乎乎地拉着陆鸣的手,委屈地说:“陆鸣,我头晕,我不舒服。”
一瞬间,陆鸣的语气从生硬到冰雪融化,算不上温和,却怎么都不冻人了。
他给池秋理了理衣服:“坚持一下,我们回家了。”
池秋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然后,陆鸣出声,语气回归冰川,是对着季宴琛说的:“还不上车?”
季宴琛今天不敢造次,麻溜地从另一侧上了车。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服务员给的防吐袋,早有准备。
一路上,季宴琛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池秋。他给池秋接防吐袋,给池秋抚背,还给池秋捏手臂。
可池秋其实什么都没吐出来,也不想吐,季宴琛却总觉得他想吐。
陆鸣看不下去了:“他应该不想吐,你不用总拿袋子抵着他的嘴,他会不舒服。”
“哦,好。”季宴琛今天不占理,一句都没反驳,也不贫嘴了。既然是陆鸣要求的,他不能不听,反正……
他心想:哈哈,反正吐脏了也是你的车!
季宴琛拿着防吐袋捏着玩,捏出了点声响,他主动开口搭话:“你是去查了地址?”
“嗯。”
“那你怎么不进来?”季宴琛纳闷,他还以为陆鸣不会来。
陆鸣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池秋:“他难得和朋友出来玩一次,我没必要跟着。”
季宴琛觉得陆鸣从某种方面上来说,根本不懂池秋,如果不是因为下午要去画展……季宴琛笑了笑:“其实池秋巴不得你跟着。”
“真的,他巴不得你从早跟到晚。”
“我有自己的事要忙。”陆鸣的回答很干脆,仿佛一下子就同试图谈话的季宴琛拉开了距离。
季宴琛对他的态度不爽极了,啧声:“忙什么忙,你不还是来了?”
“你告诉我这个地址,不就是希望我来接他吗?”
陆鸣的回答过于死板,把季宴琛顿时堵得哑口无言。而他不打算兜圈子,直言开口:“季二少爷,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随便带池秋去喝酒。”
季宴琛不喜欢被季飞宁和池秋以外的人说教,一时烦躁起来,不高兴地说:“他爱喝酒,刚还说好喝呢。再说池秋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喝点酒也没事。”
“喝酒当然没事,但今天如果不是我在这等着,你一个人是要怎么把他送回去?”
“我不会喊代驾?”
“你刚喊了?”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喊吗?”季宴琛气闷,捏坏了一个防吐袋,他别过脑袋,不打算再和陆鸣说话。
而陆鸣的想法始终要比季宴琛成熟不少,考虑的也多。
他不打算和季宴琛再做无聊的争执,他的语气平淡,听着不带一点感情:“我不会限制池秋喝酒,但凡事应该有个度。池秋不比别人,他的眼睛看不见。”
也确实,要不是陆鸣及时出现,季宴琛没办法好好地送池秋回家。
现下,池秋如果没有季宴琛在旁扶着,即便系着安全带也是东倒西歪,很容易就一头撞在车窗户上。
季宴琛平时是蛮横了点,但终归是个讲道理的人。他被陆鸣说得无言以对,总不能告诉陆鸣池秋的眼睛没问题吧?他憋着一股气,感觉要被陆鸣气死了,可最后还是闷声道:“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
今天是他理亏,算他输陆鸣一局。
陆鸣毫不客气地应道:“嗯,下次注意。”
季宴琛:“……”他发现陆鸣还挺会蹬鼻子上脸的。
车内的气氛就这么持续尴尬着,除了池秋偶尔会呜咽一声,就真的什么话都没了。季宴琛闭紧嘴,专心照顾池秋,手里的防吐袋时时刻刻准备着。
直到车子稳妥地开进陆家的别墅前院,季宴琛才彻底安下心来,相信池秋确实不会吐。
等车停稳,他抢先一步下车,把池秋从车内扶了出来。
池秋迷糊得厉害,酒精早已作乱。他一睁开眼睛,眼前的季宴琛变了三个晃影,惹得他头疼。池秋重新闭上眼睛,胃里不住地翻腾。
季宴琛还以为池秋是酒醒了,小心翼翼地问:“好点没?来,小心点,我扶你进屋。醉酒都这样,睡一会儿就好。”
结果,天不遂人愿,池秋双脚刚一站稳,就对着季宴琛一弯腰:“呕——”
他终于顺利地吐了出来,舒服了不少。
季宴琛麻了。
并且,池秋吐一次不够,连着吐了两次、三次,他把自己最窘迫的一副面孔毫无保留地送给了季宴琛,这位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池秋大口呼着气,似乎是吐清爽了,脚软地往后一靠,跌在了陆鸣的怀里。
第66章 “我看得好清楚。”
【66】
此时此刻,季宴琛灵魂升天,思绪早已飘离体外。他原地石化,双目无神,就连陆鸣把池秋抱走了,他都不知道。
还是张姨急急忙忙地过来,忍着酒臭味,领着季宴琛进门去了客房的浴室,顺便给他准备了一件客用的浴袍和一次性内裤。
“季二少爷,您换下来的衣服就丢在脏衣篓里,一会儿我拿去洗。方便的话,今晚就留宿在客房吧,陆总同我打过招呼了。”
季宴琛绝望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他身上好臭,好酸,好反胃。
虽然他和池秋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但这些全抵不上他被吐了一身的崩溃。
季宴琛默默地进到浴室,脱下衣服,打开花洒。不知不觉地,他的眼泪填满了眼眶,一拳打在浴室的墙壁上。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季宴琛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带池秋去喝酒了,就因为让池秋喝了几口酒,他今天不仅挨了陆鸣的训,还遭了池秋的吐……他真的真的太委屈了!
委屈到能立刻写八百字的日记和季飞宁告状,虽然季飞宁可能不会搭理他。
而在别墅主卧。
作为伴侣的陆鸣与季宴琛不同,他不顾酸涩的呕吐物有多难闻,面色平淡地把池秋带到了浴室中,三两下地帮池秋脱掉了吐脏了的衣裤,只留下一条白色的四角裤在身上。
池秋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发愣地盯着前方。他出神的样子,和平时装瞎的模样差不多,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陆鸣见他醒了,试图和他沟通:“池秋。”
池秋眨了眨眼睛,应该是有点累了,乖乖地回应道:“干什么?”
陆鸣说:“去漱口。”
浴室柔和的灯光把池秋的那双眼睛映衬得十分漂亮,哪怕池秋的左眼没有任何一丝神采。
池秋歪了下脑袋,居然听懂了陆鸣的话,他乖乖地跟着陆鸣去了浴室,仔仔细细地漱了口,还刷了牙。他的脚底打滑,整个人的重量全部靠在陆鸣身上。他深呼一口气,胡乱地洗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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