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这一把嗓子是神鸟里数一数二的,打小就臭美,觉得自己声音好听,偶尔嗓音变了还要生闷气。
不过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陵光一听像是黑历史被揭开又羞又气,大声反驳:“谁会因为这个生闷气?!”
敖青略微疑惑,对于陵光来说这是什么陈年旧事,对于敖青来说,陵光早一百年前还因为自己和凤凰谁的声音好听而置气。
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他好脾气的立刻改口:“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
“这下不哭了吧?”他擦了擦陵光的眼泪,轻声哄了两句,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无论是嗔笑怒骂,敖青就像是一汪平静的似水、不会反应的巨木,永远的平和冷静。
陵光稀里糊涂哭了一顿,被他一哄,脑子混沌反而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哭了。
只是任凭敖青怎么哄,仍然趴在他怀里不肯起来,双手眷恋的圈住他的脖子。
敖青再提,他嘴巴一扁,作势又要闹。
敖青就不敢再提了,只好将手虚虚搭在他身上问:“阿陵真的没受委屈吗?”
“受了!”陵光斩钉截铁,不等敖青问,他就戳着敖青心口说:“就是你,就是你!”
“坏死了,黑心的、短命的、作死的家伙。”
他话语娇嗔,嘴巴不饶人,手指直往敖青心口戳。
俏脸娇得不行,俏生生的泛着粉色。
这时候的敖青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像是被风雨骤打的树枝,顶着嗔怪一句话也不好说。
他也是个狠心的,美人在怀坐怀不乱,娇娇气气的撒娇也没见松嘴的。
规规矩矩的抱着人,守礼的像是个正人君子。
陵光半醉半醒,见此大大方方的闹开了:“你这是什么样子,我不好看吗?没吸引力了?你这个渣男,你别拉我衣服,往下扯都不会是嫌弃我年老色衰?”
敖青被闹得不行,无奈的连连告饶:“你这说的哪里话?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你说嘛!你说嘛!”陵光闹他,直戳戳的问。
他说着说着又翻起了旧账,想起敖青之前拒绝自己求偶舞,一气之下跑到南方打地盘的事。
“你凭什么不答应我告白啊,你这个混蛋,南方一点都不好,还有好多家伙想和我抢地盘,都是你的错!”
他絮絮叨叨的抱怨,又怒又骂,揪着敖青的头发不放。
骂着骂着,又开始脱衣服。
敖青一声不吭,只让他泄愤。
等陵光骂累了,他才无奈的把人摁在自己肩膀上哄:“好了好了,睡吧,睡吧,酒醒了就好了。”
至于陵光质问他为什么不答应告白,他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等陵光睡着,他才抚摸着他的侧脸,无奈的叹息:“还是个孩子啊。”
敖青眼神深邃许多,凝着陵光安睡的侧脸,明媚的眉眼初初长开,已然见张扬热烈的艳丽。
他低声喃喃:“你真的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你真的喜欢我吗,阿陵。”
陵光是敖青亲手带大的,他们曾经亲密无间,陵光任何想法都会与敖青分享。
在陵光小的时候,他还是个小话唠,叽叽喳喳的围着敖青转。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鸟大了,开始往外跑了。
他开始向往外面的一切,他开始说敖青不知道的故事、不知道的关系。
有一天,陵光与他分享完一桩爱情八卦,突然问:“伴侣,是不是比我和大哥的关系还要亲密,还要好?”
敖青愣了一下,缓缓点了头。
就见他眼睛亮了。
再后来,陵光跑了出去,一跑几十年,总是和金乌混在一起。
他与金乌共舞,追着日出歌唱,几十年没有再回来。
他,是不是要找伴侣了?
敖青不愿去想这个答案,心如刀绞的想,金乌情深,实力强劲,又同是神鸟……做伴侣也不错。
只是心头绞痛,令他彻夜难眠,满心惶恐。
阿陵的求偶似乎是一场美梦,敖青不敢答应,他怕陵光只是心血来潮,他怕陵光只是年纪小向往伴侣关系而草率的做下决定。
他不敢承受未来陵光意识到这不是喜欢时的决绝与厌恶,也怕陵光未来后悔难过。
与之相比,他的痛苦不值一提。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饿啊,饿啊,饿的我手一直在抖啊啊啊啊
[阴暗爬行][疯狂扭曲][邪恶低语]
第136章 “情敌”
“唔?”
晨时的光晕从枝叶中散落, 斑驳的落在闭合的眼皮上,照得斜飞长眉微微蹙起。
陵光昏昏沉沉间感受到有光照在眼皮上,他睡眼惺忪, 略略睁开眸子,用手背挡在眼前, 口中含糊的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呓语。
他翻了个身,险些半个身子一空,也是这时他才恍然惊醒。
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翠绿, 映照着阳光, 温柔灼热的光线顺着缝隙从错综复杂的枝叶中泄落。
一只翠鸟落在他的发间,轻轻啄他悬在空中的手指。
陵光闭了闭眼, 意识到什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利索的跳下树干,轻巧的落在地上。
“阿青——”
敖青正坐在王座上和一个小妖说话, 听到声音,他话语一顿,三言两语把小妖打发走了。
这才偏过头, 还未怎么的,就先笑了出来。
自带几分笑,一如既往的温柔询问:“阿陵, 昨天睡得好吗?”
陵光衣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只是为了舒适,敖青把他身上的琳琅环佩收了起来。
他脚步一动, 红衣翻飞, 眨眼间就到了敖青面前。
陵光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小妖, 提起昨晚, 脸上浮现一抹羞恼的俏红。
口中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口问:“这又是来找你主持公道的?”
“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已经处理完了。”敖青回答。
他一如既往的坐在王座上,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求到他面前来申冤。
哪怕是一只小妖,他也不会有任何区别对待。
陵光昨天的酒醒了,到底是老夫老妻脸皮厚,后知后觉不好意思一下,随即便无所谓了。
他不知道敖青的记忆为什么停留在这里,按理来说,应当是看他最深刻的记忆才是。
于是陵光试探性询问:“你一直在这里吗?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
敖青没多思考,好脾气的笑了笑,理所应当的说:“那些小妖怪受不住龙神的威压,见到我难免叫他们害怕,而且现在天下太平,我一出去反而惊扰了他们的太平,少不得要起一些争端。”
“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有什么事来找我申申冤,做个端坐明堂的管事也不错。”
他满嘴都是别人,为别人考虑着,自己却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妖族需要敖青来维持太平,但又畏惧他的能力而越发恭敬惧怕。
敖青为了不让他们难做,和平时期总是安居一隅,只有起争端不得不出手的时候才会去往外界。
当然,也有不少妖魔是因为陵光太霸道而找上门申冤诉苦的。
在陵光的记忆里,这个时期敖青总是留在原地,无论他什么时候来,他都会在。
“当然,我也会自己偷偷跑出去的。”似乎是看陵光一直不说话,敖青眨了眨眼,俏皮的说了句玩笑话:“阿陵可千万别说出去。”
“……你又能跑去哪?”陵光抬了下眸子,忍不住吐槽。
知道敖青是给自己找补,并不放在心上。
难得见到以前的敖青,陵光又新奇又古怪。
主要是敖青实在过于正人君子,看见陵光不老老实实穿衣服,第一反应是给他把衣服拉好。
跟个没开荤的处龙一样,不解风情。
陵光则没皮没脸多了,最喜欢逗他。
故意只穿着上衫让敖青单膝蹲下给他穿裤子,腿一抬,底下的风光若隐若现,是怎么也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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