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来得突然,赵丰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问:“看大夫做什么?”
“我俩成亲一年多了,妙哥儿肚子也没个动静,我们去瞧瞧。”
赵丰:“……”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自己私底下催妙哥儿是一回事,现在他女婿和他提及此事,是他女婿也急了吗?
“阿爹,你别多想,我们俩都年轻,其实我不着急,但先瞧瞧大夫,心中也就有了底儿,是不是?”
“是,是是。”赵丰听得此话,忙不迭的点头。
但他提到心口的气并没有松掉,他快步回灶房,将正在和周康宁一起洗碗的叶妙叫了出来,让他和秦劲一起去大集上。
叶妙有些莫名其妙,跟着秦劲走出家门,这才知晓为何换他去摆摊。
这会儿天还黑着,路上也没人,叶妙忍不住伸手扯了扯秦劲的袖子:“劲哥,真去啊?”
“当然。”
就当是体检了。
有毛病没毛病,先检了再说。
叶妙想了想,点头。
也是。
检过之后才安心。
夫夫俩摆了一上午摊,将东西卖完后,把小推车放到刘老板的包子摊旁,他们俩进城去看大夫。
为防止一个大夫瞧不准,他们俩跑了三家医馆。
三家医馆的说辞一致:秦劲壮如牛。
叶妙也身子倍棒,就是最近忧思过重,有些上火。
其实秦劲不太相信大夫们的话,毕竟只靠着把脉就确信他们夫夫身子没问题都能生,这事儿太玄乎了。
但小夫郎相信,那他就放心了。
从医馆出来,小夫郎抬头挺胸,再没有之前的暗忧,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回了家,叶妙坚持采用他们夫夫身子没问题是缘分没到这个说辞,不肯让秦劲自污。
他才舍不得。
听了他的话,赵丰和王秀芹等人都放了心。
说实话,不仅赵丰暗暗着急,王秀芹也急呢。
长辈们放了心,不催了,叶妙心中也有了底儿,他的日子比之前更美。
家务活几乎全被他阿爹包了。
经此一遭,又知晓他劲哥将他看得这么重,说实话,他的确得意,得意坏了,走路都恨不能蹦着走。
嘿嘿,其实他也超喜欢他劲哥哦。
当叶妙日日美滋滋时,另一边,谷栋出门两日后,终于在第二日天黑时回了家。
一进家门,迎接他的便是安哥儿的冷脸,他摸摸鼻子,没敢凑上去。
前日晚上,惦记着要有两日见不着安哥儿,他就放肆了一些,让安哥儿靠着墙壁,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然后美美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翌日清晨,他醒来时,安哥儿竟没醒,而且脸色憔悴得厉害,于是他跑去买了早餐,回来后,伺候着安哥儿吃了,这才出门。
现在看安哥儿的脸色,这气肯定还没消。
唉,两日没见着人,可把他给想死了。
晚饭后,他让安哥儿去哄云哥儿洗漱,他则是留在灶房将锅碗瓢盆给刷了,刷完后,又烧了热水,想要服侍安哥儿沐浴。
安哥儿一开始不情愿,他说了会儿软话,这才肯了。
等安哥儿洗完,他就着还有余温的水,也快速洗了洗,将自己洗干净了,这才敢上炕。
一上炕,就见安哥儿背着他。
若是搁以前,他早上手了,背着好啊,省得他还要花力气将人给翻过来。
不过此刻,他老老实实的在炕边躺下,等了一会儿,见安哥儿没有将他踹下去的意思,就扯过被子钻入被窝。
他也不敢去抱安哥儿,他开始讲这两日都干嘛去了,一直到讲完了,又认了错,这才换来安哥儿的眼神。
安哥儿肯搭理他了,他窃喜,忙将人抱住,而后老实睡觉。
上次真把安哥儿累着了,得让安哥儿缓一缓。
次日一早,谷栋起身去衙门,安哥儿忙完家务,借口出门买菜拐去了医馆。
不过巧了,刚好有一衙役在不远处巡街,见他进了医馆,待回到县衙,就将此事告诉了谷栋。
谷栋这下子更心虚了。
坏了,难不成他还将安哥儿折腾得需得吃药了?
