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头,吩咐奴从们把江北暮带下去收拾干净再带到他面前,他自己则被阿芽推着回自个儿的水榭院内。
反正桑思棠本就喜静,不去这些人跟前晃,说不定还让他们少几分惶恐。
终于又得了跟前的活,阿芽十分高兴的推着周棠回去,一路上还活泼的和周棠说话,逗他开心。
水榭院。
回到院里不久,阿芽便自发的脱掉了周棠的鞋袜,还贴心的给了他个汤婆子暖身体,暖热了自己的手就开始给他的双腿按摩。
阿芽兴高采烈:“主子今天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一定都冻僵了,来阿芽给你捏捏腿!”
阿芽是桑思棠的母亲留给他的小侍从,最得他的信任,平日里这些近活都是阿芽来做,手法也最好,周棠被捏的很舒服,昏昏欲睡,差点就忘记了正事。
被1805提醒,周棠才知道江北暮已经被洗干净,在送来的路上了。
周棠睁开眼眸,哑着声问还在帮他捏腿的阿芽,“外面那么吵,是不是卫暮来了。”
阿芽疑惑的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点了点头,“对!主子我推您出去。”
房门被打开,周棠手中捂着汤婆子,披上外袍又被推了出去,正巧看到穿着干净奴从衣的江北暮。
或许是觉得主子对江北暮的态度变好了,他们还给青年穿了最干净崭新的一套麻布。
“小狗,过来。”周棠用捂着汤婆子的手撑了撑脸蛋。
江北暮闻言抬头,眼底色泽变深,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也许小侯爷并不知现在这幅红着脸,眼神拉丝慵懒的模样有多挠人。
不过到底是个劣根少爷,皮囊再好看,性格不还是一样的毒辣。
对上江北暮那张被水洗的湿漉漉的脸,周棠重新审视了一遍他的容貌,眼窝深邃立体,五官锋利俊美的出挑,确实是可见日后的帝王长相。
周棠招呼着他往前进了几步。
黑眸闪过一丝暗戾,江北暮听话的往前走到周棠面前。
“弯腰。”
周棠抬手,一把捏住对方的下巴,眸色阴郁,偏艳的唇瓣轻扯,矜戾的眉眼带上了不容置疑的顽劣。
他冷冷道:“你可恨我这么待你?”
江北暮半垂着眼皮,薄唇轻启:“不敢。”
不是不恨,是不敢,少了几分阿谀奉承,让周棠一听就觉得畅意。
周棠眯了眯眼,眼底闪过几分兴味,眼睛却骤然如狐狸般勾人。
他轻佻的打量着这张纵使是疼,也面色淡定的俊脸,几乎是贴着江北暮的脸说话,呼吸里裹藏着淡淡的清香,“那你可记恨我,想杀了我?”
他得先测测他老攻现在对他的印象,再做决策,因为桑思棠确实是狠狠的虐待过江北暮。
他们靠的姿势太近,近到江北暮能看到小侯爷这张脸上的绒毛,那微红的眼角,还有对方发丝间的中药香和木香。
“不敢恨,不想杀,主子的一切就是奴才的天和地。”
江北暮喉结滚了滚,一直平波无澜的眼瞳终于开始翻涌疾风,他呷眸微敛,审视着周棠,平淡的陈述。
比这更狠更痛的事他都经历过,他能忍。
静默半晌,周棠才忽然低笑起来,那爽朗又清脆的声调婉转的从他的唇齿泄出,漂亮的桃花眼都笑出了眼泪。
就像是一头没了依靠的孤狼向没了毒牙的他卑躬屈膝,甘愿做自己听话的狗。
可终有一日会蜕变成凶猛的头狼,吞噬他这再也没有威胁的毒蛇。
有趣,有趣。
作者有话说:
听你们的,少数服从多数,1v1贯彻到底!
不得不听话的疯狗攻vs京城修罗小侯爷
斯哈斯哈!
前期还得再训一训这疯狗,你们别心疼!因为他后面会全都报复回来,疯狂折腾老婆()
不要低估疯狗的野心!
