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霁初聪明可爱人美心善。”谢寄揉了把江霁初发尾与后颈的相接处。
他最初做这个动作单纯为了安抚,可江霁初后颈细腻温润,像带层薄温的上好瓷器,手感极其令人上瘾。
左右江霁初没表现出抗拒,而肢体接触能拉近感情,情景合适时他偶尔会在上面揉两下。
江霁初已经记不清从谢寄那里听过自己多少不同的形容词,麻木地任由对方在自己脖子上作怪。
谢寄又顺着问道:“你跟思悠怎么认识的?”
江霁初:“组队闯过几个关卡。”
谢寄:“后来怎么没一起?”
江霁初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前方的山崖:“到了。”
褐黄色的土地在他们不远处戛然而止,再往前是一处陡峭的悬崖,透过稀薄雾气,能看到对面山体内的溶洞。
悬崖陡归陡,只要不是有什么身体残疾,小心仔细点也能下得去。
谢寄和江霁初爬了半天,安全抵达崖下。
崖底树木比上面稀疏些许,福秀也结得不怎么好,憋了一路的二人总算能稍稍喘口气。
小溪从南面蜿蜒而下,分出许多条干流直通大大小小的溶洞,谢寄没有贸然往溶洞里闯,而是和江霁初先在崖底逛。
他们越往南走,小溪越宽,植被却越稀疏。
谢寄:“你还没说,后来怎么没跟思悠一起闯关。”
江霁初没想到谢寄还记着。
他望着没有尽头的峡谷,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句睥睨而至的话语。
“江霁初,迟早有一天,你会喜欢它……”
就像这一路闻多了福秀的味道,他愈发习惯幻觉里的血腥味。
第一次的疼痛犹如心头遭遇千刀万剐,次数多了,只剩下细密的钝痛。
可他还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这种痛,可和躺平接受比起来,他宁愿继续痛下去。
江霁初开口道:“后来我们的目标变得不同。”
谢寄:“你们想离开祭坛,思悠不是?”
江霁初:“她也想离开,只是我们更重要的东西不一样。”
谢寄敏感地察觉到江霁初不愿意深谈这个话题。
他们从陌路人变为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又变成更亲近朋友,可他始终无法接触到江霁初最深的秘密。
不过谁又没有秘密呢。
他折断一根树枝随手打草探路:“行吧,只要是信得过的队友,你说她可以,那就可以。”
江霁初脚下一顿:“我说什么你都信?”
兼任饲养员的谢总骄傲地把树枝往地上一插:“骗我就没有饭吃。”
江霁初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可尚未完全渡过的叛逆期强撑着他问出一句:“是一次一顿吗?”
谢寄被江霁初逗笑:“小朋友,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江霁初:“我只是害怕有一天需要违心夸你唱歌好听。”
谢寄才不信他鬼话:“江同志,我劝你老实交代欺瞒了组织什么,现在说出来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一秒从小朋友成年的江霁初再次开口:“有蛇想咬你。”
?!
什么转折!
好在谢寄极快,立刻反手挥动树枝,直将从溪水冲出的一条蛇拦腰打在地上:“你突然说这么吓人的话时能不能换个表情?”
在他们就信任问题插科打诨时,数不清的小蛇沿着溪水由各个溶洞中悄无声息地靠近。
和昨晚遇到的不同,崖底的蛇是正红色,游荡在溪中时像流动的鲜血。
先是小溪,而后崖壁上也不知何时爬出红色,想将他们从海陆两路团团包围,无数双猩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们,信子曲了又伸,伸了又曲,随时都要冲上来缠绕他们的脖颈。
谢寄:“趁它们还没集合完毕,冲出去。”
江霁初:“去哪儿?”
谢寄向上一指:“溶洞上面!”
