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这才开口:“你跟牛库银说了什么?”
谢寄:“我告诉他,我们会把牛二带到他坟前。”
谢寄勾起笑容。
他当然不是打算如牛库银所愿,将牛二带去送血。
在这个关卡里,能和牛库银来一场对决的,当然是同为寿人的牛二。
能借力打力,何必他们多费功夫。
中午十一点,连闯关者带牛叔找的帮手凑够八个人,一起将棺材从灵棚抬了出来。
谢寄和江霁初没去帮忙抬棺,就算他们想,牛叔也未必愿意。
以他和江霁初的行事作风,别到时候刻意把棺材给摔路上的水沟里。
送葬的队伍在土路拉出长长一条,纸钱漫天纷飞。
谢寄作为“远房亲戚”,理所当然地紧跟在棺材后面。
之前江霁初还嫌拖拉机坐起来累人,但再次用脚走这一路,还是拖拉机舒服。
谢寄掏出路上买的口香糖:“早饭咸菜味儿大,要来一个吗?”
江霁初拿了一块。
清凉的薄荷味在二人口腔中散开,让人心情都跟着变好。
谢寄趁机问起祭坛城市和关卡的问题,江霁初虽然话少,但都一一应了。
谢寄:“回去后我能不能看看生死簿?”
他记得江霁初找现在所在的关卡时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生死簿的规则应该是每个新关卡在后面加一页。
他当时没仔细看,粗略估计下,江霁初至少通关了二十个关卡。
虽然生死簿上没有具体通关过程,但名字、关卡等级、积分都可以让他更了解祭坛。
江霁初:“你会给别人看你的身份证吗?”
谢寄想了想:“你喜欢吃鱼吗?我见路上有卖的,醋溜鱼段怎么样?”
江霁初果断改口:“晚上给你。”
谢寄:“……”
他只是试一试。
江霁初看上去清冷出尘,无欲无求,没想到这么喜欢吃。
就是不见身上有肉。
因旁边还有别人,他们没再多聊。
前面的人抬棺走得慢,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拖到近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
牛家村田地里种植的作物五花八门,放眼望去一片茁壮生机,因昨夜又下了雨,空气更为清新。
和其他人家不同,牛库银的田地间格外荒芜,如果从天上眺望,就像绿色间一块突兀的大坑。
好在虽然没有作物,竟然也没多少杂草,蚊虫也没其他地方那么多。
悼念者只走到田间拐角处就停住,只有他们八个“远方亲戚”连带牛叔和几个帮忙的村民围到墓坑旁负责下葬。
谢寄特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牛大的坟墓,在昨夜雨水的冲刷下,他们挖坟带来的痕迹已经被抹得七七八八,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牛叔站在葬坑旁跳起了“舞”,口中还念念有词。
语句生僻拗口,但谢寄还是都听懂了,只是一些送葬词,和咒术或者寿人没什么关系,应该是牛家村的传统。
牛叔跳了大约十分钟,送葬词被重复到第四遍,他大呵一声,双腿并拢,尽可能地挺直背部,原地凝神五秒,继而对向来听话的王旦命令道:“下葬吧。”
王旦几人将棺材稳稳搬进葬坑,牛叔象征性地用铁锹掺进去第一份泥土就停手站去一旁,其他人心领神会,十分有眼色地继续埋葬棺材。
泥土一层又一层,慢慢形成一个冒尖的土堆,写有牛库银大名的木牌被削尖插在土堆正前方。
谢寄将被重新缠绕过的哀棍拿在手里。
哀棍由空心木制成,寄托着死者可以复活的愿望。
他想了想,用纸垫着手指将口香糖塞进空心孔道。
这是谢寄吃的第三块口香糖了。
他主动将哀棍插在牛库银坟头,完成了下葬最后的流程。
牛叔个子低,他哀棍插得又浅,对方也就没发现他的小动作,绕着坟墓转了一圈确认无误后,对众人挥手道:“下葬结束,都回去吃饭吧。”
众人齐松了口气,尤其是刚才抬棺材的,精神和身体双重紧绷,被牛叔一句话说得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牛库银终于被埋进了土里。
坑这么深,又埋得这么结实,总不能大半夜再跑出来,何况今天也没出现灵桌灵棚倒塌的情况,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尽管他们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大概率还会有危险,但人都有逃避心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想欺骗自己,好好吃顿饭,好好睡个觉。
虽然一路到坟墓很是疲惫,但因心情不错,回去的速度倒是快上不少。
谢寄和江霁初都没去吃厨师准备的午饭,俩人跑到厨房一个掌厨一个打下手,愣是在短短时间内弄出个三菜一汤,而江霁初竟然全都吃完了。
谢寄看着光秃秃的碗碟,不太确定地问道:“够吗?”
江霁初面上是一贯的冷漠,耳根却是悄悄有些泛红:“嗯。”
自己做的饭被认可谁都高兴,何况几天下来,江霁初伤没怎么好,但气色却逐渐向正常人靠拢。
谢寄心中还挺骄傲。
如果将来闲了,说不定还能去开家饭馆。
吃过饭已经是下午两点,有的闯关者觉得太累,加上精神一放松,干脆回屋睡午觉。
谢寄和江霁初吃得太多,决定一起去外面遛弯。
当参加葬礼的人尽数散去,牛家村又恢复到从前宁静,不热的太阳,清澈的溪流,枝繁叶茂的树木,一切都美得像幅画。
谢寄站在高度刚刚过膝的河水旁,看着河里一条小鱼来回游动:“他们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
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江霁初却总是能反应过来:“不算今天,还剩三天。”
谢寄:“三天,四晚上,你说牛库银能升级到什么程度?”
江霁初:“不知道。但以他升级的速度,再吸两个人的血,我们就会胜负难料。”
这也是谢寄最担心的地方。
牛库银埋进土里给了众人存有侥幸心态的理由,boss都不在了,还能怎么触犯规则?
但如果真的下葬后就结束,何必再留他们在村子三天。
boss不在,规则仍在,没有牛库银这个标志物,规则只会更隐晦,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触发。
尤其是牛库银会越来越强,他和江霁初现在还能招架,再过段时间就说不准了。
谢寄的担忧没有落空。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院子里发现了新的尸体。
李菡血液干涸,经脉尽断,清秀的面庞上凝固着恐惧与难以置信。
第12章 灵位、可能牛老对这块灵位的材质不满意。
天气只在牛库银下葬的昨日短暂放晴,今天又恢复压抑的阴沉。
李菡的男友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嗓子里是破音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牛库银不已经被埋进葬坑了吗!为什么还能出来杀人!”
众人昨日的轻松一扫而光,谁都没有回答李菡的问题,也没人有心情出口安慰。
谢寄仔细回忆着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如果说昨天的异样,也只有他被刁难无法点燃祭香,怎么晚上牛库银会来找李菡?
李菡违反了哪条规则?
在树杈上的鸟鸣消失后,村民准时赶到,要来强行带走李菡的尸体,理由是不能让秽物污染牛老生前家宅。
李菡男友跪坐太久,起身时踉跄一步,以和李菡同样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村民,大声吼道:“秽物?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王靓拉了把李菡男友,想让他冷静。
压抑了几天的恐惧、担忧,小心翼翼低头装孙子的憋屈在昨日被短暂压下,又在今早更猛烈地反扑。
李菡男友一把甩开王靓,对抢走自己女友的村民:“她是人!你们昨天埋进土里那个才是秽物!是怪物!”
他因愤怒脸颊和双眼通红,额上挂满汗珠,衣物下肌肉暴起,整个人极端狂躁。
李菡已经死了。
李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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