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朔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纸币。老板仔细看真假。
孟忍和白瑞雪出了小卖部,站在门口。孟忍这才回答白瑞雪的问题:“难道一瓶饮料就将你收买了?”
他打开盖子,喝下一大口,抹去唇边的水渍,“难道不是我们一直在孤立全部人?游于人间,脱离人间,一个人的死亡掀不起你我心中任何的波澜。”
“我没有孤立全部人。你也没有。”
孟忍凝视白瑞雪乌黑的眼珠,“好吧。排除你哥哥和外婆,还有你那个姓叶的玩家朋友。而我只排除我姐姐。”
白瑞雪补充道:“还有秦哥。我已经接受他了,虽然……虽然有他在,哥哥就不是最喜欢我的。”
“好吧好吧。”
“还有……”
“还有?”
“如果是认识且不讨厌的人死在我面前,我心里会有点怪怪的。”
“那是因为人心是软的,而你做人太久了。我就说你应该抛弃这具无用累赘的肉身,用我专门给你做的小木偶多好,不喜欢白肤就可以换成巧克力肤,不喜欢黑瞳就可以换成红橙黄绿青蓝紫……”
“哼!我就喜欢我就喜欢!”白瑞雪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
上数学课时,学完一节新知识,班主任在黑板上写题目,然后抽取学生来解答。
欧阳朔举手说:“老班,让班长答呗,考那么高的分数,让我们学习一下他的解题思路!”
班主任的眉毛立刻聚拢起来,看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调皮蛋。
郑富低着头,看着自己短短胖胖的手指,头顶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声音遮不住周围的悄悄声。他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考出一个高分的。如果真有副人格在,拜托,快点出来啊!
班主任没有喊郑富,而是干脆叫欧阳朔上来解题。
郑富一时松气,一时内心苦涩,班主任果真不信任他了,她会不会后悔任他为班长?后悔就后悔吧,反正我也不想当班长的。
白瑞雪认真看着黑板上的题,自己也在草稿纸上试着答题。孟忍“骚扰”他,丢了一个纸团过来,白瑞雪偏头看他一眼,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两天没有来上课,落下了两节新知识,他不允许自己上课开小差。
孟忍轻轻一啧,手掌撑着下巴,他将草编蚂蚱插在窗户的缝隙上,无聊就用手指拨弄几下,它很有弹跳力,上下摇摆。
白瑞雪的余光被跳跃的光影吸引,微微看过去,莫名觉得摇摆的草绿蚂蚱像极了小木偶人头上的小黄花。
他望向讲台。欧阳朔正捏着粉笔对黑板上的题目发呆,许久只写了一个解字。
现在开一下小差不要紧。白瑞雪悄悄打开那个纸团,上面写着:今晚食堂二楼有糖醋排骨,走快点,不要像只小蜗牛。
为什么一个木偶人那么嗜甜?
不过酸酸甜甜的排骨,我也喜欢吃。
白瑞雪用红色笔在纸条上答复,然后趁班主任叫欧阳朔下去时,用力向左边一砸,刚巧砸到孟忍的额头上,纸团又弹到他桌子上。
孟忍看一眼白瑞雪,才打开纸团。一行黑色字下,只有一个红笔字:好。
时间慢慢走动,走得太慢,简直像老乌龟在爬。学习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现在是第四节 历史课,还有五分钟就放学了,教室里的气氛浮动起来,声声细碎的动静传入耳朵,有人已经在收拾课桌了。
放学铃一响,老师就宣布下课。
中餐与晚餐不同,中午放学一定要跑,跑得越快越好,像蝗虫大军出征。慢一点,食堂的队伍就能排出门口了。而晚餐一般在六点开饭,在宿舍里洗个澡再去,时间也绰绰有余。
宿舍的水不知从哪里抽取的,刚开始打开水龙头,水被太阳晒得微烫,不少人嫌弃第一桶水,白瑞雪却觉得刚刚好,他不喜欢太冷也不喜欢太热。
一开始,他用清洁工的绿色水桶装水,很快感到不对劲,水装也装不满。于是他另买一只水桶,鹅黄色的。
大家都是同性,不必感到太多忌讳。空间充足,厕所可以挤三人,外面也可以挤好几人,甚至有人直接躺在长方形的水池泡澡。男生宿舍的阳台正对一处荒地,不必担忧被人看到。
白瑞雪蹲在厕所角落,拿暖水壶的盖子舀桶里的水,一边洗头一边冲澡。
孟忍拿着一只洗澡刷,挤上沐浴露,兴致冲冲地说:“我给你搓澡啊!”
