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弶的眼眸漆黑深邃,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看得久了似乎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云安傻傻的盯了他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小鹿倏的一下低下头去,脸颊骤然变得绯红,连着耳朵根都红成一片。
云安羞愤的咬着唇,干脆将整张脸埋在了花弶的胸膛上。
他……他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花弶明明是好心帮他,他还看着人家的脸犯了花痴。
看着怀中人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花弶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又立刻恢复成冷面不耐的模样,甚至在三楼下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停顿了两秒。
他微微抬头,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还站在三楼楼梯口自始至终没有动弹过位置的林梁。
林梁身上早已没了面对云安时才有的阳光,带着丧气,他蹙着眉,看向花弶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气急败坏。
如果没有这个讨厌的NPC出现,那么现在抱着云安下楼的人就是自己!
林梁生气的想,他心中也产生了一点疑惑,为什么花弶这个NPC会主动表达对云安的在意?
难道他喜欢云安?
可是游戏里的NPC会对玩家产生情感吗?
林梁甩了甩头,看着花弶已经抱着云安到了二楼,赶忙跟了上去,不管怎样,他不能再给花弶机会让他和云安独处。
花弶抱着云安没有送云安回他的宿舍,反倒是抱着人进了自己的宿舍,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打开灯,明亮的灯光充盈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云安顿时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又因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又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整个宿舍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看上去像是花弶的单人宿舍,屋子里的设施也很简单,没有什么可看性。
云安不好意思的抱着腿坐在花弶的床上,床单和被子还带着一点热气,是花弶留下的体温,云安一想到这一点又忍不住红了脸。
“我……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宿舍吧。”云安低着头声若蚊呐。
花弶将人放下后就走到了靠门的一个柜子前,看着像是在翻找东西,听到云安的话后头也没回道:“你腿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你宿舍里应该没药吧?”
云安条件反射的摇摇头,意识到花弶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后又很轻的“嗯”了一声。
看着花弶为自己找药的背影,云安歪着头又控制不住的发散思维想道,花弶真的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那天在公共浴室里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其实他并不讨厌自己的靠近。
等花弶找到碘伏回头时看到就是云安乖乖坐在床上等他的模样,目光专注,见他回头还有些羞涩的露出了一个浅笑。
像初春盛放的淡黄色迎春花,摇曳着春意。
花弶垂下眼眸,不再直视云安的双眼,走到他面前单膝蹲下,动作轻柔缓慢的掀起了云安的裤腿。
膝盖上的伤看着很严重,但只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可即便如此也让云安有得受了。
碘伏触碰到伤口,云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想要收回腿。
可花弶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云安白生生的小腿,像猛兽咬住了猎物,云安无法逃脱。
于是云安皱着眉头咬着唇忍受着碘伏和酒精带来的刺痛,让花弶把药涂在了伤口。
涂完药云安的额间还渗出了一点汗意,花弶转身将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两人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姗姗来迟”的林梁。
“药在桌上,要用自便。”花弶冷冷的对着林梁扔下这句话后便又回到了云安身边,帮他把裤腿拉下来。
感受着花弶对自己和对云安截然不同的态度,林梁狠狠皱眉,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不过林梁也没想要用花弶的药,他看向云安道:“现在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今晚要不要在剧团宿舍睡下?”
花弶和林梁几乎是同时开的口,云安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看着膝盖裤子上磨破的痕迹,想了想还是慢慢的道:“林梁,要不然你先回家吧,现在实在是太晚了,我不麻烦你了,还是睡在宿舍吧。”
“不麻烦。”林梁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送你回家一点都不麻烦。”
倒是花弶有点不耐烦的走上前将人拦在了宿舍门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白日里总带笑的眉眼里不知怎么的隐隐带了一丝戾气。
“云安说麻烦是客套话,听懂了就见好就收。”花弶下了逐客令,没有给林梁面子,直接将门一关,把人关在了门外。
宿舍里只剩下了花弶和云安两个人。
屋子里明亮的灯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花弶拉了把椅子放到云安面前,然后坐下。
因为隔得很近,云安甚至都能看清楚花弶眼底的些许疲惫和眼下淡淡的青黑。
他看上去很累了。
云安心里的愧疚就又多了一分。
“云安,你想和我说什么?”不等云安开口,花弶已经先开了口,带着慢慢的笃定,“我没有林梁那么傻,我能看出来。”
作者有话说:
林梁:七夕,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这样就看不到你们有多甜蜜呜呜呜
第9章 剧场之歌
花弶的宿舍内,云安与花弶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紧张不安,一个放松自然。
门外林梁不甘的敲门声还在响个不停,他生气的用拳头锤着门,宿舍年久的铁门发出了哗哗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楚。
“花弶先生……”云安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安的绞紧了衣角,林梁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一下一下似乎敲在了他的心上一般,让云安坐立难安,“我们把林梁关在门外,会不会不太好?”
花弶英俊锐气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你舍不得?那你现在可以开门出去,让他送你回家。”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安结结巴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其他人时他能坦荡自然,可是一对上花弶的眼睛,他似乎连说话都不会了。
云安有点厌烦这样的自己。
他双手撑着床,含胸低头,细长的眉毛拧巴的皱着,红润的嘴唇紧抿,一副看上去很懊恼的模样。
花弶原本有点不爽的心情像夏日的多云转晴,一下就好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声音没什么温度,扭过头看着云安,用眼神示意云安说话。
门外林梁气势汹汹捶门的手顿了顿,然后看向云安。
云安轻声细语的和林梁解释了一番,让他不用担心,花弶等会儿会送自己回宿舍后林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扰人的麻雀走了,花弶又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
云安依旧乖巧的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温声道:“花弶先生……您刚刚说我有事想和您说……”
“不是吗?”花弶慵懒自在的靠在椅背上,姿势舒展,“依照你的性格,如果没话说,这会儿怎么还肯停留在我的宿舍?不应该像个兔子一样逃回你自己的宿舍了?”
被花弶说做是“兔子”影射自己胆子小,云安的脸像沾染了晚霞的绯红。
“我……我是有问题想请教您。”云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大着胆子直视着花弶的眼睛问道:“您为什么不相信剧团里有鬼呢?”
今天傍晚听到陈玥斩钉截铁的否认剧团有鬼后,疑惑的种子就在云安心底种下了。
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可是云安的话音落下后,整间屋子的气氛像是瞬间凝滞了般,云安立刻下了床,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不是要质疑您的想法,是我……我真的看见了。”
“那个鬼婴,昨晚的公共浴室,还有今天下午排练时我看到它就趴在陈玥的肩膀上。”说到这里云安的表情变得有些丧,“但是她也不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来问我?”花弶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甚至神情很淡然,像只是在和云安说一件无聊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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