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又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沉默地推着他往前。
江顾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里看起来像是哪个大能陨落后残留下来的紫府,而且此人应当十分狂放不羁,大大小小的秘境被缩小了几百倍胡乱堆放在灵根旁,中间还夹杂着几处洞府和宅邸。
卫风看上去对这里很熟悉,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众所周知,大能高修陨落后体内紫府会掉落,有些陨落得仓促,便会形成独特的秘境,有些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又不想自己死后便宜了别人,便会加上许多禁制,通常是会留给自己的道侣或者子孙。
“这是卫暝州的紫府?”江顾回头看向卫风。
卫风没有否认,只是眼眶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红,声音也微微发闷,“少管闲事。”
江顾忍不住有些好奇,“你自出生起便没有见过他,为何还如此在意?”
“他是我爹,我当然在意,而且这紫府是我爹留给我的,我好几次都是靠躲进这里保命……”卫风说到这里攥紧了手中的锁龙链,“这次也一样。”
江顾无视了他威胁的话,也丝毫不像被他抓住命脉的俘虏,反而优哉游哉仿佛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很快他就看中了两条不错的灵脉和一座府邸。
卫风神奇地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潜在的意思,整个人顿时炸毛,“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小畜生还护食。
江顾敷衍地点了点头,“你要我帮你取什么东西?”
卫风警惕地盯着他,“你真会帮我?”
“不帮忙就会死,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江顾面不改色道。
他费劲同这小子演了这么久,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取什么好东西。
卫风道:“我父亲升迁已经到大罗境,他陨落前将自己的元神凝缩成一元丹,此物可以锻体淬魂,让修士的体质更加纯粹干净,易于修炼。”
江顾微微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这元丹能洗去修士多余的灵根。”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此前卫风说他一定会需要这个东西,而且很显然卫风急着提升修为,想要在两个月内筑基,这是最迅捷的办法。
卫风戒备地望着他,“这元丹是我父亲留下来的,自然只能我用。”
江顾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用。”
“我打死都不会同你双修!”
“只要你变成我的灵宠。”
卫风脸上的红意还未消退,尴尬地望着江顾,“你说什么?”
“你又在说什么?”江顾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卫风恶狠狠地磨了磨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的命可是攥在我手上。”
“唔。”江顾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能帮我拿到,我不介意分你一些。”卫风诱之以利,心中却已经想好了对方的十几种死法。
“好啊。”江顾心情愉悦地点头。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卫风一定要需要别人帮忙了。
面前封印元丹的法阵密密麻麻,有许多连江顾都未曾见过,更不用说卫风了,他的血契只能让法阵显露,却不能解开法阵,以他那草包似的脑子,解开一个都费劲。
“能都解开吗?”卫风问。
江顾摇了摇头,“我只能尽力一试。”
卫风神色凝重,“行,那你开始解吧。”
江顾晃了晃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这样解?”
“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卫风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绑在他胳膊和手腕上的锁龙链,而后又谨慎地在他脖颈上缠了两圈。
江顾转了转酸疼的手腕,垂眸仔细研究着面前的这些繁复的法阵,正要动手开始,从远处忽然传来了声怒喝,“卫风,不能解!”
卫风猛地转身,便看见了青渡和那神秘人。
“卫风,此元丹干系重大,你用了会出大事,万万不可!”那神秘人道。
卫风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江顾嗤笑一声:“然后你就可以解了自己用是吗?”
“修要胡言!”那神秘人厉声道:“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卫风,你千万不能被他蛊惑心智!”
“你到底是谁?”卫风想起老变态说的话,如果对方真的是想取他的鸢鸟血脉,恐怕也不值得信任,“我凭什么信你说的话?”
那神秘人声音带上了丝苦涩,“你如今的风火双灵根正正好,如果强行洗成单灵根,你神鸢鲛的体质会更危险。”
卫风皱眉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神秘人从袍子中伸出了只雪白的手,摘掉了脸上的遮挡,露出了张肤若凝脂的脸,她生得明眸皓齿,五官竟和卫风有几分相似,“卫风,我是万万不会害你的。”
卫风看着那张脸心神俱震,“你——”
“卫风,我是卫暝州的道侣。”那女子露出了真正的身形,顿时比旁边的青渡矮了许多。
江顾眉峰微微下压,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你若不信,我又如何能通过法阵进到他的紫府?”女子怔怔地望着他,却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
“我爹娘是一起陨落的!”卫风退后了一步,攥紧了手中的锁龙链,“你休想迷惑我。”
“当初卫暝州拼死救下我……和我们的孩子。”她姣好的面容闪过一抹痛色,“我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便只好将孩子交给亓凤元带回阳华宗。”
“那你这么多年为何都对我不管不顾!?”卫风死死盯着她质问。
“我……”对方像是被他问住,迟迟回答不上来。
“花言巧语,你信她还不如信我是你爹。”江顾抱着胳膊冷冷道:“我劝你还是先把元丹拿到手再说。”
卫风看看她和青渡,又看向江顾,登时不知道该信谁,往后退了几步,挡在了法阵前面。
那女子皱眉看向江顾,“你究竟是何人?”
江顾冷冷一笑,抬手抓住脖颈上的锁龙链生生从神魂中扯了出来,不等卫风反应过来,那锁龙链忽然反噬脱离了控制,江顾手腕一翻,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锁龙链牢牢缠在了他的四肢和脖颈上。
那女子和青渡刚要攻击,江顾就扣住了卫风的脖子,他抓脖子完全不像卫风小打小闹掐住,五指力道奇大无比,深深地按进了卫风脖颈的死穴,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烂他的脖子,对面的两个人瞬间不敢轻举妄动。
“这才是掐脖子。”江顾将他的双臂反翦到背后,牢牢将他禁锢在了怀里,嘲讽道:“江顾难道没教过你,过了别人手的法宝不能再信么?”
“这不可能……”卫风被他掐得脸色青紫。
“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了。”江顾按住他的脖颈让他后脑勺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向了神色紧张的那名女子,“你既然说是卫暝州的道侣,那一定知道这些法阵如何解吧?”
“你休想!”那女子道。
“那我便只好送你们一家三口去底下团圆了。”江顾收紧了手指,掌心纤白的脖颈传来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卫风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胳膊,却没能让他松开分毫。
“小少主!”青渡惊慌地上前一步。
“我答应你!”那女子厉声道:“你先松手!”
“这才对。”江顾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拇指抹掉了卫风嘴角溢出的血丝,微微低下头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别做梦了。”
那声音极低,挣扎中的卫风动作忽然一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死死抓住了江顾的手腕,像是在质问为什么。
“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她是你娘。”江顾道。
卫风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小了些,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个人,青渡甚至都比那女子看起来紧张些,心脏顿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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