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样的。”他们即便只在何家吃了,可从开始一直吃一直吃,也已经吃饱。
有人反应过来,“何家今天不止十个碗吧?”
“现在桌上是十一个,”立刻有人数了数道,“收尾的鱼还没上。”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最后一道红烧鲤鱼也端了上来。
长长的鲤鱼最少有三斤以上,完整地摆在椭圆形的鱼盘上,棕红色的浓稠酱汁裹满鱼身的每一处,煎过的鱼皮微微皱着,除了打花刀的地方,都完好地覆在鱼肉之上。
花刀处微微裂开,似乎只要用筷子轻轻一挑,就能把一大块的鱼腹肉挑下来。
刚才嚷嚷着已经吃饱了的几人,又不自觉地伸出了筷子。
当所有人再也吃不下,终于放下筷子的时候,何滔端起装水煮牛肉的碗道:“我把这个汤带回去煮点其它菜吃。”
村里吃酒席,但凡剩下的,一般都是桌上的人带回去。
以前何滔很少做这种事,但今天水煮牛肉一上桌,他就瞄准了这锅汤。
有间食肆的冒菜他吃过,最重要的不就是那锅汤吗?
这水煮牛肉的油汤跟冒菜有点像,带回去放点肉片再放些青菜,煮出来又是一碗好菜。
其他人看他动作如此之快,后悔速度慢了的同时,也赶紧看向桌上其他的菜。
在大志家吃酒席的人,有些还不知道何家的菜好吃,遇到从何家端菜回去的人,一照面就道:“果然年轻人做饭不咋地,都吃不完吗?”
“何家的菜多才没吃完。”
“我不信,”那人摇了摇头,凑近了去看他们手里的碗,“怎么连汤汤水水都不放过。”
“因为好吃。”接话的人道,“你家男人也拿了些,你回家尝尝就知道了。”
在何家吃酒席的人,几乎每家人都带了些菜回去。
很快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何家今日的菜比大志家的好吃。
秋收完了,村里老人妇人没事做,就聚在村口闲聊。
在何家吃酒席的人眉飞色舞地讲着菜有多丰盛,每样菜又是如何的好吃。
尤其是以前酒席上没见过的红油猪耳,珍珠丸子以及水煮牛肉,被她们说了又说。
其他人只有羡慕,却无法反驳,因为家里人带回去的那些剩菜他们尝了,即便跟大志家一样的菜,从何家带回来的也更香更好吃。
“唉,早知道何家的厨子做菜这么好吃,我就去何家了。”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人学着上一个人的声音,捏着嗓子道,“两家同一天办酒席,谁请裕兴楼的厨子我就去谁家吃。”
她这一学,惹来一阵笑。
先前那人也不恼,平静地道:“我先前吃过的酒席,最好的便是裕兴楼了,哪能想到还有比裕兴楼好吃这么多的。”
村里的妇人们大多跟她一样,唯有一个衣裳颇为精致,头上簪着银簪的妇人道:“我年轻那会儿,在云阳城给许家旁支的小姐做丫鬟,也没吃过今日何家这几样新鲜菜。”
许家不仅在云阳城有名,在附近的村子同样有名。
她这话一出来,其余人不自觉噤了声。
过了会儿,才有人道:“不知道何家是怎么请到今天这个厨子的。”
“我听人说啊,他们原先请的是裕兴楼的厨子,结果大志跟裕兴楼的人认识,多出半吊钱,裕兴楼的厨子就去了大志家,何老二家没办法了,才找了开食肆的邻居来帮忙。”
“啊,请裕兴楼的厨子不是要先交六百文的定金吗?”
