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琢玠的粮草,还有权琢玠本人,他都要一并子俘虏扣押回来,如此一来,必然能洗刷自己和父亲的冤屈!
权景宣从外面回来,杨兼已经在等了,权景宣立刻前往幕府谒见,拱手说:“拜见天子!”
杨兼笑眯眯的说:“如何?”
权景宣一笑,说:“回天子,老臣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九成九的把握,应是没有问题。”
“好得很。”杨兼说:“剩下的事情,还需要权将军鼎力相助。”
权琢玠是诱饵,此次他不能带太多的兵马,最多二十个人,因此埋伏的主力军队需要由权景宣来带领。
权景宣听到杨兼的话,心头一颤,有些感慨,惭愧的说:“老臣……老臣不配啊,天子,老臣已经搞砸了战事,不配领兵,还请天子……”
杨兼却阻断了他的话头,说:“权将军难道忘了自己当年的志气了?能挫败将军的,只有将军自己,而不是旁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权景宣听到这里,心头的热血都在沸腾,眼眶竟然有些发红,他输了一仗,杨兼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如此信任他,权景宣觉得,如果自己不为了大隋抛头颅洒热血,都不配做人!
权景宣当即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铿锵的说:“老臣誓死效忠天子!请天子安心,老臣一定会将程文季还有一把子陈军,全都抓回来!”
“好的很,”杨兼颔首说:“这才是朕认识的权将军。”
权景宣很快去准备,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激昂,杨广坐在席上,悠闲的晃着小肉腿,挑眉说:“父皇还是一如既往的懂得笼络人心。”
杨兼纠正说:“儿啊这怎么是笼络人心呢?这叫做……知人善用,用人不疑。”
杨广:“……”父皇尽给自己脸上贴金,贴得脸皮都厚了。
程文季此次势在必得,安排好人马之后,便按照权景宣所说的时辰地点,前往沌口埋伏。
通过沌口便是夏口、赤壁,然后汇入长江,因此在进入长江之前,沌口至关重要,必须做足补给再出发。
程文季亲自带兵埋伏,夜色一点点浓郁上来,便听到士兵低声说:“少将军,来了……”
程文季定眼一看,可不是么,黑压压的天水之边际,一抹黑色的舟船行驶而来,走得近了,程文季看的清清楚楚,舟船之上站着的正是权琢玠。
权琢玠今日竟然没有戴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那面具实在太惹眼了。
程文季压低声音,谨慎的说:“不要轻举妄动,再观察一会子。”
“是。”
商船之上,权琢玠拔身而立,今日他没有戴面具,因着权琢玠发现,有没有面具,自己都是自己,自己还是自己,自己想要克服的恐惧感,不是外人施加给自己的,而是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权琢玠突然也不是那么恐惧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了。
权琢玠迎风而立,咧咧的大风撕扯着他的衣襟,上下翻飞。
伪装成商人的士兵低声说:“镇军将军,已经发现陈人的兵马。”
权琢玠不动声色地说:“不要轻举妄动,周边芦草很多,除非陈军主动出击,否则我们很难发现所有的陈军。”
“是。”
程文季暗自观察了很长时间,眼看着权琢玠的商船就要靠岸了,如果这时候还不出击,难保隋人靠岸之后,会不会逃跑。
程文季一咬牙,猛地直起身来,高声铿锵大喊:“出兵!!”
“出兵!!”
“杀——!”
陈人立刻从芦草从中杀出来,还有他们隐藏起来的舟师和兵马,一股脑全都涌出来。
因着是伏击,所以程文季选择的都是体型较小,比较便捷的船只,小舟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仿佛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围拢而来,瞬间将权琢玠的船只围在中央。
权琢玠的船只比他们稍大一些,是个商船,但是也没有多大,被围堵的无处可逃。
四周都是陈人的火把,程文季冷笑说:“权琢玠,看你还往哪里跑!”
权琢玠站在商船之上,他没有戴面具,也不知是不是商船比较高的缘故,让权琢玠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权琢玠唇角微微一挑,斯文俊逸的脸面竟然透露出一股子邪佞的笑容,幽幽的开口说:“跑?谁说本将要跑了?”
程文季冷笑说:“死到临头,你倒是有骨气。”
“死?”权琢玠淡淡的说:“说得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死到临头。”
他的话音一落,周遭水域突然嘈杂起来,程文季登时蹙起眉头,便见到黑暗的水域不停波动着,大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远处的天边突然被打亮,火焰接连着天际,对比起来,陈人的火把实在不足看,几乎要被这漫天犹如白昼的光芒吞噬。
战船!
是隋人的战船,一艘一艘行驶而来,朝他们逼近。
程文季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情况不对,但是已然来不及了。隋人行驶而来的战船全都是大船,专门作战用的,而他们为了伏击偷袭,选择的都是轻便的小船,根本没有甚么可比性。
战船行驶而来,程文季一眼就认出来了,站在船头上的人,可不是权琢玠的叔父权景宣么?
程文季心里犹如浇灌了热油,震惊的无以复加,说:“权景宣?!”
权景宣一身黑甲,指挥着战船,说:“包围起来!”
战船虽然巨大,但权景宣可是老手,加之权琢玠的行船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因此十足便利,战船很快将程文季的小船全部包围在里面,如此一来,程文季的军队简直就是被里外夹击。
程文季愤怒的说:“权景宣,你竟然骗我!”
权琢玠幽幽的说:“谁让你好骗?”
“你!”程文季气得说不出来话。
权琢玠平静的说:“废话少说,要战要降?”
程文季气得肺都要炸了,说:“想要我程文季投降,你做梦!我就算是死,也是在战死!”
程文季说罢,抽出腰间佩剑,朗声高喊:“我陈军将士听令,随我杀出重围!!”
权琢玠伸手扶着商船的围栏,幽幽一笑,说:“不自量力。”
权景宣立刻一声令下,舟师出动,大船碾压性的往前行驶,这些战船体型巨大,很多都是专门用于暴力撞击摧毁敌船的大型船,程文季的小船哪里能顶得住,很快就被撞得人仰船翻。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
下饺子一样落水,陈人士兵的小船开裂,纷纷坠下水去。
权景宣又下令说:“全都扣押起来。”
“是!”
将士们将坠入水中的陈人士兵捞起来,全都扣押起来,程文季也堕入水中,不想让他们营救,但是奈何被钩拒勾中了介胄,水中不好着力,无法脱下介胄,便这样被“钓”了上去。
程文季被拖上大船,鼻子里呛了水,“咳咳咳”的使劲咳嗽着,“嘭!”一声,感觉后背一沉,竟然被人一脚踩在背心上。
努力扭头去看,是权琢玠!
权琢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脚踩在他的背心上,幽幽的说:“就说你不自量力。”
“你!”程文季咳嗽的脸红脖子粗,被这样一气,脸色涨的仿佛猪肝一样。
“踏踏踏——”
是跫音之声,就在此时,杨兼领着小太子杨广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对比起程文季落汤鸡似的狼狈,杨兼可谓是衣冠楚楚,姿仪优雅,笑的一脸和蔼可亲,说:“程小虎,咱们又见面儿了,钩这么直都能把你钓上来,这可谓就是……缘分罢。”
第89章 你们要我当叛徒
“是你们的诡计?”
程文季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说:“你们设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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