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武把顾田七两口子迎进了屋,顾青看见二人还有些惊讶,心里泛起嘀咕,估计是又听到了风言风语来要钱的,还没等顾青开口,顾田七就先按耐不住的开口:“青哥儿,出大事了,你娘的坟被人给刨了,骨灰丢了。”
顾青闻言,心一颤,他是有顾清娘记忆的,顾清最幸福最美好的记忆都是和这个女人有关,顾清娘温婉善良,对待顾清也是耐心有佳,只可惜生顾清时,难产,命虽保住了,可身体却垮了,记忆里顾清娘每天都在吃药,可是顾田七却不舍得药钱,嘴里整日不满的骂骂咧咧。
“生个哥儿,还吃什么药,没用的东西。”后来只一副药煎了又煎,熬到最后药都清澈见底,没有半分药效。没了药顾青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整日抱着小顾清偷偷哭,顾清虽小,但隐约能感觉到什么。再后来…小顾清就没娘了。
顾青哽咽难言,这段回忆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他冷静下来,镇定开口:“你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好好的,人家刨我娘的坟干什么。”
唯有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慌张,肖武见状一只手握了上去,有了肖武的支撑,顾青心里似乎找到了依靠踏实许多。
“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哪里会得罪什么人。”顾氏开口道。
“人家可说了,不拿出五十两,就把你娘的骨灰给扬了,让她死都不得安生。”顾氏略带幸灾乐祸又补充道。说到五十两顾氏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
顾青双眼微眯,默不作声的盯着两个人,他反复斟酌顾氏方才的话。
顾田七两口子被盯的心里发毛,顾田七开口道:“快些拿钱,不然你娘的骨灰可就被扬了。”
“人家说?方才还说不知何人所为,这会儿又出来个人家,想来我娘的骨灰被你们给藏起来了吧?”顾青冷静的分析,冷冷开口道。
顾田七两口子一时间慌了神,他俩没料到顾青竟如此冷静,又似乎聪明了许多,竟一下猜了出来。
顾田七破罐子破摔冷哼道:“今天没有五十两,你就等着你娘的骨灰被扬了吧,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你娘要是知道你如今有钱却不肯出五十两救她,她肯定后悔舍命生你,若是没有你,你娘如今还好好活着呢,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就是你把你娘克死的。”顾田七越说越气,什么话恶毒说什么。
肖武听顾田七说的无耻话,大手抓过顾田七衣襟,胳膊一用力把顾田七扯到地上,没等顾田七反应过来,大脚重重的踩在了胸口上,顾田七疼的一声闷哼。吓出一身冷汗。
“再敢说些污言秽语当心你的舌头。”肖武语气似冰霜,沉声开口。
顾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田七,一字一顿说道:“你错了,我娘死是因为你无能,因为你没本事,你赚不来钱,养不活自己妻儿,我娘若是有药调理,指定活的比你久。是你害死了她,你还敢挖她的坟,这么多年你苛待她最爱的哥儿,你就不怕她晚上来找你索命吗?”顾青带着满是恨意的眼神望向顾田七。
第31章 开祠堂
顾田七闻言只觉得背后发凉,随后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道:“没有五十两,你就再也别想见到她的骨灰。”奶奶的,生前顾清娘都是随他打骂,死了还能造反不成。顾田七心里想着。
“别说五十两,五两你都休想,我这就去找族长来评理。”说完拉着肖武往外走。
顾田七一听找族长还得了,连忙拽顾青急急开口:“自家的事儿,找族长说什么。”
村里人都迷信,这要是让人知道他把亡妻坟给刨了,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啊。搞不好都容易进祠堂受刑。
顾青他们村之所以叫顾家村,是因为整个村子同宗同族,一个祠堂传下来的,整个村子都姓顾,所以排外心思重,像肖武这种外来户不好与人打交道,村里的族长某种意义上来讲,说话比村长还要管用,如果犯了错被逐出族谱赶出村子也是有可能的。