蛇群纷纷弓身,做出要攻击的姿势,谢寄来不及解释,在它们动弹的前一秒,找准一个红蛇相对稀少的方向率先冲出。
红蛇像染血的子弹般成排自溪中袭向谢寄。
谢寄后背如同长了眼,返身用巧劲在空中化了个圈,将三条先行的红蛇绕到树枝上,又用力抛向第二批冲他袭来的蛇群。
趁这间不容发的空档,他不退反进,朝着蛇群最密集的溶洞冲去。
他们是从西边的悬崖下来的,东边是大大小小的溶洞,奇怪的是红蛇虽从溶洞内游出,溶洞外的石壁上却见不到几条蛇,而且越往高处蛇就越少。
谢寄寻了处东边地势较低的地方,踩上块石头用力向上一蹬,右手扒住上面的石块就往上爬。
石壁红蛇数量虽少,但毕竟还有。
谢寄没爬多高,一条手腕粗的红蛇迎面扑来。
森寒的獠牙被红色皮肤衬出红光,他腰部发力,跳起来抓住石壁上另一块凸起,与红蛇擦脸而过。
下面的红蛇紧追不舍,眼见它们就要追上来,谢寄口中低骂一声,往斜左方一跳,左手抓住石块,右手从腰间摸出把银色手//枪。
对形势的本能判断与对枪的熟悉令他无需瞄准,拉下保险栓后照着蛇群就是一枪。
鲜血轰然炸开,最上面的蛇席卷着下面的一同坠入小溪。
谢寄抽空往江霁初的方向看了一眼。
青年长刀直插入石壁,又用力向下一划,将刀下的蛇斩成两断,借着长刀的力道,江霁初飞速向上窜出数十公分。
动作干净利落,劲瘦的身形不断弯成优雅锋利的弧线,一往无前地朝溶洞上边的平台冲去。
谢寄唇边笑意渐大,一枪将追击江霁初的红蛇崩地血肉纷飞,又朝自己脚下开了一枪,趁蛇群短暂退避迅速攀爬。
他们先后爬到溶洞上面的平台,坐在草地上喘气,而红蛇似是对平台有所忌惮,一条也没跟上来。
“还好它们没集结完毕,我们又跑得快,”谢寄把气喘匀,“本来以为是灵异剧本,结果现在成了群蛇围城,下一步是不是狂蟒之灾。”
江霁初无语道:“别毒奶了行吗。”
谢寄:“我从来不毒奶。”
他话音刚过,东南方一块红色巨石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58章 死讯、在未知中苟延残喘的活,或在真相中毫无意义的死。
还没休息两分钟的二人拔腿就跑, 刚才动手杀的小蛇估计是红蟒的蛇子蛇孙,一弓身子紧追在他们屁股后面。
红蟒腰和谢寄身高等长,窜起来地动山摇。
江霁初边跑边吐槽:“你不是说你从不毒奶吗!”
“是祭坛有毒!”谢寄十分愤慨, “你给我的枪是破魔buff, 打这么大蟒没用,你个物理攻击的跑什么?”
江霁初理直气壮:“村里洗澡不方便!”
谢寄:“小祖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洁癖?!”
短短十来分钟, 江霁初辈分被一提再提,可他没工夫做出回应,红蟒身躯庞大,动起来却很是灵活,血盆大口直向他咬来。
他向右侧翻躲过,旁边半人高的石块登时被红蟒咬了个四分五裂。
他们在平台狂奔的同时还要不断躲避红蟒的袭击, 谢寄觉得这是他长这么大跑得最快的一次。
飞溅的碎石擦着谢寄侧脸掠过, 差点给他划出血痕来, 红蟒带起狂风,哪怕尾巴尖撞上都能把人撞得吐血。
它猛地从天扑下, 二人左右跳开, 滚得满身烟尘。
再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撞上, 江霁初紧握长刀,开始考虑回头和红蟒大战八百回合。
谢寄滑下一处矮坡,余光瞥到一处山洞, 他叫道:“前面有洞,我们进去!”
他反手射出一枪, 正中红蟒眉心。
江霁初给他的银枪是高级关卡的道具, 没有弹匣, 子弹无限量供应, 比普通枪后坐力小,威力却要大上许多,这一枪直将红蟒打得昂首低吼。
随之而来的,是红蟒更加迅速而激烈的冲击。
谢寄和江霁初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几乎是斜铲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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