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干的就是此等生意,秦书礼要借,赌坊怎么可能拒绝?
而且,秦书礼还想耍诈,用的是假名假信息!可惜,赌坊的人认得他!
之前赌坊已经给了秦书礼时间让他筹措银两,但秦书礼不识趣,非得逼得他们亲自登门取,这怎么能怪他们无礼?
分明是秦书礼不讲信用!
至于秦家的俩儿子,他们自然也打探过了。
哼,秦书达和谷捕头根本不会管这事儿!
就算管,那欠据也是实实在在的,赌坊是真把二百两银子交到了秦书礼手中,别说是这二位了,就是更有脸面的人物来了,那也不能不认账!
他们赌坊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独眼龙一番话,将秦小存好不容易聚起来的胆气给吓破了,他慌里慌张的喊秦书礼,强行将秦书礼从屋子里扯了出来。
但秦书礼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只低着头,不发一言。
这可把秦小存气得浑身哆嗦。
而这时,那独眼龙将手中的长刀耍得虎虎生风,要秦小存拿田契去换银子,不然的话,今日就真的剁了秦书礼一条腿!
秦小存无法,只得让俩孙子去请严祥和赵囡过来,这算是村中最有头脸的人物了。
他想确认那欠据的真假。
而且,他幻想着能让秦书达谷栋通融一番,二百两!
这定然得把家中田地全卖了!
秦小存摇人,这下子村里人知道了,秦圆也知道了,他跑着回家,将这个大消息告诉给了自家人,自家人若是想看热闹,那赶紧去!
秦老头王秀芹听得眉头紧皱,他们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打算去瞧瞧情况。
叶妙也将针线放了下来,跟着两人去看热闹。
他必须得看,这样才能向安哥儿转述嘛。
待到了秦书礼家,瞧见那十几个打手,他暗暗吃了一惊,长的好凶!
秦书礼抱头蹲在地上,朱二红坐在地上抹眼泪,岳珍没哭,只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严祥来了。
严祥一个村长,见了这些打手,那自然也是要赔笑脸。
那独眼龙倒也客气,没对严祥耍横无礼,只是又拿出欠据让严祥瞧,并讲述经过。
真不是赌坊讹人,赌坊真借给秦书礼二百两银子,秦书礼自个儿运气不好,输光了,那是秦书礼的事儿,但欠赌坊的钱得还上啊。
赌坊又不是善堂,欠债必须还钱!
而且,他们已是看在秦书达和谷捕头的份上,没收利息。
若是换了旁人,二百两借出去一个月,那定然要还回来二百一十两!
严祥听完这一番话,在心中将秦书礼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事儿哪是他一个小小村长能管的?
得找秦书达和谷栋!
他便赔着笑脸,让这十几位好汉先等一等,就算要卖地,可村中无人家能一口气拿出二百两。
他都没敢说让这些好汉先回赌坊明日再来,他只说让这些好汉稍等,而后就吩咐严胜利套上牛车赶紧去县衙寻人。
他吩咐完,赵囡来了。
秦书达名义上没和朱二红秦小存断亲,发生这种事,她这个做儿媳的,肯定是要过来露露脸的。
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可拿不了什么主意。
她同意严祥的安排,拜托严胜利往县衙走一趟。
牛车走得慢,短时间内赶不回来,叶妙便先回家做午饭。
在大集门口摆摊的秦劲,无意中瞧见了神色匆匆的严胜利,他叫住严胜利,询问发生了何事,待严胜利说完,他不敢多耽误,道了声辛苦,然后催严胜利进城。
中午,他去买了一些包子,和赵丰凑合着吃了午饭。
刚把包子吃完,他和赵丰就又瞧见了严胜利的牛车,秦书达坐在牛车上,谷栋不见身影。
他上前问了两句。
原来谷栋听完严胜利的来意,不但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只说他要回家向夫郎道贺,而后就走了。
严胜利哪里敢去拦他,秦书达也不拦,于是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回家。
秦劲拉着秦书达嘀咕了几句,然后才让二人回村。
秦书达、严胜利到了朱二红家,院子门口依旧围着一堆人,朱二红秦小存瞧见秦书达,像是见了主心骨,立马就凑上去哭着喊着让他帮帮秦书礼,救救这个家。
秦书达心中厌烦。
到了这一步,一张口依旧是让他帮秦书礼。
他帮个屁!
