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 下(197)
“有什么事。”
习惯于低着头才走进来的圣子见状开口问了句,注意到对方一身黑衣一动不动,他也抬起自己的双眼病弱淡漠地补充了句。
“圣王,你有什么事。”
这接连两句问话,落入内里的两个人的耳朵里,只觉得在这周围一切环境都变得格外危险敏感了起来。
外头一个人站着的圣子显然并不知道转轮圣王此刻到底在不知名的暗处干些什么,又把自己现在叫进来是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隐藏起来的他们俩只要从口中稍微大声地对着外头发出一丝一毫动静,本身也是一个死界强者的圣子就会立刻感知到有另外一个人就在这个地方。
而尽管在此刻正和对付敌人似的对付这个白发男人的年轻太子看来,现在在他眼前这个转轮圣王着实一个成日里无趣地端着架子,把自己的架子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
可与此同时,这个人浑然不知的一点。那就是他自己越这样故意对每一个人端着,惺惺作态地试图表现出自己对于礼教的拘谨,一举一动都像是对他人命令,在会觊觎他这种身体归属权的外人看来有种胆敢冒犯他即得到征服欲满足的微妙。
在这如囚笼铁链束缚了他正常人性和情感的黑衣下,白发男人那成熟的身体就像个熟透了自己却浑然不知的鲜红果实,那以圣王的身份被身后人压制着的雪白身躯,冰凉冷淡却香的要命,明明每一口啐着致命的穿肠毒药。
可白发男人雪白一片的脊背皮肤上所散发的危险都是那么诱人。
他就像一头性感又冷酷的豹子般,弓着后腰蛰伏在暗处,唯一光着的双腿从衣服底下若隐若现,却也令人想分开立刻占据他腿盘上腰际的一分位置。可凭心而论,眼前这个故作姿态,性格拘谨的白发男人确实是个身体和个性都魅力十足,举手投足通体散发着关于极致诱惑的美丽存在。
这种美,不是青春少女身上的纤细,相反这个残暴君王人格下的圣王之体是个很强大的男人。
他既不青春,也不纯净,还是这七个人格中个性最高傲冷酷的暴君。
可恰恰就是他这样作为圣王的阴沉自负,这他种对于情感表达得疏冷端着,还有他永远把自己心狠无比的身体包裹在重重黑衣下的这份意外地拘谨,才使他一旦被另一个人剥开身上那件黑衣时,内里不被人发现的艳丽一下都泄露了出来。
这样一种属于成年男性的艳丽,是这个人格下的某人现在哪怕变得再冷酷,再心狠都令人恨不起来,只会折服在他人格强大上的巨大魅力。
正因为顾东来这三个字过往就是一个魅力大到让很多人为他动心疯狂的人。
当他哪怕现在把自己分成了七个,而这七个人又各个麻烦透顶,这单单只出现在任何一个人面前的一个都是那么地有诱惑力,将他藏在这黑暗中,发泄情感,本身即世上最妙不可言的一种沉沦。
二人霎时间将躯体完全地消失在黑夜中,双腿各自放开自由共同隐藏身形又一起被死气扩散。
四周围像是水流波动般曼妙的黑纱一下子飞了起来,他们交颈感受到对方呼吸,声音,又被迫搅和在一起的发丝交织,掌握着那红尘法门,却谁都没主动开口说话。而也是在这种黑暗刺激到谁也没吭声的环境下,白发男人之前丧失了的五感一下真的像是从死人活过来般。
他闭目,无比清晰地觉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也感觉到了一双手从他的衣襟一点点滑落了下来,这一瞬间,他作为男人的那种自负不肯脱下的黑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是前襟却向着两侧敞开了,又滑溜溜地一路滑落到了肩膀上。遵从他之前要求,调换了个姿态,从身后用双手抱着他的年轻男人并没有比他完全地褪去外衣。
但仅仅只是这样的小范围暴露,却也令那敞露出来的某一些看不清楚的位置的转轮圣王本人感觉到了一丝冒犯。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经过这种事了,不止是他一个,而是七个中一个都没有。
所以,在这黑暗中,当这二人一开始如同佛教中伎乐天般用手指在人的背弓起的一根弦上撩拨,试探,攻击彼此他们佛躯法门时,呼吸出来的空气挠刮着他的心口,带起了白发男人胸前淡红一抹下的奇怪痒意,将这敏感和暧昧的气氛从危险过度到了一丝鬼魅冷酷中的甜美。