“交定金只能约束我们不反悔,又管不了裕兴楼,人家店大欺客,说不给你做了就不给你做,大不了把定金还给你。”
“你小声点,裕兴楼的马车来了。”
她们在村口大树下聊天,裕兴楼的马车刚好要从旁边经过。
“怕什么,”原先那人不仅没小声点,反而提高了音量,“反正我们家以后有喜事,绝对不会请裕兴楼了,要是他们临了被别人高价抢走,我家可没有关系立即能找到厨子顶上。”
“你说得有道理,而且他们比村里的厨子要价也高许多,多的那部分钱拿出来,都能给桌上添两个菜了。”
这番话,裕兴楼的两个伙计在马车上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对视了一眼,看向旁边的大厨,“赵师傅……”
“不用管她们。”大厨依旧闭目养神,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村东头何家,章北庭跟宋宴卿吃完午饭,刚歇了一会儿,何海就道:“章哥、宋哥,你们还有力气上山不?”
何大伯闻言立刻呵斥道:“北庭跟宴卿累了半天,你让他们好好歇会儿,要吃什么你去山上给他们摘回来不就好了。”
他们一家子对今天中午的宴席满意得不行,称呼也已经从昨晚的小章小宋,变成了北庭跟宴卿。
“一起去吧。”章北庭拉着宋宴卿起身。
何家人都勤快,把能做的都做了,他和宋宴卿的工作量跟平日食肆里的差不了多少。
而且现在待在何家,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他们两人却被硬要求坐在堂屋里休息,也挺不自在的。
何海跟他堂弟,领着章北庭跟宋宴卿以及磊磊一起上了趟山。
果然如何海之前说的那样,山上野梨野板栗都有,何大伯家的桔子也多,只是野兔跟野鸡却是连个影都没见着。
何海看了看更深的山,又看了眼天色,叹了口气道:“章哥,下回你有空了我们再来抓野兔吧。”
几人回到何大伯家,何青松兄弟几人已经把牛车套好。
两辆牛车,一辆上装满了蔬菜,一辆是空着的。
苗凤花笑着道:“回去路上大家挤一挤。”
“没事。”章北庭道。
牛车走得慢,即便轮换着下来跟着走都没事。
何家是卖菜的,今天下午若是不带些菜回城里,明天就没得卖了。
“等一下。”
几人刚坐上牛车,就有一男一女边跑边喊道。
何青松放下赶牛的鞭子,“大山哥有什么事?”
大山看向章北庭,“月底我小儿子娶媳妇,想问问你们请的这位厨子有没有空。”
“不好意思,我不接酒席的。”章北庭道。
给何家办今天的寿宴,是因为跟何青松一家关系好,不然接酒席赚的这点钱,远不够他们食肆耽搁生意少赚的。
“我可以多加些工钱。”大山不死心。
章北庭摇了摇头,“真的不接。”
因为他的拒绝,未来许多年,那些没来何家吃酒席的人都还在后悔。
并且随着有间食肆的名声越来越大,后悔的感觉也越强烈。
本来在村里就能吃到酒席,现在要跑到云阳城花更多的钱,还不一定能吃得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章北庭跟宋宴卿坐在牛车上,随着何家的人慢慢悠悠地回城。
从昨天忙到现在,除了赶车的何青松跟何峰,其他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章北庭揽住宋宴卿,拿出包袱里的衣裳披在两人身上,挡住傍晚微凉的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何海首先睁开眼。
他激动地道:“章哥你们快看,他们猎到了好多野鸡跟野兔。”
章北庭是背对着牛车坐的,抬头就看到踏马而来的几人身穿青阳书院的衣裳,背着长弓,马背上挂着一串的野鸡野兔。
来人也看到了他们,勒马停下,讶异道:“章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们。”
“萧兄、周兄,”说话的人是经常来有间食肆的萧万青,他旁边的是周鸿文,章北庭一一打了招呼,然后目光落到旁边穿着青阳书院先生衣裳的人身上。
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容貌俊美,有着一双如春水般的桃花眼。
有萧万青跟周鸿文在旁边,章北庭很快想起来,这人正是之前帮过他的青阳书院老师,楼子初。
他笑着打招呼,“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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