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故意说:“贺凖活蹦乱跳好啊,他身子好,给白夏冲喜是冲得好极了,我看白夏是要长命百岁了。”
柳生烟皱起了眉头:“怎么偏偏给夏夏娶了他?没人了吗?若是男妻,有的是人选,竟是个如此粗鄙的人。”
柳氏阴阳怪气笑:“我倒是把你给忘了,若是当时想起,正好把你抬进白家,给白家大少爷做正妻。”
柳生烟抿着唇不说话,柳氏突然就把筷子重重一放,发了大脾气。
“我寻思着明日也是好日子,便把你许给白夏做妾好了!”
柳生烟皱眉,“我怎么能做妾?”
柳氏气得心肝都疼了起来,就差拧着柳生烟的耳朵一巴掌打醒他。
“敢情你是真的想给姓白的做正妻啊!!柳生烟你这蠢货!我们柳家是欠了白家什么吗?他父子两把我害成了这样,你竟也要眼巴巴的撘进去!?难怪啊难怪!三天两头往东厢房那边跑,我以为是忙着给敌人使绊子,忙着从人手里把我们柳家的东西抢回来,没想到是被美色迷了双眼了!亏我还把希望全部寄在你身上,没想到你是如此不顶用!”
柳氏指着鼻子骂:“姓白的那小子邪门得很,你自己好好想想,头脑清醒些,仔仔细细捋一遍,他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不是嘴上说得好听极了?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柳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骂了过去。
“是不是你这逆子透的底?你老爹都要急白头了,雪缎的路子如今突然被公开了,几家商家抢昏了头!就在今日,你是不是还给那妖孽去买糖了?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可是一口气把雪缎的生意,全部吞了下来,手脚麻利的还给京中的权贵通了气!”柳氏几乎气哭了,“往日里你最是聪慧清醒,怎么到了白家,全昏头了呢!你这孬货,赶紧滚回去!”
柳生烟好似猛然间当头一棒,头破血流般清醒起来。
这些时日混混沌沌好像在云里雾里般,被糖衣炮弹迷昏了眼。
如今突然清醒,回想起自己和白夏的点点滴滴,竟然每一处都是像下了降头。
白夏这些所作所为,怎么如此眼熟?
细细一回忆,这不就是自己给别人下套时,一模一样的路数吗?
那么突兀又自然的喊着“表哥”,几句话就和他好像亲密无间般的,两三天就让他掏心掏肺,看似处处顾着他。
实际,每一句话都在给他下套。
从他口中零零碎碎一点一点抠出又有的信息,又是将他哄得晕头转向。
只是因为白夏太漂亮了。
那双眼睛、那个样子对着人,没有人不上当的。
年前那么庞大的生意往来,他竟然管理得妥妥当当,还能抽出时间来忽悠他。
他竟然还以为白夏是个病弱的、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纯白得像一张纸,要人好好保护,要人好好的帮着他才能生存下来小少爷。
白家今年可是又长进了一大步,那生意路数,那钱财无不让人眼红,可是长进了,却比之前更低调了。
就好像白夏知道有人盯着他。
柳生烟猛然一惊。
突然想到了贺凖。
白夏对贺凖这么好,是不是就是知道上头在盯着。
便是将计就计,故意如此稀罕这个男妻?