“给我小心一点,别逼我现在就动手打断你的骨头。”
这句命令,呼吸有些乱,表情有些在失衡状态下的白发男人黑衣敞开下,双臂制住了他一下也对身后那人表现冷淡谨慎。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这种模样,你真的想人进来参观你现在这种见不得样子么,燃灯太子,嗯——”
可两个男人某种程度上追求刺激危险和爽快是一种本能,哪怕他们嘴上现在说这种话时,敌对状态下,不分你我的他们都在内心揣测对方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而不可否认,在这样被人很可能要打破紧急围观的氛围下,他们俩是真的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一下揭穿现在到底在荒唐什么。
一旦,此刻有风将正对面黑纱吹开一点,他和这个人作为秘密一切包括在黑暗中的面颊泛红样子都会被外头的圣子看得干干净净,这令白发男人的脸色更局促了,却并不想在身后这个人手上轻易落败。
可这样心跳加快,不属于平常体验的羞耻感不断增加的感觉,太过不正常,被人看着,又好像没被看着,每分每秒都要担心着会不会下一秒就被人看见,这简直把人的意志力都消磨地一干二净。
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身后这个人和他一样,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地。
而显然,要赢得这场赌局本身即是一种挑战而只要年轻的太子殿下现在想,他就能把自己整个剥得干干净净。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对方却久久没有真正地把这转轮圣王最后的底线试探的一干二净,而是用一种像是开启和探索他内里身体秘密的节奏去一点点诱发他身体上的每一丝不为人知的火苗。
因为不可否认,白发男人在黑暗中落在他怀中这具被他一点点触碰遍了的身体远要比他这个人来的好的太多。他们俩都有起了一点很微妙反应。
这对于两个对这种事都十分冷感,一年都没有过的人来说可有些不正常。
可他们不仅此刻要一边要互相用毅力去共同对抗着彼此的存在和胜负,而此期间,半脱不脱,却像两个正在较劲争斗的对手般交缠在这黑纱后的二人还要一块应付隐瞒着外头那个什么都不知情的唯一一个‘观众’。
“……”
所以,不可避免,听到他这句话,燃灯太子此刻像个奴隶一般受困于这个笼子中,却也准确地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开始思索着一件事。
成就。属于二者之间七大娑婆诃的第一个今夜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到底一个佛心中应该追求的成就会是一种怎么样的东西,他始终好像还没有找到一个答案。
要知道,如来当年将身躯化为七种,这七种之一就名为成就。所以,转轮圣王如果是成就这一娑婆诃的化身,那么他身上必定也有着和成就这两个字有关的一切。
他要破局,只得这么做。在这样的催化下,愈发忌惮着周遭一切的白发男人的法门越来越像个失控了的开关。
他忍不住想要维持自己身体平衡下挣脱,却又被二者对手之间的敌意和竞争包裹,偏偏某人还没说话,外头站着的圣子就听到了转轮圣王本人今天不太正常的‘语调’,又问了句。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进来。”
这使一下让那个自己注意力被拉回到外头,更无法估计里头那个人要做什么的白发男人一边防着他,一边还得分心去注意圣子在和他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说,所以之前我说的第二轮即将开始的规则……你已经告诉日月了么。七大娑婆诃的第一战,成就之战,有没有都准备好,这一次,我可是要彻底开始清洗七佛了。”
当强作镇定,双眸泛红的圣王本人从嗓子里发出这一连串尽力压制某种情绪的呓语尾音时,他和某个被他一个人拥有的太子殿下的后背已经都有些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