中午,谷栋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跑,一推开院门,见安哥儿正陪着云哥儿踢毽子,他心中松了口气,还能踢毽子,这应该没事吧……
抓耳挠腮的吃了午饭,等云哥儿回邓氏屋子睡午觉,他忙拉着安哥儿进了他们的屋子。
让安哥儿坐在炕上,他一手将人搂住,一手与安哥儿的手十指相扣,温声询问:“今个儿老刘瞧见你去医馆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安哥儿摇头。
“那你为何去医馆?”谷栋又问。
安哥儿与他对视了几秒,大中午的,屋门虽关着,但房间里亮堂堂的,他脸上的关切和担忧明明白白。
安哥儿甚至能瞧见他瞳孔中的自己。
片刻之后,安哥儿勾起唇,选择坦诚。
之前他没和谷栋认真谈过这事儿,他们只在炕上提过孩子,这人做到发癫,会说一些让他多生几个,生一窝之类的胡话。
虽是胡言乱语,但定然藏着真心。
这事回避不了。
而且,这人不是中意他么?
他倒要瞧瞧这人是什么反应。
“咱们成亲大半年,我肚子没动静,我担心是我身子有问题,所以就去医馆了。”
“这事啊。”谷栋睁大眼睛:“大夫怎么说?”
“你想听什么答案?”安哥儿反问。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想听实话。”
“如果我身子真有毛病呢?”
“那就治。东阳县治不了,咱们去京城寻名医,反正此地距离京城不算远。”谷栋不假思索道。
安哥儿没有再问,这个答案已经令他满足。
他不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假设,没必要。
他就道:“大夫说,我早些年身子亏损得太厉害,最近的房事又太过,所以身子虚,今后要多补补。现在怀不上,应是身子太虚了。”
“……”
谷栋愣了,将这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这才皱起眉头。
早些年身子亏损得厉害?
他突然冷哼一声:“前日赵元宝忽然来寻我,说秦书礼被人诱着进了赌坊。”
“我不知该不该阻拦他。他虽是个畜生,可赌博一事也丧尽天良,我宁愿天天摁着他揍他一顿,也不想他进赌坊。”
“我本想等此次回来,就找赌坊的管事不准他再去,但既然他亏待你多年,那我不管了。”
“都是他自己作的。”
他有很多法子可以折腾秦书礼,他能帮他的好安哥儿出气,因此,得知秦书礼竟然进了赌坊,他下意识就想让人将秦书礼踹出去。
但当时他得下乡,身上有任务,于是他就想着等此次回来,他寻个空去一趟赌坊。赌博这事真不能沾,他并不能因为对方是秦书礼就不拉一把。
可谁知安哥儿被亏待至此!
拉一把?
他还拉个屁啊。
当安哥儿被亏待时,可没见秦书礼拉了安哥儿一把!
安哥儿没想到还有此事,惊讶得眸子圆睁:“他竟去了赌坊?”
“对。赵元宝说,他那两个学生回家干活了,他这几日没教书。不过,自打上次那两个学生的爹娘去他家闹了一通,他就愈发不爱出门。”
“后来,再没有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他就郁郁寡欢,喜欢喝酒。”
“秦小存不让他喝,那日他和秦小存吵了一架,就去了县城。赌坊里……也不能说是赌坊里吧,就是一些没正事做的小混混,赌徒,会打着发财的旗号,诱人进赌坊赌博。这些人都是老手,会互相串通着抽老千,专门坑新手。”
“秦书礼穿的体面,而且面相苦闷,于是就被盯上了。”
“……他是傻子么?被盯上之后不会拒绝么?”安哥儿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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