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暗叹口气。
第98章 嫉妒来炫耀的
白太医和楚太医在府上住下后,每日都会来柳玉院里例行检查,这天检查完后,柳玉才开始忙活出去的事。
原本宋殊禹要把萧河喊来府里或者将柳玉送到萧河府上,但柳玉好久没有出去了,他想出去溜达一圈,而且自从他离开茶坊,就再也没回去看望过茶坊的两个老板和谢松,他还想趁此机会回去看看。
宋殊禹拗不过他,只好让人通知萧河,见面地点定在那家茶坊。
隔了好久才回来,茶坊和柳玉记忆中的样子有了些许出入,但总归是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茶坊的牌匾换了一块更大的木料,红底黑字,龙飞凤舞,里面也装得更为华丽,似乎连面积都扩大了一圈,一个陌生的伙计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客官,几位?”
曾夷走在柳玉前面,开口说道:“我们的人在楼上定了位置,姓萧。”
“噢~”伙计一听,笑容愈发灿烂,点头哈腰地把他们往楼上请,“往这边走。”
今天柳玉特地穿了一身能遮住腹部的衣服,虽说无法完全遮挡,但不至于让人往那方面想,他下意识地把袖袍挡在腹前,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可惜一直没有瞧见谢松的身影,以前谢松都在一楼跑堂。
“冒昧问一下。”柳玉忍不住询问伙计,“在你们店里跑堂的谢松没在吗?”
伙计挠了挠头,心想谢松那小子何时认识了这么一个富家公子?他心有疑惑,嘴上还是老实回答:“小公子,若你问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谢松,那他早就撂挑子没干了。”
“啊?”柳玉惊讶,“何时的事?”
“就在半个月前。”
“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柳玉记得谢松已经在这家茶坊里跑了很久的堂,直到他离开时,谢松都没有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而且谢松只是玩心稍重,但绝不是不负责任撂挑子就走的那种人。
伙计面露难色,似乎不知该不该回答柳玉的问题,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回避:“这是人家的私事儿,我不便拿出来说,既然小公子认识谢松,可以自己去问谢松。”
不等柳玉有所反应,伙计连忙挥手喊了一声,“子轩,来客人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二楼另一边跑了过来。
“几位?”
“两位。”伙计回,“他们找人,对方已经定了位置,是姓萧的那位老爷。”
来人哦了一声,脸上堆满笑容,对走在前面的曾夷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官这边走。”
说完,再看向柳玉,那人一下子怔住了。
柳玉也有些怔愣。
没想到段子轩还在茶坊里帮忙,之前谢松说段子轩不太瞧得上茶坊里的活儿,每次来帮忙都不会干多久,但是这次已经干了几个月了吧。
柳玉和段子轩的关系算不上多好,若是段子轩没注意到他的话,他便打算装聋作哑,可眼下段子轩显然认出他了。
他纠结了下,正要和段子轩打声招呼,却见段子轩立即收回目光,转身领路。
厢房里,萧河早早地就来等着了,听见开门声,他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见来人只有柳玉和曾夷两个,萧河不由得愣了一下:“就你俩吗?”还以为依摄政王那多疑的性子,会寸步不离地跟来。
闻言,柳玉尴尬地说:“他也来了,在下面马车里等着呢。”
萧河问:“他不上来吗?”
柳玉摸了摸鼻子:“我没让他上来。”
他担心宋殊禹和萧河见面后又会产生不愉快,便让宋殊禹暂时委屈一下,否则和他一起上来的人该是宋殊禹而非曾夷。
估计这会儿宋殊禹正蛮不高兴地和曾飞一起在马车里坐着。
虽然萧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想到在朝廷上铁石心肠、精于算计、让不少人吃了闷亏的堂堂摄政王也在他儿子这里吃了闷亏,就一阵暗爽,他嘴角止不住地上翘,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直到曾夷冷冷看了过来,他才以拳抵唇地咳嗽了下。
“快坐快坐,我们坐下说。”
柳玉坐到椅子上。
曾夷却没有坐下的意思,跟块石头似的硬邦邦地站在柳玉身后。
萧河准备关门,这才发现领柳玉和曾夷进来的段子轩还未离开,他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口,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玉。
由于这家茶坊的老板之前收留过初来京城的柳玉,因此萧河每次路过都会进来坐上一会儿,也和段子轩打过不少照面,段子轩看着和柳玉差不多大的年纪,又同样长得白白净净且讨人喜欢,萧河每次都会和他说上几句话,走时还会单独赏他一些碎银子。
萧河打心底里喜欢段子轩这个孩子,可此时此刻段子轩看向柳玉的眼神让他感觉相当不舒服。
只是瞬间,他对段子轩的那些喜欢全部消失殆尽。
“怎么?”萧河脸上没了笑意,眼神微沉地看着段子轩,“你还有事吗?”
段子轩猛地回神,顿时被萧河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印象中的萧河温和有礼,像是自家长辈一般亲切地关怀着他,何时用过如此冷漠的眼神看他?
“没、没有……”段子轩声音发虚,“那我先出去了,萧老爷有事喊我。”
萧河嗯了一声,没再多看段子轩一眼:“出去把门带上。”
段子轩逃也似的溜出了厢房,刚出去就碰上一个鬼鬼祟祟跑上二楼的伙计,正是不久前把柳玉和曾夷领上楼的那个伙计。
伙计好奇地问:“子轩,你知道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公子是谁吗?他还跟我打听了下谢松的去处。”
“他还问过谢松?”
“是啊。”伙计点头如捣蒜,“不过我没把你和谢松之间的事儿告诉他。”
段子轩已经缓过神来,但脸色格外难看,沉默片刻,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他真的攀上高枝了,出行都有马车和下人护着,还通过摄政王府认识了萧老爷,以前是我小瞧了他。”
“摄政王府?他是摄政王府里的人?”
“也是,你来的时候他都走了,你不知道他那些事实属正常。”段子轩语调平缓,可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茶坊里的老人都知道他那些事,尤其是谢松,谢松和他关系好,肯定知道得更多,你看他不是一攀上高枝就回来找谢松炫耀了吗?”
伙计把段子轩拉到角落,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倒是说说啊。”
面对伙计的催促,段子轩还是有些犹豫,俗话说祸从口出,以前他和柳玉都是茶坊里的人,在背后嚼嚼舌根也不算什么大事,可现在柳玉早已离开茶坊,似乎还攀上了摄政王,他再说柳玉的不好就容易惹火烧身了。
然而转念想到方才萧河对待柳玉的殷勤态度以及对待他的冷眉冷眼,又有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茶坊里只有他从苏婆婆那里得知萧河其实是个王爷,也只有他得到了萧河的赏识,正是想要结识萧河的心愿让他勉为其难地在茶坊里干到现在,这是众人都羡慕不来的机遇,倘若他能在王爷府上谋求到一份好的差事,那该有多么光宗耀祖。
可就在方才,才和柳玉见了一次面的萧河突然冷落了他……
段子轩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巨大的失落感宛若一张血盆大口,他被嫉妒攻了心,再也无所顾忌,开口便道:“他不是京城人,好像是从凉州一个小村落来的,刚到京城的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苏婆婆看他可怜才让他来茶坊,当时他和谢松一起住在阁楼上。”
“然后呢?”
“然后他没干多久就走了,说是有亲戚在一个大人府上干活,顺便帮他找了个活儿。”段子轩轻蔑地笑了笑。
柳玉怎么可能在京城里有亲戚?倘若真有亲戚,至于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去了一趟摄政王府还引起了摄政王的注意后,就突然在京城里有个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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