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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易怒，瞬间产生向徐翠翠等人告密的想法，让他们集中到三楼唛架室，让秦风找不到机会吃白瑞雪。
但很快，她的想法打消了。损人不利己，这会分裂二人团体。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哼，我比你先觉醒，我比你吃得多！
姜饼自我安慰的效果很明显，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露出得意的笑。
***
三人进入唛架室。
此刻无风。
吊在木架上的被剖开肚子的人偶娃娃轻轻摇晃。
白瑞雪伸手进腰间的大口袋，握紧里面的小木偶人。
他摸到木偶人的眼睛，打磨得并不光滑的玻璃眼睛在柔软的指腹上留下微妙的触感。
白瑞雪没有给剖腹的人偶娃娃套上它原本的衣服，那件粉红色的连体衫此时就搭在木架子上。它光^裸的身躯布满黑色的线条，那繁杂缭乱的符号像随手画的，仔细一观，又好像存在某种特别的规律。
它的肚子破开一道口子，露出白色的泡沫，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白丰年犹在关心秦风手上的伤口，一进来就在四处寻找谁的办公桌有创口贴、碘酒、酒精棉片之类的东西。秦风的目光在他忙碌的身影停留一会儿，才转移到人偶木架子上。
“你就是在它肚子里找到的？”他再次确认。
白瑞雪无声点头。
“那另外九只人偶？”
“我没有碰。”
秦风眨眨眼，“也许它们身上也有类似的线索。既然你已经有过一次经历……”
是的。白瑞雪想：他已经破坏过一次，如果已经违反了规则，再破坏多少次也改变不了结果。其它人偶都可以让他来破坏。
“但是，它们的肚子还是平的，里面不一定会有线索。”
秦风听闻垂下眼睫，他当然知道。他回想姜饼过往的行为，轻易推测出姜饼何时觉醒。与姜饼对应的人偶今天早上才鼓起肚子，表明怪物觉醒后，人偶生成线索需要一段时间。
也许第三天，与秦风对应的人偶才会鼓起肚子。
秦风伸手触碰其中一只人偶，立马感到一种专门针对他的规则——他及同类都不能将它们毁掉，至多将它们藏起来。
“十只人偶是不是有十个线索？如果我现在将它们全都破开肚子，里面却什么也没有，而未来也不会再有。这应该说是我的罪责了。你的要求，我很为难。”
秦风突然笑了一下，他目光温和看着白瑞雪，“是我欠考虑了。我好像想到什么了，关于人偶的线索。”
“是11.25？”白瑞雪拿出那个皱巴巴的纸条。
“不仅。”秦风指着木架上的人偶，“我有一个很恐怖的猜想。”
这时，白丰年走过来，他拿着创口贴递给秦风，“是什么？”他目光担忧，他相信秦风绝不会信口雌黄，也不会夸大事实，他说很恐怖那一定很恐怖。
秦风接过创口贴，撕开贴到伤口上。
接着，他走到门口观察一番，没有人。迎着白丰年和白瑞雪疑惑的目光，他低声道：“这个猜想一旦被散播出去，大家就不可能再团结了，不再信任，互相防备。”
白丰年问：“是什么？”
秦风皱着眉，“之前我一直在想，大怪物是如何进来的，它进食之后又如何彻底消失在我们视野中。要知道，我们原本有一百二十三号人，至今为止还剩六十八人，在这栋并不算大的六层楼里，居然一次都没有碰上那只大怪物。”
白丰年陷入沉思，“我们猜测怪物有隐形能力，更多因为看不到外面白雾里的小怪物，才有此猜想。但那次有人在厕所遇害，那带血的脚印戛然而止，就像凭空消失，不像隐形。”
“那你要不要听我的猜想？”
“你说。”
“如果怪物有伪装的能力，就另当别论了。”
“伪装？”
“伪装成人。”
“哈！”
白丰年抑制恐惧，顺着秦风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怪物吃掉厕所的人，再变形成人，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和鞋子，带血的爪印就理所当然的消失了。”
身为其中一只伪装成人的怪物，秦风知晓一切，他认为白丰年说得也没问题，毕竟人类皮囊相当于外表的衣服鞋子了。
“你看这里有十只人偶，它们身上涂抹的线条像不像某种封印的符号？”
“所以有十只能变成人的大怪物？”白丰年的声音在颤抖。
“我突然想起来了！最先发现厕所里的死者的是姜饼！她刚才还说11月25日是她的生日！！”
白瑞雪呆滞地看着手上的纸条，11.25是这个意思吗？指向大怪物的身份？
“是的，她的确说过11月25日就是她的生日，而从人偶搜出来的线索就是11.25。”秦风沉重道，就是因为姜饼的愚蠢，秦风苏醒那一刻就决定除掉她。
他能感受到，只有他和姜饼苏醒了。
干掉姜饼，所有的猎物都是他的！
“人群里有十只隐藏的大怪物，这则消息不能声张。”
“为什么？！”白丰年如今藏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出的话带着质疑。
“如果说出去，会逐渐演变成自相残杀的局面。”
“是的是的。我们食物本来就不够，如果有这么一个借口，就能理所当然的消灭人数了。”白丰年紧接着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情，小孩子不能多听。”秦风没有立马回答，打开门，推着白瑞雪出去。然后他看向白丰年，露出那种“我只信任你”的神情。
“你相信我吗？”
“相信。”
秦风微笑：“那就杀掉姜饼吧。”
白丰年：“啊？！不需要再进行一番确认吗？”
“还需要再确认吗？”秦风低头摩挲着手上的创口贴，难隐忧虑，“她想吃掉我，也许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违规了。”
“不可能！如果她想吃掉你，那我们就先干掉她！！！”
第83章 暴露原型
白瑞雪在三楼左边走廊深处的一间小房间里, 这是许久没有人进来的废弃休息室，里面堆积着不用的桌椅等物, 它们可能断了腿可能掉了漆。
秦风和白丰年仔细将房间里的物品摆放好, 营造出一副自然的杂乱的景象，白丰年就藏在其中一堆杂物后方。
白瑞雪在中央“钓鱼”。
秦风不在这里，他去藏那十只人偶。走前, 白丰年不安地对他说：“就只有我去对付她？”
秦风不能留在这里, 同类之间互相感应，他若留在这里, 相当于在姜饼踏入房间时大声告诉她，这是陷阱。
“她只会寻找落单的人下手, 我被他咬一口的原因至今不清楚，不确定我是否违规，如果我也在这里，她可能会感应到, 就不敢进来了。”秦风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在恰当时机吸引一些人来这里，当她暴露原型那一刻, 就不是你一个人冲上去了。”
“她真的会来？”白丰年忐忑不安。
“会的。如果小雪真的触犯了规则。”
秦风闻到白瑞雪身上的香味，他确信他违反了规则。
白丰年更加担心了, 他怕他保护不了白瑞雪。他抚摸着武器, 若姜饼真寻到这里，怀疑她是怪物的可能性就会从七分提高到九分。
他内心不希望姜饼寻到这里。
那同时代表着两个可怕的事，一则姜饼是怪物，二则白瑞雪触犯规则。
白瑞雪低头摆弄小木偶人, 对于自己成为鱼饵这件事, 他没有反感抵触的情绪。秦风很轻易说服了他。
他没有恐惧之情。
他感觉, 自己不会死。
他看着小木偶人，声音轻微得只有自己能听到，“你没有死，我也不会死。对吗？”
木偶人的线条嘴向上弯曲。
……
姜饼的肚子在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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