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瀚民恍然大悟。
学校里对风纪委不满的人不在少数,一个个揪出来太麻烦了,不如趁这个时间一网打尽。
除了风纪委外部,他怀疑内部也有人不满。
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顾朝年,顾朝年刚加入风纪委时积极努力,经常手捧一本戒色书,堪称是洗心革面的典范。
时间长了就变了。
如今在风纪委压根看不到人,戒色书也不看了,上周还拐弯抹角问换班的事,很可能是反抗军打入风纪委的钉子。
钟瀚民越想越觉得合理,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传来顾朝年少年正义凛然的声音。
“我刺探到反抗军将占领告示栏。”
钟瀚民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付出很大努力,希望风纪委能取得胜利。”
顾朝年说得情真意切,即便钟瀚民对顾朝年有所怀疑,也忍不住去少年说的东区告示栏查看情况。
自从有了公众号的出现,钟瀚民已经很少来东区告示栏了。
这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只见告示栏上贴满了小广告,什么深夜高数辅导什么富婆重金求子,真当风纪委不存在是吧?
他庆幸今天过来发现了个防御漏洞,如果任由这些小广告在校园里发酵,将会对学生的心灵造成多大的毒害。
除了这些淫秽色情小广告,反抗军张贴的传单更是显眼,用刺目的红色大号字体写着“消灭风纪委□□,世界属于反抗军!”
至此钟瀚民对顾朝年的怀疑完全消失。
学校告示栏太隐蔽了,他天天从东区告示栏经过,都没想过来一眼,如果没有顾朝年的提醒,这些黄色势力将煽动多少群众?
他赶紧去撕告示栏上的传单。
不料没撕动。
再撕——
还是没撕动。
钟瀚民尴尬地收回手:“哈哈哈哈哈我试试质量怎么样,没想到还挺好。”
顾朝年看着纹丝不动的传单思考,好像不是质量好,是他胶水倒多了……
他给钟瀚民出主意:“没有专业清理的工具,要不先用笔涂黑?”
“可以!”
钟瀚民不由得松了口气,让他一点一点清理,得清理到猴年马月去。
涂黑传单就简单了,他身上恰好有油漆笔,唰唰唰就把“消灭风纪委□□,世界属于反抗军”盖住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把传单空白部分涂黑了,防止反抗军搞出个用碱性溶液显字的手段,这群暴民花招可多了。
处理完传单后,钟瀚民嘉许道:“这次多亏你提醒了,不然还不知道反抗军要对告示栏动手。”
“我应该做的。”
小狗无辜一笑,刚才钟瀚民抹黑传单时,他已经把全过程拍了下来,以此证明不是他不努力,是敌人太狡猾!
钟瀚民听到顾朝年云淡风轻的话,内心涌起深深的愧疚:“哎我之前还怀疑你,在这儿向你道个歉,以后你不来打卡也没关系,每个月的例会记得参加。”
顾朝年没想到这次贼喊抓贼还有意外收获,不过当双面间谍的生活实在不好过,每天都担心两头掉马。
哪怕有仓库的诱惑,他还是决定退出风纪委,刚加入就退出容易引人怀疑,他故意不打卡,等着风纪委开除自己。
因此他一身正气说:“不打卡怎么行,纪律刻在每个风纪委员心中,如果风纪委员都无视纪律,不能以身作则,又怎么要求其他人遵守纪律呢?”
钟瀚民听顾朝年的发言听呆了。
他感觉自己对少年的偏见太严重了,上次选拔考试证明了能力,这次拒绝走后门证明了心性,这简直是天选风纪委员啊!
钟瀚民的目光更为嘉许了:“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是好事,最近期末周嘛,宿舍都不设门禁了,其他人会理解的。”
同时他暗示顾朝年:“我们这批老人快毕业了,风纪委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当初会长也是从小小的科员起步。”
顾朝年:???我只想退出风纪委啊!
正在两人拉扯不清的时候,曹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像撞见老公出轨,又震惊又难过:“小年,你背叛社团加入风纪委???”
钟瀚民也听出不对劲了,转过头问他:“你还没和他们断干净???”
顾朝年的心情就是很尴尬,不是脚踏两只船被发现的问题了,是帮着小三搞原配并且小三还不知情的尴尬程度!
他满脑子都是完了,我以后在漫画社要怎么混,别人怎么看自己,冤种表弟还能不能在漫画社钻研牛子。
总之他眼前一黑,感觉未来格外绝望。
偏偏曹建一直催促他,只差像漫画里跺脚了:“小年你说句话啊!”
顾朝年选择死亡。
他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社刊了,生活里将损失多少趣味,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又觉得自己可以挣扎一下。
说自己和钟瀚民只是偶遇?那他就失去了风纪委的豪华大仓库。说自己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那两个敌对组织都会对他关上大门。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执勤完的陆峋走过来,瞥了表情夸张的曹建,凛冽开口。
“是我让顾朝年和他们保持来往的。”
钟瀚民心道不好,自己似乎破坏会长的计划了,怪不得会长邀请少年加入风纪委,也不在意风纪委的反抗,分明是打入漫画社的一枚钉子。
只是他望着愤怒的曹建等人,钉子再也插不回去了,好像没什么补救办法了?
钟瀚民求助可以向陆峋,陆峋在旁边没说话,钟瀚民干巴巴转移话题:“想起来有个案子要处理,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顾朝年没想到陆峋会帮他解围,虽然社刊没指望了,他估计会被挂在反抗军的耻辱柱上,不过好歹保住了仓库。
陆峋替他解完围就离开了,顾朝年跟上去说了声:“谢谢。”
陆峋停住脚步:“谢我安插敌方间谍?”
顾朝年差点呛了起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毕竟他还真算敌方间谍。
他想了想保证:“我一定不会把风纪委的行动泄露出去,也不会看不该看的文件,更不会去仓库边转悠。”
他前两句话都说得很快,说到最后一句话吞吞吐吐,仓库的藏书太丰富了,不止书,还有类型丰富的影音资料,有不少在市面上已经绝版了。
令他难以割舍。
陆峋细微勾了勾唇:“仓库可以去。”
顾朝年重重松了口气,太放松没留意到脚下的铁板,重心陡然不稳,一下子扑到陆峋身上。
他扑在陆峋身上,下意识揪住对方衬衫,嗅到淡淡的皂角香气,以及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透过衬衣传到他指尖。
陆峋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冷得像经年累月的冰层,耀眼的夏日也化不开。
“以后别离我太近。”
顾朝年感觉给对方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松开手,下一秒陆峋开口。
“我怕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顾朝年疑惑地看向陆峋,对方锋利的眼暗涌浮动,仿佛在压抑情绪。
他想起陆峋那句开玩笑的话,问他要不要和自己谈恋爱,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礼貌地和陆峋说再见,转身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夏日的风无比炎热,吹在身上只觉燥热,他走着走着忽然回头。
望见陆峋一直在看着他。
那股风从他身上吹到陆峋身上,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蝉鸣,那瞬间他似乎看到十七岁的自己,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是难过的事。
他希望陆峋别再难过了。
—
顾朝年收拾好情绪走到教学楼,特意避开了人群,走到拐角时被曹建等人围住。
还是逃不过啊。
顾朝年犹豫要不要全盘托出,哪知曹建兴奋拍了拍他肩膀,丝毫看不到刚才的愤怒:“小年你可以啊,居然能混进风纪委,不愧是我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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