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画回到了堂屋里,玩家们都在看着他,显然他方才与村长和村长老婆的对话,玩家们都看在眼里。
村长和村长老婆的反应并未打消云安的想法,弄清楚画像里红裙女人的消息是必然的,他就不信,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
像是猜到了云安接下来想做什么,陈鑫喊住了云安。
“没用的,我问过了,没有人愿意说,他们看到女人的脸后都吓坏了。”
陈鑫是最早下楼的玩家。
因为是盛夏,需要下田劳作的村民们会选择天亮了但太阳还没出来的清晨和太阳落山后的傍晚劳作,所以陈鑫起床后便拿着画像来到了乡村小路边上守株待兔。
村民们都知道村子里来了一群城里的学生,还会和陈鑫打招呼。
陈鑫拿着这幅画问了路过的每一个村民,他们在见到女人的画像后都露出了恐惧神色,要不是闭口不言,就是支支吾吾的,几乎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听到陈鑫的话后,云安皱着眉,这倒是有些棘手。
一个村子的人都对着女人忌讳莫深,但还有一个人……
云安想了想,决定试一把。
“我去找赵婶,或许她会愿意告诉我。”
云安为佳佳画了一副画像,赵婶对他是千恩万谢,也许看在这副画像的面子上赵婶愿意吐露真言。
说这话时云安故意放大了音量,让堂屋里的花弶听到。
他想邀请花弶与他一起,可是花弶并未抬头,他拿着一本书坐在藤椅上看着,连眼皮都未抬起。
见他这样的反应,云安心底微微有些失望。
“你一个人去吗?”程十霜凑了过来,他像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小孩,对什么都有着强烈的求知欲,“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吧?”
云安忍不住看向花弶,他还是毫无反应。
“好。”云安答应了下来,收回了视线,拿着画与程十霜走出了农家乐小楼。
在他离开后,原本在看书的花弶抬起了头,犀利的眼眸直直的望向云安的背影,但深沉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缩在人群角落的瘦小男孩林熙将云安和花弶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
昨日他和赵璐妍跟在云安和花弶身后,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互动时就羡慕不已,现在云安走了,他轻轻咬了咬唇,正在纠结时,花弶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朝着农家乐小楼外走去。
但他的方向与云安和程十霜的方向不一样。
林熙不再纠结,他要抓住这次机会。
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他顶着烈日跟着花弶走出了农家乐小楼,不顾其他玩家们的视线打量,紧随而去。
让林熙意外的是花弶竟然走向了村口的方向,眼见着花弶很快就要离开村子,一路跟着的林熙再也忍不住了,他的任务在村子里,他不敢离开,此时再不开口,那这趟跟随就毫无意义了。
“花弶哥。”林熙回忆起云安唤花弶时的语气,学着道,“你要去哪啊?”
花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林熙,林熙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花弶的眼神镇住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旁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冷漠。
花弶看着林熙的眼神与看花草树木或者其他动物没有什么区别,是一种极致的冷感,让林熙不敢凑近,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林熙长得瘦弱,身型纤细,柔软的黑发软趴趴的垂着,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是个模样秀气的男孩,他楚楚可怜的望着花弶,眼神里似是在祈求又有着期盼,期待着花弶能垂怜。
可花弶仅仅就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转头便走了。
林熙鼓足了勇气才跟了上来,如今见花弶走了,想追又不敢追,只能停在村口,吓得眼眶含泪,望着花弶渐行渐远的背影,死死咬住了唇。
他失败了,他没能激起花弶对他的兴趣。
没关系,他擦去了自己眼尾的泪,又搓了搓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还有机会的。
——————————————————————————————————————
云安带着程十霜来到赵婶家时,赵婶刚吃完饭,瞧着两人进来满脸的欢喜。
互相寒暄了几句,云安见赵婶一个人,好奇问道:“佳佳没在家吗?”
今天村里的学校放假,花弶的弟弟小鸿就在家,佳佳按理说应该不用上学才对。
赵婶也张望了一番,无奈道:“刚刚还在的,估计吃完饭就跑出去玩了。”
云安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向赵婶说明了来意,他是想打听一个人。
赵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知无不言,可是当云安打开那幅画后,看清楚画像里池塘中女人的脸后,赵婶也骤然变了脸色。
“这,这……”赵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不认识她。”
“您怎么会不认识呢?这就是村子里的人啊。”程十霜急了,赶忙道,“要不然您再仔细看看?”
赵婶摇头,为难的看着云安,那张饱经岁月摧残的粗糙脸庞上写着手足无措,“我是真的不认识。”
原以为能在赵婶这儿知道红裙女人身份的程十霜也傻了眼,没想到她不愿意说,还想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
云安轻蹙眉头,拿着画上前一步,说道:“赵婶,这画是我画的,您……”
云安的话还没说完,赵婶见到画凑近,就像是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往后退,甚至还踉跄了几步,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恐惧。
程十霜怕她摔倒,赶忙扶住她,明明只是轻轻的搀扶住胳膊,赵婶却吃痛得一哆嗦,额上冒了点细汗。
程十霜自己也吓了一跳,恨不得举起双手以证清白,他方才真的只是轻轻的一扶。
云安见她如此畏惧画里的女人,想了想又将画合上了,放在桌上,自己扶着赵婶坐下,关心道:“您受伤了?”
明明给佳佳画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是伤在胳膊吗?”云安道,“给我看看您的伤,我行李箱里装了药,说不定能有用得上的。”
云安看过了,这种被时代遗弃的小村子,不仅仅是教育资源跟不上,医疗资源同样跟不上,村子里只有赤脚医生和一个小小的诊所,很多村民们生病了也不习惯吃药,总是想着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
殊不知有时候小病会拖成大病。
“没,我没伤。”赵婶听见云安说要看伤口,一下将胳膊藏在了背后,“谢谢你们。”赵婶勉强笑了笑,“不过我真的没事。”
云安和程十霜对视一眼,赵婶的谎言确实很蹩脚,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当事人坚持说没伤,云安和程十霜也不可能强行扒开人的袖子去看伤口,就算胳膊上真的有伤,证明了赵婶说谎,那又能怎么样。
也是在这个时候,云安才注意到这一个小小的细节,盛夏的天气,赵婶家里也没空调,只有一个崭新的电风扇在呼呼吹着风,云安来为佳佳画画的时候还没有呢。
赵婶也注意到了云安的视线落点落在了电风扇上,赶忙解释道:“之前的旧风扇太老了,修了好几次也不好用,这次就干脆换了个新的。”
“您这两日去了镇上?”云安道。
据他打听到的,村子里的小卖部就只卖些小零食还有烟酒之类的东西,电器得去镇上买,而村子和镇离了好几公里的距离呢。
赵婶家里也没自行车和摩托车,她走路去的?
“不是不是,村子里有人去镇上买东西,我就让他顺路给我带回来了。”赵婶解释道。
“哦。”云安点了点头,他将手伸到了开着的风扇前,太阳炙烤着每一块土地,空气里连呼吸都是干燥的,风扇里吹出来的风也都带着浓浓的暑气,根本不管用。
云安看见赵婶脸上脖子上不住往下流的热汗,可她身上还穿着一件不透气做工粗糙的深棕色老式长袖衬衫,没有露出一点肌肤。
上一篇:凶祟
下一篇:瘫蛇的小夫郎[种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