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模式汪小花此前从未见识过,毕竟是钱,她心里面还有些不放心。
不过秉持着对东安王的信任,她还是尝试着寄了一点钱。
管事看出她的疑虑,笑着道:“汪娘子不用担心,就算寄送中途出了差池,只要是咱们顺通的责任,汪娘子都可以拿单子来找咱们商量赔偿事宜。”
汪小花以前也托镖局寄过东西,那些镖局仗着财大气粗,一个个鼻子不是眼睛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老百姓的做派。
可东安王麾下的顺通物流,却这般负责周到。
她心中再无疑虑,迅速填好单子。
等十天后,她再来拿回执。
心情愉悦地走出寄存点,忽然冲上来几个大娘。
大娘问:“大妹子,你刚进去是寄东西的?”
汪小花点头:“是啊。”
“怎么样?多少钱?里面人凶不凶?多长时间能到?”
汪小花无奈:“大娘,您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进去问,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哎呀,这可是官家的地儿,我哪敢哪?你就把知道的跟咱们说说呗!”
汪小花只好道:“咱们东安王的为人大伙儿还不知道吗?”
她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详细讲给她们听,最后总结道:“反正我相信咱们的王爷。不过你们要是不急,可以等一段时间再寄嘛。十天后我来拿回执,到时候就知道了。”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说到底,大家伙儿对新出现的事物还不够信任,所以顺通物流一直门可罗雀。
腊月二十九,大盛各地都为迎接除夕做准备。
沧州也不例外。
作为八州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和粮食生产基地,沧州的地位仅次于庆州。
老百姓的生活比前几年要富足多了。
他们已渐渐忘却了当年叛军入城时的腥风血雨。
船厂放假了,苗海终于有工夫带妻子和女儿出门逛街市。
街市上热闹非凡,有卖灯笼的,有卖年画的,有卖春联的,五花八门的年货让人不知道该选哪样好。
“阿爹,我想吃糖葫芦。”闺女晃着他的大手撒娇道。
苗海呵呵笑道:“好,阿爹这就给你买糖葫芦!”
他掏钱买了两串,一串递给女儿,一串塞给妻子。
妻子嗔怪道:“做什么给我买?太浪费了。”
“怎么就浪费了?”苗海说道,“我给我婆娘买吃的天经地义!”
苗婶噗嗤笑出来。
她吃了一颗,心里面甜滋滋的。
然后将糖葫芦递给苗海:“你也吃。”
苗海便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口。
他咀嚼着酸甜的糖葫芦,望着眼前的热闹场景,不由道:“不知道庆州是不是比咱这还要热闹,小花一个人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苗婶安慰道:“肯定比咱们这儿热闹,你也不用担心小花,她惯来是个要强的,在那边肯定能过得红火。”
“希望她能过得好。”
一家三口逛完街市,回到家,刚推开院门,便看到地上躺着一封信,很显然是别人从他家门缝里塞进来的。
苗海本就识得几个字,这几年为了能在船厂当上管事,又学了不少。
信封上有“顺通物流”的标志。
顺通物流他知道啊,就是东安王新办的地儿,专门帮人寄送物件的。
他连忙拆开来看。
里面是一张凭证,寄件人写的是汪小花,收件人写的是苗海。
他面露喜意:“是小花寄过来的!我现在就去寄存点取!”
苗海没去过顺通物流寄存点,好在沧州城模仿庆州新城,也在城内街道旁竖了指示牌,他很快就找到了寄存点。
本以为寄存点没什么人,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单子,排队等里头的伙计取货。
隔壁小花她娘居然也在。
小花娘看到他,立马松了口气。显然是看到熟人,不那么紧张无措了。
“大海啊,你快帮我瞧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回家就看到院子里有这个,找了对街的先生帮我看了,他说让我到这儿来取钱,说是小花寄给我的,我又搞不懂,你再帮我看看是不是小花,这上面说的啥。”
苗海一看单子,就知道跟货物单不一样。
这儿人多眼杂,他低声告诉小花娘:“嫂子,这是小花寄来的,单子上写得很清楚,不用你操心,你等会将单子递给办事的,他们自然会给你办。”
小花娘紧紧攥着单子,也小声问:“就一张纸,真能取到钱?”
苗海点点头。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提点一句:“嫂子啊,这可是小花在外头赚的辛苦钱,她寄给你那是她有孝心,是惦记着你呢。这钱你好好收着,可别又让小花她爹拿去赌钱。”
小花娘迟疑着点头。
苗海叹口气,幸亏小花性子倔强烈性,要不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到了小花娘取钱的时候,办事员接过单子,看到凭证上暗藏的水印,加上庆州那边的印章,断定是真实单子无误。
庆州造纸坊经过几年发展,造纸的技术在楼喻的督促下已经取得相当大的进展。
以后商业越发繁荣,银钱的流通将越来越频繁,这会造成诸多不便。
尤其是大宗的交易。
就拿几年前在京城银楼给楼荃买首饰举例。
因为交易额高达千两,必须得用银子交易,佟氏不得不让人搬着箱子去银楼。
如果有纸币,这样的麻烦就可以迎刃而解。
楼喻一直有这个想法,但目前他只是个东安王,还不足以有这个权力发行纸币。
不过不妨碍他提前做好准备。
纸币发行后会面临一个极大的问题,就是造假。
所以纸币必须做好防伪标识。
楼喻便让造纸坊的工匠不断研究改进,造出了带有隐藏水印的纸。
像这种隐藏的水印,大盛别的地方还没有,能够起到一定的防伪作用。
这样的纸暂时用于寄送单正合适。
至于纸币,除了水印外,还得从其它方面下工夫。
办事员问:“身份凭证带了没?”
小花娘懵了:“啥凭证?”
“身份凭证,这上面写着名字,我得知道你是不是本人啊。”
当然,如果被人偷了身份凭证和单据,再去冒领也不是不可能。
但即便在现代社会,科技那么发达,都做不到真正地消除犯罪,更何况古代?
楼喻的本意是方便老百姓的生活,至于因此而滋生的社会问题,只能后面慢慢加以改进和解决。
个别案例不能成为抨击新制度的理由。
小花娘根本就不懂,哪里会知道要带上身份凭证?
苗海也是第一次,同样没带。
两人只好结伴一同回去取身份证明。
来回折腾够累的,小花娘不由嘀咕了几句麻烦。
可等她真的从柜台取到钱,倒是什么疲惫都忘了。
苗海捧着汪小花送来的年礼,乐呵呵跟她说:“下次再收到单子,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花娘连连点头感叹:“一张纸就能换到钱,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问苗海:“你这是谁送来的?”
苗海一时有些犯难。
说吧,怕小花娘多想,从而埋怨小花;不说吧,总觉得瞒着也不是个事儿。
“大海!你也在这啊!”
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是船厂的工友。
小花娘看到陌生男子,便小声打声招呼,先回家去了。
苗海松了一口气,跟工友攀谈起来。
工友忽然说:“你听说了吗,咱们沧州也要建新式学院了,男学生女学生都招。”
“真的?”苗海闻言又惊又喜。
他是《庆州旬报》的忠实读者,自然知晓庆荣学院的事情。
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之前还想着要是沧州学堂也能招收女学生就好了。
上一篇:万人迷主角只想独占我
下一篇:被捡来的狮子碰瓷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