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江北暮就感觉到了不对。
小侯爷居然在发抖。
他快速来到床边,摸了摸周棠的额头,发觉摸到了冰凉的冷汗,小心轻声:“做噩梦了吗?”
周棠摇了摇头,松开唇,看着眼前的青年,似乎在认清他的脸。
五官立体,下颚线锋利,知道面前的人一定是江北暮,周棠就着鲜血淋漓的口涎吻住了江北暮的唇,差点泄出的痛苦呻吟声被咽下去。
入口尝到了铁锈味,内心的恐惧慢慢放大,江北暮掀了掀眸,俊美的五官浮现一丝不安。
轻轻的拥住小侯爷的身体,他温柔的含住对方唇瓣防止继续撕咬,才发现周棠身上的内衬都被冷汗打湿,就连头发都粘在了后背上。
一个直觉渐上脑海,江北暮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直接拉开了锦被,炽热的手探进小侯爷的裤管里去摸对方的膝盖。
一片冰凉,甚至连基本的温度都没有。
甚至在他轻轻触摸时,周棠还疼的狠狠颤抖了一下,仿佛那不是轻轻抚摸,而是拿铁锤用力砸下去。
江北暮的心牵扯着也跟着疼了一下,他努力抱紧周棠,却不让周棠感觉到难受,哑着声线问:“主子···双腿是不是很疼···?”
在侯府水榭院,他每晚都会暖手后为主子揉那双腿,放松肌肉。
曾经听闻小侯爷每隔一个半月就会狠狠疼一次双膝,因为毒常年累积,那是叫人恨不得自砍双腿去死,也不想承受的痛苦。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他那被娇生惯养的小侯爷,会疼的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只能给他看的一面。
“不疼。”周棠喘了一口气,嘴硬的说着。
他忽然抬手用力搂住江北暮的脖子下压到床边,眼神冷冽透着几分漾去的倔强,“卫暮,我的身体很冷,命令你抱我,给我暖床。”
江北暮低头,也没道破小侯爷的逞强,在他身前躺下,下巴抵在周棠发顶,胸口贴住周棠的脸颊,一只手伸过来揽了他的腰。
一旁的睡睡喵了一声,自觉起身先让他们俩躺进来,随后才小碎步跑到他们二人的脚处锦被上。压了压圈成一团继续睡觉。
江北暮看了眼乖巧的睡睡,用炽热的手轻轻捂着对方的膝盖,将对方的双脚折起塞进自己的胸膛衣料内取暖。
小侯爷的脚好冰,仿佛是冰块。
江北暮知道自己这精雕玉琢的小主子要面子的很,尊严死都不能丢。
现在这种狼狈又令人怜爱的模样,小侯爷能在意志半昏半醒之间把他叫进来,已经是把他划进了自己的东西。
江北暮很开心。
“主子,我的身体很热,你再抱的紧一些,这样更舒服。”狭长漆黑的双眸专注的看着怀中的美人,江北暮不知想到了什么,杀意与阴戾在瞳孔里暗流涌动。
他的主子,前半生便是过的这样痛苦,金玉其外,内里却不是败絮,而是有毒的,有着韧力的鲜艳毒花。
明明是这样一副脆弱又易碎的模样,却让人腾升起一丝欲望,可欲望之下,便是深深的心疼。
闭上眼睛,驱散脑海里的欲望,江北暮再次睁眼,温温柔柔的用舌头舔掉对方嘴角的血,“主子,下次不要咬嘴巴了,这是不好的习惯,你看,都流血了。”
他对周棠是如此的温柔,只是不知道想到谁,眼角还残存着几丝,挥之不去的深色。
老侯爷,这双腿他会从对方身上拿回来。
周棠闭眼,靠近江北暮的怀抱,努力忽视双膝刺骨的疼痛,感受着对方腹部那温温热热的温度,浅浅的颤抖。
江北暮在这时将他搂得紧了些,手揉着周棠的脚腕,舔了舔嘴角干涸的鲜血,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般,在周棠看不见的角度里,神色兀自凝重。
他要治好周棠的腿疾,天底下能治这等沉疴宿疾的,只有国师。
天亮至天明,软帐外来来往往的宫娥小厮不知何时开始忙忙碌碌,准备今日的狩猎宴席。
江北暮是先醒的,他低头用嘴唇去感受,怀里的美人全身都热了起来,不像昨晚那么冷,就连膝盖处都被他捂的出了点薄薄的热汗。
周棠疼了半夜后就睡的迷迷糊糊,再次醒来是被江北暮亲醒来的。
“主子起床了,宴席马上就要准备开始了。”江北暮轻哑着嗓子哄道,推了推周棠的身体。
周棠睁眼,对上近距离的一张俊脸,桃花眼先是眯了眯,然后才思绪回笼,抿了抿唇,同样哑着嗓音说:“几时了?服侍我更衣。”
竟是一点都没提及昨晚的狼狈。
江北暮嘴角笑容更深,眼底闪过几许宠溺。
他这会儿倒是没觉得周棠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因为他见过了对方坚硬壳子里的柔软可爱,知道主子这是故意逞强。
“巳时了,还有两个时辰。”江北暮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轻声提醒。
作者有话说:
江北暮:他死要面子,好可爱好可爱,想藏起来。
下期修罗场啊,咱们的小朋友江北暮大人不会输的!