顾青甩开顾田七的手,肖武转头给顾田七一个警告的眼神,顾田七没敢再拦着。只得灰溜溜回家。
顾青见到族长便跪了下去,请族长做主。老族长一把年纪了,见顾青这个模样急得直咳嗽,把人拉了起来。
“青哥儿…咳咳…有事便说,下跪做什么。”族长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双手撑着拐道。
“我爹把我亲娘的骨灰挖了出来威胁我不给他五十两,便把我娘骨灰扬了。”顾青小脸惨白,恨的咬牙,声音颤抖。
族长闻言噌的站了起来,由于起猛了,身体还恍惚了一下,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几下。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咳咳咳…开祠堂…咳咳。”说完深深地喘着粗气。看样子被气得不行。
祠堂内供有祖先的牌位。宗祠还要定期集会和祭祖,祭祖礼仪十分隆重庄严,并要办酒席。祭祀完毕后,族长还要当众处理族中的公共事务和救济事宜,如有违犯族规的人,也要在这时处罚。族长是本姓家族的尊长,往往也是有声望有势力的人,权力极大,负责聚集家族,解决家族内的纠纷,像刨坟这种恶劣行为就等不到祭祀后了。
族长找了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把顾田七和顾氏“请”了过来。
族长坐在祠堂大堂中间,高堂悬挂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顾氏宗祠”。
开祠堂是大事,各家各户口口相传,等人都到齐了,族长命人把顾田七夫妇请了出来。
“顾田七…你正妻…咳咳…坟可是你刨的?”族长说话断断续续,咳嗽不止。
轰的一下,整个大堂吵闹声一片,周边的人叽叽喳喳讨论声不断。
“刨正妻的坟?作孽哟。”
“可不是吗?死了都不让人安稳。”
“要我说可少和顾田七来往,万一哪天得罪了他,小心祖宗的坟被他刨了。”
“这顾田七好好的刨坟做什么?他就不怕青儿哥娘夜里来找他?”
“这祖祖辈辈的坟都在一起,这刨坟可是犯了大忌,要不要请个先生给瞧瞧啊。”
“好了,都安静。”族长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望着他。
族长又道:“青哥儿已是肖家的人了…咳咳,你怎能用他娘的骨灰威胁他。咳咳…还五十两。你赚没赚过五十两啊?”族长一口气说完又咳嗽不止。
“上祖宗家法。”族长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刨坟这种事儿犯了大忌,一是让死者不得安生,二是顾家村的坟都葬在一处,随意刨坟乱了风水,对祖祖辈辈都有影响,村里人最忌讳这个,现在瞧着大家都没什么事,哪天谁崴个脚都会怪到顾田七头上。
顾田七这下是真知道害怕了,祖宗家法就是皮鞭子沾凉水,这顿打挨完半条命也就没了。
“都是她都是这个毒妇怂恿我的,她说青儿哥大了不听管教,唯心疼亲娘,坟也是她说刨的,族长饶了我吧。”顾田七吓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连滚带爬到了族长身边,死抓着族长裤腿不放,把过错都推到了顾氏身上。
顾氏闻言尖叫:“顾田七你个没担当了臭王八,老娘嫁给你倒了八辈子血霉,坟是你刨的,骨灰被你藏在哪儿,老娘都不知道,威胁青哥儿的话也都是你说的,现在出了事要全推到老娘身上,没门。我可真是瞎了眼了。”顾氏咬牙切齿道,恨不能咬死顾田七,猛的扑道了顾田七身上,双手在顾田七脸上挠开了花,两个人撕打起来。
第32章 被关祠堂
这错若是算在了顾氏头上那可就不一样了,顾氏现在看着是正妻,但却是续弦,从顾青娘这论,她就是妾。她敢教唆顾田七刨正妻的坟,这就是犯上作乱不尊重正室,要是闹到衙门都可能会被处以流刑,就是动用祖宗家法那也得被关祠堂,磕头忏悔,就像蹲监牢,少则几月,多则几年。
两个人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没想到竟闹如此下场。村里人看着两个人狗咬狗也没人上前阻拦,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叫人把两人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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