在外人面前好似与人恩爱得不得了似的。
什么关心照顾、什么相敬如宾。
全是假的。
都在演戏给别人看。
第138章 给病弱大少爷冲喜9
今年柳生烟厚着脸皮在白家过年。
年夜饭还是要和柳氏吃的,白夏带着贺凖一块,连巧儿等一众丫鬟也带上了,丫鬟当然是没有和主人一起吃饭,但是白夏给他们开了小桌。
这是白夏的丫鬟的特权。
白夏吃饭的时候瞥见柳生烟坐在柳氏身旁,不似那几日那么殷勤了。
柳生烟这两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反击了。
白夏以为他是个蠢笨的家伙,没想到就这么几日,居然让他费了神,虽是被他拿到了雪缎的路子。
但白家有一名茶,乃是皇家贡茶,如今柳家也分了一杯羹。
伙计们怨声载道,把柳家恨死了,大过年的都想着回去、都想着阖家团圆美美满满的,媳妇都在家里热好炕头,望眼欲穿了,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事,真是彻夜陪着熬起来。
白夏倒是没有熬夜,但是整日忙了起来,到吃年夜饭的时候才是出来,他的院里不停的有伙计来汇报,来来往往的忙得快疯了,白夏一天内知道的信息多到脑袋要炸的程度。
但是此刻尘埃已定,贡茶终究是被柳家分了一杯羹。
到底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
此时此刻如此平静的坐在一起吃饭,还能和和乐乐寒暄两句。
白夏面色如常,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事似的,只有贺凖分外敌视柳生烟。
都是这个男人,害得白夏费了那么多神。
还有脸在白家过年。
柳氏笑道:“初二是夏夏的生日,族中叔伯们商量,给你办个寿宴,弄热闹些,把亲戚朋友都请过来,也让小贺见见家里人,你觉得如何?”
初二,白夏就满十八了。
白夏立刻回绝了,“不办。”
柳氏这话说得巧,还带上了贺凖,说是让贺凖见家里人,白夏说不办便是不想让贺凖见家里人似的。
柳氏笑盈盈,“那姨娘便如往常一般,给你做碗长寿面吧。”
白夏说:“初二要去贺凖家里,去给姐姐拜年。”
不仅是贺凖,连柳氏和柳生烟都愣了一下。
几乎没有人想起“回门”这回事,白夏身子骨弱,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和贺凖说话,按日子,早就过了回门日,但是正月初二,是回娘家探亲的日子。
一般都是门当户对才是如此,要么是极为宠爱自己的妻子。
一直不说话的柳生烟突然说了话,“你身子这么弱,这几日都是风雪,冻坏了怎么办?”
柳氏对着柳生烟暗暗翻了个大白眼,面对白夏又是笑盈盈,“烟儿说的对,小贺,你也劝劝夏夏,他的身子你是知道的。”
白夏不等贺凖说话,便说,“我是想去看看姐姐。”
他说得这么笃定,柳氏无话可说。
贺凖这一刻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多次像这样的瞬间,让他觉得和白夏在一起真的组成了一个家。
白夏对他真好。
去贺家的时候他一定会把白夏护得好好的,一点也不让他受冷。
吃完饭,把和贺凖一起回去,柳生烟在门口拦着,“夏夏,我有话和你说。”
白夏看了他一眼,让贺凖先回去。
贺凖并没有听从,“我等着你。”
贺凖听话得像被驯得妥当的家狗,一般白夏说什么也都听,除非是这样,别的男人居心叵测。
但他也没有怎么剧烈的反抗,而是很乖巧的说等白夏。
这种程度的不听话白夏是能够容忍的,但他知道柳生烟接下来说的话十有八九与贺凖有关。
便让贺凖远远的等着。
白夏笑得别有深意,“表哥这两日想必过得极好。”
报了雪缎被抢的仇,让白夏吃了个小跟头,那么出其不意的,连白夏也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中了他的计谋。
白夏深觉自己小看了他。
这个男人没有想象中的蠢笨。
柳生烟过得一点也不好。
他知道被白夏记恨了,因此一点也不想提那些事。
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另外一件事。
白夏和贺凖。
“夏夏,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对贺凖没必要如此上心,你已经娶了男妻,谁也不会为难你。”
白夏当场变了脸色,神情冰冷极了,“表哥在说什么?我与贺凖是夫妻,我对他好是人之常情,他那么好,我是喜欢他极了,你竟是让我别那么上心?你安的是什么心?可是要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我虽是病着,你虽是我表哥,但也不能容忍你如此!”白夏冷冷的说,“你少打贺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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