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莫名脸红,呐呐说:“嗯。你可以这么叫。”
白瑞雪看着他,伸出食指点点他的脸颊,以一种惊叹的语气说:“你的脸粉了。”
一般人都说脸红了,而不是脸粉了。虽然叶臻的脸确实粉了。
叶臻恼羞成怒:“你的脸就不会粉吗?”
白瑞雪摇头。
他身上的颜色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十分纯粹,没有过渡的色彩。
叶臻专注地观察他,想发现一道浅色系的色彩。很快,他牵起他的手说:“看,你的指甲,是粉的。”
每一个粉粉的指甲里都藏着一个小月牙。
白瑞雪眼中闪过惊讶,他没有观察过那么细致。他贴近叶臻,去看他手上的指甲是否也如此。
“咳咳!”
被无视良久,终于走到游泳馆门前的白丰年重重咳嗽两声。
叶臻像被当场抓包的小偷,惊慌地放开白瑞雪的手。
而白瑞雪也踩到了白丰年的影子。
白丰年打了个哆嗦,感到莫名其妙的凉意。
第10章 好饿好饿好饿
叶臻在观察白瑞雪。
他坐在泳池边,换上了他哥哥准备的泳裤,肩上披着一条白色浴巾,低头望着蓝蓝的池水,偶尔俏皮地踢一踢水面。
完全看不出一个多小时前还目睹了鲜血淋漓的场面。
叶臻一时恍惚,他忍不住怀疑,直面清洁工的其实只有他一人。
充斥整座电梯厢的血肉真的对他没有影响吗?
叶臻对白瑞雪产生了一点怀疑。
“原来不是水很蓝,是泳池的贴面抹上了蓝色。”白瑞雪向叶臻分享他的发现。
“……”叶臻低沉地说:“这其实是常识。”
白瑞雪乌亮的眼珠有片刻的阴沉,他盯着叶臻说:“哦。”
“你以前都生活在哪里?”
“外婆那里。”
“是什么样的地方?”叶臻追问。
“……”白瑞雪看了叶臻的眼睛许久,说:“一个很多树、很多山、很多老人的地方。”是一个充满死人味道的地方。
叶臻皱着眉思索。
白瑞雪目光下移,落在他的手背上,上面有一个特殊的图案,是一只眼球,下方有无数的藤蔓将它托起缠绕。再细看,根本不是藤蔓,而是眼球里伸出来的触手。
他久久地凝视着。
在哪里见过?
仿佛在梦里见过……
漆黑的空间,一只巨大的眼珠凌驾与空中,它分泌着黏液,一滴一滴,落下去,旋转、扭曲、变化……自黏液中伸出一根湿漉漉的触须……
白瑞雪沉默的时间过长,叶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放大的瞳孔聚拢,发现男孩的脸近在咫尺,离得那么近,而且他的眼神多出了一丝异样。
“你刚刚在看什么?”叶臻很小声地问,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人。
邪神的标记,除了玩家,其他人都看不到的。
白瑞雪看着他的眼睛,出于直觉,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也不知他信了没有,总之他没有再提起过。转而提出其它的话题:“要不要去电动城玩?我猜你还没有去玩过。”
白瑞雪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去抓娃娃吗?”
“什么?”
“电动城,抓娃娃!”
“原来你去过啊。”
白瑞雪抓着叶臻的手臂站起来,“换衣服,去抓娃娃!”
叶臻只好也站了起来。
他们跟白丰年打一声招呼后,去电动城玩到下午,抓回来四个娃娃,一手捧一个。但叶臻最主要的目的没有达成,一直平安无事,没有不怀好意的人。
不过,白瑞雪肉眼可见的开心。
因为叶臻一个玩偶也不要,全都给了他。
白瑞雪把昨晚秦风买回来的小蛋糕,挑了一个抹茶味的,当作回礼送给叶臻。
叶臻一口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太好了,这就是今天的晚饭了。”他今天的餐食钱全用来抓娃娃了。
最后,白瑞雪把自己的零食全给了叶臻。
他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
叶臻打着嗝回去,在楼梯上碰见累得半死不活的徐翠翠。
“呦!”他打了个招呼。
叶臻拿着包薯片“咔嚓咔嚓”。
徐翠翠一天都在上上下下楼梯,注意有没有人坐电梯。她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已经离家出走了,实在走不动了,瘫在阶梯上,两眼放空地看着叶臻。
叶臻刻意咬着薯片“咔嚓咔嚓”。
“你不吃饭,吃零食?习惯可不好,容易长不高。”
“我已经比你高一个头了。”他带着炫耀地语气说:“小雪把他的零食全给我吃了。”
徐翠翠懒得搭理男孩子可笑的炫耀,问起正事:“有什么收获?”
叶臻收起笑容,目光像游鱼一样不安定,他不能说出自己和白瑞雪在电动城抓了几小时的娃娃。徐翠翠会发狂的。
他沉重摇头。
“哪有一出去就能遇上不怀好意的人?”
这本来就是一件充满不确定的事。
徐翠翠没有多想,因为自己这一下午也没有收获。
“经过早上那件事,待在家里不用上班的人,无论是去吃饭还是去玩,都选择走楼梯了。我碰上了几波人。”
“还没下班呢。总有一些不想走楼梯的人。”
“呵,要是你,听说早上因为电梯死人了,晚上你还敢坐吗?”
“也是。我初三那年,图书馆的电梯坏了,一个男生死了。电梯修好后,一个星期都无人问津。”
叶臻捧着薯片在徐翠翠身边坐下,问她吃不吃。
徐翠翠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还有心情吃?”
“没有心情那更要吃啊,美食不是治愈心灵吗?”
徐翠翠看他。
他继续咔嚓咔嚓。
“你、就不焦虑吗?没有完成任务可是会死的!”
“人固有一死嘛。这是每一个生物都会经历的,谁知道是下一秒、下一天还是下一年?享受当下。”
“……听起来,你好像有一个深刻的故事。”徐翠翠凝视着叶臻的眼睛,他铁灰色的瞳孔始终让人感到冰冷,仿佛是一个大雾不散的阴雨天。
她站起来,拍拍沾灰的屁股,轻声说:“小小年纪,就长歪了。可惜。”
“喂,就不可以在心里说吗?我听得到!”
徐翠翠摆摆手,下楼梯,准备到一楼去。
她下到拐角,忽然回头,仰望着少年,从这个角度看,他锋利的下颚线显得更加冷。
“叶同学。”
叶臻看着她。
“你有没有必须回到现实的理由?”
叶臻没有说话。
“我和张月都有。我有一个妹妹在医院躺着,每天花费所大,如果我不在了,我爸妈的肩膀会被压垮的。”
“如果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能不能在意一下我和张月的生死。”
她声音好轻,轻得快要随风消散。
她没有听叶臻的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臻仰躺在冷硬的阶梯上。
摸了半天的鱼,被发现了呀。
死……
死亡是什么?
他想到被清洁工装进水桶的阿婆。
他想到父母在车轮底下染血的脸。
他打了个哆嗦。
***
早上十点半,在叶臻与白家兄弟刚离开不久。张月就去查监控。
她跟物业说自己的钱包掉了,想知道是谁捡的。
这栋楼的住户不多,她只发现了一趟电梯乘坐人数超过规则限定的九人。
旁边有人,她不好拿出手机给屏幕上的每一个人拍照。只能努力地记住他们。
她着重观察最后一个进电梯的人。
“我想,我的钱包不是掉在楼里了。”最后她对物业人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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