白瑞雪说好的,便转过身露出白皙的背。他骨架小但身上有肉,一捏胳膊,软肉仿佛能从指缝挤出来,而且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像加了吉利丁片后冷却后的牛奶,软滑弹,口感一绝。
孟忍这个搓操工当得很愉快,十分卖力。
不一会儿,白瑞雪的五官疼得皱起来了。
门外有人敲门,“开开门让我接点水!眼镜仔丧心病狂,平时那么斯文,洗澡那么奔放,自己躺水池里去了!”
靠近门口的瘦高个同学说:“开什么门,你直接钻进来得了。”
值得一提的是,厕所的门下半部分是烂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这证明学校十分有历史底蕴,不愧是建校五十年的老校。
“钻什么钻?老子从来不弯腰!”
“唉,你把桶移进来,我给你放水。”
水龙头开到最大,突突突,很快突满了。门外的人把桶接走,瞥到一处晃眼的白,“卧槽好白啊!闪瞎我的眼!”
哪有,已经没之前白了。孟忍看着被他搓得通红的背,心虚地想道。
“我的搓澡功夫怎么样?”他声音飘忽地问,充满了不确定。
“唔,肯定搓得很干净。”白瑞雪给予另一方面的肯定。
白瑞雪洗完澡,慢吞吞地穿衣服。
突然,他听到门外属于欧阳朔的声音,压低了,存心不让外面床上的人听到。
“喂,你们信不信郑胖子真看见鬼了?”
“信啥?哪里有鬼?”“现在是新社会了,不信这个,我们都是接受教育的人。”
“我也不信。”欧阳朔提议道:“晚上玩个刺激的游戏,敢不敢?”
“什么游戏?”“哪方面的刺激?”“快说快说!”
欧阳朔神秘地笑:“笔仙。我们请笔仙,不要送走他。然后告诉郑富笔仙就在寝室里,吓死他!”
孟忍慢慢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嗯——有趣,喜欢!
“无聊。”一直安静躺在水池里的人冷不丁开口:“况且,不送走笔仙,遭殃的不就是玩游戏的你们吗?”
“哎呀!”孟忍从门下钻出一个脑袋,“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嘛。我们既然不信还怕什么鬼?”
欧阳朔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郑富信鬼,怕的只有他。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多好玩!你们谁参与?”
孟忍第一个举手。
白瑞雪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却被挡住门。他默默看着没穿衣服就把脑袋钻出去的孟忍。
他犹豫了一会儿,蹲下来,从门洞望着外面的裸^男们,“笔仙是什么?”
欧阳朔对白瑞雪还挺有好感,“你都没听过笔仙吗?这是一种招灵游戏,通过笔可以召唤笔仙询问任何问题。”
白瑞雪:“任何问题?”
水池里的人说:“笔仙就是召唤来的孤魂野鬼,所以不要问笔仙怎么死的。”
白瑞雪思索,鬼为什么叫仙?
欧阳朔问他玩不玩。
孟忍替他回答:“好的好的。”
……
在食堂吃饭时,白瑞雪问孟忍,为什么笔仙叫笔仙?
“可能他能回答提问者的所有问题,让人觉得很灵很不可思议,才叫笔仙吧。其实我也没玩过,它的来源似乎是一种占卜游戏。等晚上就知道了。”
白瑞雪夹了一口糖醋排骨,想了想说:“这已经不是校园孤立了,已经上升为校园暴力了吧。我们又做了一回助纣为孽者。感觉不太美妙。我不喜欢无故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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