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无法阻止沈谓行继续语重心长地叽里呱啦。
听着听着,文东还真来瞌睡了……挺好的,那就睡吧,睡了就清净了。
于是,当文东睡一觉醒来,他已经被沈谓行送回他那老破小楼下了。
“太晚了,不上去了。”沈谓行说。
文东心想我没打算请你上去。
当时搬完家,华临非让他拿旧床单之类的把家具什么的都罩住,说不然落灰。现在如果沈谓行上去了看见肯定得追问他怎么一回事。
“那我回去了,你回去路上当心啊。”文东赶紧下车。
沈谓行摆摆手,把车开走了。
文东看着车子开出去,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给华临:“临哥,到家了吗?沈哥把我送我房子这来了。我干脆今晚就在这边睡一晚,明天过去。”
华临说:“你那怎么睡?东西都那样了。”
“没事儿,就把床上弄一下就行。”文东说着就打算上楼。
华临问:“沈谓行走了吗?”
“走了。”
“那你出来,我停在你小区对门那菜市场外面了。”华临说。
文东拉开车门上来,笑嘻嘻地飞快凑过去亲了华临一口,然后边系安全带边吐槽沈谓行念了一路的经,早知道就坐代小京或者张作的车了。不,代小京的也不能坐,这时候代小京肯定一路都在跟对象语音通话搞肉麻。那还是张作吧,张作既没对象也没一颗普世的心。
华临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立刻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开起了车。
——虽然华临本来是有些话想问文东的。
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不可能求着文东跟人公开他俩的关系,不管是要求还是请求,都绝对不可能。他在等着看文东什么时候这么干,他看文东要瞒到什么时候,下头的那天吗?
如果文东一直不这么干……那就算了,随便,不稀罕。
文东正低着头在手机上敷衍沈谓行,忽然感觉车停了。他抬头一看,还没到家,正要问怎么了,华临解开安全带凑过来亲了他一下,然后无事发生似的坐回去系好安全带,把车开出路边停车位,继续往回开。
文东愣了几秒,看着华临的侧脸,半晌,明白了,笑了笑,轻声安慰:“多大的事儿啊。”
他挺能理解华临的,瞒着挺好,说了要被那群人扒个底朝天。
华临:“……”
是人话吗。
当然不是,是渣男发言。渣男没有心,不是人。
他俩都同居了,“多大的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东:????????????
华临:????????????
沈谓行:???????????
第69章
华临在“发个飙给渣男长长见识”和“那我就输了”中左右摇摆,倒向了后者。
在一起之前他就知道文东是什么人了,现在再来细究也是没意思。而且,有一件很细思卧槽的事:好像文东从头到尾就根本没做过什么保证啊!
那时华临看似冷静,其实被氛围带上头了。现在再来回忆……当时文东就说了真喜欢他这一件事啊!文东以前搞别人的时候不也都说是真感情吗!文东的感情一向都过于充沛的。反倒是华临自己把薛有年那事儿跟他掰扯清楚了。
操。
真他大爷的谁看了不要说一句不愧是文东啊!
至于那是文东故意的还是天然自带的神秘buff,就见仁见智了,但事到如今也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华临到家还在琢磨这事儿,闷闷不乐地吹头发。他刚洗完澡,没戴眼镜,看对面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模糊,浑身上下的黑气倒是特别清晰。
忽然,身后的门被推开,文东故意扮作贼兮兮的样子探进脑袋来,夸张地“唉”了一声:“洗完了啊?”
一副本来想偷看的戏精样。
华临没理他。
文东自顾自地进来,接过电吹风,殷勤道:“我给你吹。”
他头发也是湿的,穿着睡衣,刚去客卧浴室洗的澡。
华临头发不长,没多久就吹了七分干。文东搁下吹风,挤了两泵护发精油在掌心温热了下,轻轻抓在华临的发尾上。
“……文东。”华临看着镜子里的俩人。
“嗯?”
华临沉默了几秒,若无其事地问:“你那个潮牌怎么样了?”
文东笑道:“早没弄了啊,跟你说过吧?”他撒娇似的,“你看你对我的事儿多不上心,啊,我的心好难受,要亲一个才能好~”
华临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哦,是。”他转过身来,靠在洗手台上,看着文东给他自己吹头发,“怎么没弄了?”
文东又解释了一遍,和之前一样,单纯觉得不好玩儿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刚开始看着很有意思很吸引人,等真正地、深入地接触了,更多就是看见琐碎和重复,而这足够将最初的热爱消耗殆尽。当到了那个时候,一部分人会出于责任心而咬着牙坚持,另一部分人则是干脆地放弃。
文东是后一种人。他做潮牌是这样,一直以来谈恋爱也是这样。一开始的喜欢是真心的,后面倦了也是真的。
“你还是得弄点事情做啊。”华临说,“餐厅这边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个联系感情的纽带,没指望它挣钱,它也确实没挣什么钱,哪天就不开了也说不定,到时候你不可能把它盘下来。”
别的不说,就那地段,如果不是冯丹看在沈谓行的面子上给了一个等于倒贴的价,按正常价位摊算到餐厅运营成本中去,账面肯定特别难看。
退一万步说,就算文东出得起那个钱,也不是人家就肯租给他的。一些高级综合体商业中心对商户是很挑剔的,不是给钱就租,甚至商业中心还会干涉商户的营业计划等,以此保障整体形象和长久利益。
文东关了吹风机,好笑地环住华临,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们瞒着我开群了啊?餐厅不做了?”
“没,我只是说一个事实。”华临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
文东再没读过书也能听懂这句话,事实上这样的道理他也懂,他妈和他沈哥跟他叨叨过八百万遍了。
他反问:“我有什么近忧?”
华临说:“这说不一定。反正这餐厅的前景不乐观,你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做。”
文东笑笑:“那我做别的呗。”
华临啧了一声,问:“你看新闻没,现在好多地方说过了三十五就不要了。”
文东说:“你不说过他们有病吗?”
那不是简单的有病,是丧心病狂。但这不是现在的讨论重点。华临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三天以后的事情?”
文东已经有点烦了,他一向不喜欢他妈和沈谓行念叨他,不是针对这俩人,而是针对他俩的行为。现在华临怎么也这样了。
明明都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说餐厅倒闭了怎么办,莫名其妙。他能怎么办,倒呗,他去干别的呗,不然大活人待那饿死啊?这世上那么多超过三十五岁的穷人,没见都死了。
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用开玩笑的轻佻语气说:“那我认识你的三天前我也想不到能遇到你啊宝贝~”
华临说:“我跟你在说正事,你别嬉皮笑脸的。”
文东还是笑:“突然说什么正事啊,大半夜的。”
说着,他拿起吹风机,打开继续给自己吹头发,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眼睛都不再看华临,而是看向镜子。
华临欲言又止,转身出去了。
十来分钟后,文东出浴室,见华临背对着自己睡了,只留了自己床头这边的灯。他过去上了床,关了灯,亲了亲华临的脖子,黏在一起睡。
其实,华临突然说那个话题,文东刚想了想,能想明白。
说穿了,就是华临觉得他拿不出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