第369章 玉面修罗甩脾气花样训老攻
但有趣还不够,周棠想要让这一世深有城府的爱人抛却一切爱上他,就要打破一切固有观念,让他接近自己。
而对江北暮的关怀与赏赐,前头必定是要先罚的,这样才会听话,信任他的好意。
他垂了垂眸,再抬起时神色陡然几变,那狭长顾盼的眼尾上挑,令人望而生惧的清丽眸子因为笑染上媚色,殷红的嘴唇微启,翘起满意的弧度。
“有种,真是太有种了,小奴才。”
他的笑声爽朗,拇指狠狠搓了搓江北暮的下唇瓣,将他苍白的唇揉出血色,而后毫不犹豫甩开对方的下巴,嘴唇吐出一句话,“就在这跪着,没我命令不许起来。”
周围的奴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主子到底是想提拔人家还是折磨人家,刚被打过就要一直跪着也太惨了吧。
更何况这初春的天还冷着呢,地上全是寒气。
周棠笑吟吟的招呼阿芽把自己推走,竟是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留。
江北暮毫不犹豫双膝跪地,随后撩起眼皮看着周棠的背影。
那双黑瞳里无悲无喜,本是冰冷的,却骤然沉沉浮浮,好像看的怔了般,暗色一闪而逝。
周棠命令阿芽把自己推回屋子内休息,1805这时有些害怕的冒泡了:“主人,为什么要这样体罚任务目标啊,你又想玩虐恋情深套路吗?”
虽然原主桑思棠对待江北暮比周棠更过分,但人家可得到了报应了呀,最后可被江北暮折磨的不敢想象。
如果主人真的和任务目标干起来,那画面将不敢相信,1805捂脸。
“啧,想什么呢。”周棠无奈的说道:“当然不会,我也不想这样做,但以江北暮机警敏锐的性子,我这样给他考验,他坚持下来了,我再把他提到身边来,他才觉得我是因为他倔,他的忠而用他的。”
周棠永远不会忘记能成大事者帝王的城府有多复杂,他们要考虑到很多,身后还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兵们。
虽然周棠承认他是有想虐一虐自己爱人的小心思。
回去后周棠就躺下休息了,阿芽听话的继续给他揉捏双腿。
散漫的往床榻上一斜靠,这金枝玉叶的小侯爷的一双玉足就从锦缎红袍里露了出来,终年没有下地过的双脚肌肤十分白,隐隐透着青黛血管。
这具身体说来毛病也颇多,体寒怕冷,无论穿多厚,手脚都还是冰凉的,捂不热,夜里如果冻到了双膝还痛的仿若插了根刺,叫人睡不着。
所以房屋内的暖炭很足,火盆的热度让人暖的身子都化了。
阿芽被热的双颊通红,额角流汗,还是卖力的揉捏着主子的双腿,直到周棠一挥手才屏退了他。
屋内只有他一人,屋外院子里也跪着一人。
京都琼玉楼。
夜色渐深,从琼玉楼上空向下望,能看到集市中张灯结彩,行人面色带笑,层层烟火如成百上千的彩网在天上炸开。
印下这一瞬美丽的浓艳色彩。
“你说这京城才子佳人繁多,谁能称得上之首?”
一道清雅浑沉的嗓音响起,问出这句话的主人拥有着俊朗又并不具有攻击性的五官。
他微垂着眼睫,剑眉星目,一双狐狸眼微微下垂,一身鎏金的青色锦袍,腰间别着一枚白色玉佩,玉冠竖起的长发在头顶身后微微飞扬,身姿颀长,通体围绕着祥和之气。
“回太子,下属认为,京城才子榜首,当为那尚书府嫡子——宋君怀。”站在青年身后的男子回答。
“此人温润博学,明亮清澈的气质得众人慕濡,一身白玉锦袍风姿绰绰,宋少爷当得起这才子之首。”
被称为太子的青年凝目远眺,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眯,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宋君怀,送君入怀,这名字倒是取的不错,本宫觉得甚好。”
语气虽然淡定,可那眼神分明是对宋君怀起了兴趣,像是在想如何捕捉这优秀罕见的猎物一般。
于是那下属就疑惑闻道:“太子是要他做您的入幕之宾参谋吗?需不需要属下为您......”
“不用,不必自作主张,本宫自有定夺。”
太子握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脸,他似想到什么,眸子收敛起笑,“本宫今天出来也够久了,父皇该着急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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