他帮了二十余年,他早帮腻了!
而且现在他和秦书礼断亲了,他没这个义务帮!
他黑着脸,只说他也惹不起赌坊。
为避免村人说闲话,他着重强调了赌坊靠山的强大,好叫村人知晓,不是他冷血不帮,而是他真帮不了。
人家赌坊大掌柜一个不高兴,就能直接扒了他身上的衙役服!
这也是秦劲刚才向他强调的,一定要突出他自个儿的弱小,好叫村人知晓他根本无力与赌坊抗衡。
所以,此事他真的无能为力,赶紧卖地筹措银两吧。
而且,秦思学秦克己马上就能分田地了,即便没了秦小存、秦书礼的二十亩田地,那这一家子也饿不死。
秦书达说完这一番话,朱二红立马哭天抢地。
岳珍面露犹豫。
村人虽议论纷纷,但更多是在看热闹。
是啊,虽然卖了现有的田地,可还有秦思学秦克己呢,这一家子饿不死,人家秦书达肯定要先保自己的衙役服啊,怎么可能为了秦书礼断送前程。
想来也是,赌坊诶,能开这种铺子,背后没靠山能开起来吗?
一个普通衙役怎么惹得起!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了朱二红的哭声,那独眼龙不耐烦,大声制止她,要她赶紧卖地,不然的话,今日真要卸掉秦书礼一条腿!
秦书达抱着手,不说话,任由独眼龙恶声恶气地对朱二红叫嚷。
笑话。
朱二红现在受的气,全是秦书礼惹来的,秦书礼都不心疼自己的老母亲,他心疼个屁。
朱二红看哭嚎无用,便想骂一骂秦书礼,她平日里对秦书礼再看重,此时心中也有了气。
但谁知一直装哑巴的秦书礼突然开口,说如果拜托秦劲去找郭员外,那事情应会有转机。
员外嘛,在官府那里挂了号,能量的确比秦书达一个小小衙役大。
站在院子外看热闹的叶妙被这话气笑了,让他劲哥找郭员外?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这种人就该遭雷劈!
不愧是能将安哥儿给卖了的坏种,脑子里整天琢磨的全是攀关系,有此下场,活该!
但朱二红像是得了救命稻草,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叶妙和王秀芹一直在她家门口站着!
可谁知她一动,秦书达立马抓住她的胳膊,让她老实点儿,别去干这些只会让秦劲更烦秦书礼的事儿。
秦书礼又不是明日就要砍头了,找秦劲干什么?
再这么不知轻重,他现在就去揍秦书礼,而且今后再不会管她和秦小存。
这个威胁颇有成效,朱二红怕了。
她又不是真的傻子,大儿不争气,败光了家底,而二儿子如今是衙役,那个一脸凶戾的独眼龙见了他也要喊一声官爷。
今后她能指望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她转身回屋,拿了田契出来。
大晋给百姓分田地,一向是上等田、中等田、下等田混着分的,她家一共有五亩上等田,其中三亩是秦小存的,余下二亩是秦书礼的。
随着人口增多,近几年再分田地时,一人只能分到一亩、甚至是半亩上等田了。
唉。
朱二红脸色灰败,她将田契给了严祥,让严祥帮着换成银子。
一亩上等田是十五两,五亩便是七十五两。
八亩中等田,一亩十两,一共是八十两。
七亩下等田,一亩是七两,一共是四十九两。
二十亩田地加一起,一共是二百零四两。
还了赌坊,还能剩下四两。
可关键是,村中没人能一口气拿出二百两。
这二十亩田地,肯定得分给众人。
严祥抓着手中的田契,询问看热闹的村人是否愿意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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