第387章 太子和国师拌嘴
床上的墨发青年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睛,擦掉眼角分泌的眼泪。
原来都睡到中午了,该说不说,这毒效是真的疼,让他痛的死去活来。
但周棠已经能感受到膝盖处的筋麻了,相信再熬几次,他这双腿便可以恢复,至少在江北暮成为帝王后,不会成为对方无法行走的累赘。
他才不要自己变成弱点。
被江北暮服侍着穿好衣服,坐到轮椅上后,周棠才拉住了要往自己身后走的青年衣袍一角。
他缓缓抬头,嘴角的梨涡因为笑容微微内陷,被江北暮吻的艳红的唇瓣扯开弧度,“卫暮,昨晚的事情,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即使阿芽作为周棠的贴身小厮,在这日也会特意避开,他从没看到过主子如何忍过疼痛,他们的主子不允许自己的狼狈被任何人知晓。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年轻,俊美,身手也了得,却只对一个残废一心一意,在见过了他的狼狈后,眼底的爱意浑浊痴迷更甚,这对周棠来说,不亚于是一种成就。
周棠的心里狭隘得很,放进心里的就不会再让对方逃走,再是优秀又如何,还不是他身边一条听话的狗,永远都离不开他的控制。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江北暮站在周棠的轮椅后,慢慢俯下身,一只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轻轻在对方的耳垂落下一吻。
然后,他便把睡得香甜的小黑猫捞起来放在周棠的怀里。
那双总是装着仇恨与凌戾的眸子在周棠看不见的角度变得温柔,江北暮笑了笑说:“你说过的话,我都放进心里。”
周棠阖了阖眸,摸了摸手中的睡睡,默许了对方的动作。
春日的暖阳萦绕着花蔓枝叶,随着宫娥与小厮太监们将宴席布置完毕,周棠出来时,遥望下去看到了放置在马场上,托在木轮车上的猎物尸体,还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被红布遮盖的笼子。
几名侍卫站在那守着,看台旁还有一些小姐少爷好奇的看着,目光也如有若无的放在那笼子上,似在思考这是什么。
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周棠面色平静的看向来来往往端着糕点服侍的宫娥,又将视线看向已然落座,各个有头有脸的文武大臣以及家眷们左右聊天。
他们的视线时不时看向行宫里边,在等皇帝出现落座。
“卫暮,我们也过去吧。”周棠舔了舔嘴角的结痂,挑了挑眉。
不过他今天居然没在外面看到宋君怀,也没看到凤恒,还真是意外,难不成就一天,就走到一起去了?
不过也是,周棠想,他拂了凤恒的意,想要再有一个出色的幕僚,宋君怀无异乎是完美符合的。
想要争夺皇位,只等着把老皇帝熬死可不行,凤恒有手段,他也知道必须着手准备,早日将他的父皇送去养老。
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抚摸着怀中睡睡的毛发,周棠离这群人越来越近,吵闹的嘈杂声音也慢慢归于平静,直到他在无人处坐下,声音才慢慢的再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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