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辉显然比其他人更加震惊百倍!
他是知道所谓的“神丹”其实就是面粉搓成的!
所以,真的是这些仪式感动上天,让神仙救活了颂罕吗?
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荒谬的论断!
直到楼喻出声,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激动大喊:“骨突王,颂罕族长已经用神丹救活!您是否也应该兑现承诺,无条件归还澹州城!”
阿赤那德正要开口,楼喻就打断他:“或许正是骨突王对颂罕族长的深情厚谊感动了天狼神,天狼神才愿意给颂罕族长一次重生的机会!若是让天狼神得知其中有假,必定会降下雷霆之怒!”
言外之意,你骨突王要是敢反悔,就不怕天狼神降下惩罚吗?
就算你骨突王不信鬼神,可阿骨突部和阿葛洛族的百姓不会不信啊!
任何有可能招惹天狼神发怒的人或事,都会成为他们讨伐的对象!
你骨突王有这个胆量与所有人为敌吗?!
阿赤那德身体轻微晃了晃。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
有协议在,有对天狼神的誓言在,有天狼神降下惩罚的威胁在,阿赤那德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强行压住暴怒,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艰涩开口道:“本王自然说话算话,颂罕已被神丹救活,澹州城将无条件归还盛国!”
阿骨突部人垂头丧气却又无话可说。
大盛使团瞬间爆发欢呼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感谢天神!感谢天神!”
“严大人,咱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无条件收回澹州城,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啊!
所有人捬操踊跃,欣喜若狂。
他们已经顾不得阿骨突部人难看的脸色了!
憋屈了这么多天,他们终于翻身一回啦!
严辉身在欢呼的海洋中,抬首看向楼喻。
世子殿下面如冠玉,沈腰潘鬓,他只是立于毡房外,仿佛一个局外人,冷静理智地掌控着所有人的悲欢喜乐。
遗世而独立。
严辉眼眶微热,心潮刹那澎湃,忍不住高呼一句:“世子殿下辛苦了!”
场面顿了顿,几息后,骤然爆发出更加汹涌的狂浪。
“世子殿下辛苦了!”
“世子殿下辛苦了!”
“世子殿下辛苦了!”
几乎所有的使团成员,以及阿葛洛族人在内,都在向楼喻表达他们由衷的感激与敬服。
楼喻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金色阳光下,愈显丰神俊朗,谪仙风流。
他笑着道:“骨突王,盛国有句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草原的风光很美,草原的人们很热情,但毕竟盛国才是楼某故土。背井离乡这么久,我想家了。希望骨突王能够体谅我思乡心切,今日便签订国书吧!”
这种情景下,骨突王若是不答应就很难下得来台。
他凝视着楼喻,高声道:“就依楼世子所言!不过,楼世子救了颂罕的性命,本王还想烹羊宰牛,明日为盛国使团饯行以表谢意!希望楼世子和诸位使节能够赏光!”
楼喻笑着颔首:“骨突王盛情相邀,楼喻却之不恭。”
很明显,阿赤那德想要拖一天时间。
恐怕不仅仅是阿赤那德,阿巴鲁应该也想要拖住使团。
不过,颂罕活过来出乎他们意料,他们现在又只能拖延一天时间。
用一天工夫去布局,又怎能做到真正完美呢?
楼喻拭目以待。
一行人依照约定返回王庭。
王帐内,在一方欢喜一方憋屈的情况下,无条件归还澹州城的国书上终于盖上两方印玺!
严辉等人捧着国书喜极而泣。
他们簇拥着楼喻回到毡房。
“殿下,您手上真有神丹?”
“殿下,您是怎么救活颂罕的?”
“殿下,真的是神明显灵了吗?”
“……”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求知若渴。
楼喻只淡淡道:“一切都是天意。老天爷助咱们无条件收复澹州城,诸位放在心里感激就行了,千万不要惊扰上天。”
“殿下教训的是!”严辉率先反应过来,吩咐众人,“都收敛点!”
其实他心里也像猫抓似的,好奇得不得了。
楼喻打发其余人,独独留下严辉。
“明日饯行宴,你认为骨突王会是善心吗?”
严辉喜意顿收,压低声音:“殿下的意思是,骨突王会出尔反尔?”
“难道就没有比‘出尔反尔’更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吗?”楼喻反问。
严辉悚然一惊,瞪大眼睛道:“殿下是说,骨突王会痛下杀手?他就不怕挑起两国纷争?”
“借刀杀人,不是不可。”
“不管是借谁的刀,都是阿骨突部和我大盛之间的冲突啊。”
楼喻郑重吩咐:“不论如何,明日你必须紧跟着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保持沉默,听明白了吗?”
严辉心惊肉跳:“谨遵殿下令!”
此时,右贤王帐中,阿巴鲁细细擦拭着宝刀。
“明日使团就要返回盛国,咱们必须要在他们离开前成事!”
“是!”
“这段时间,派去跟杜芝接触的人有没有把握?”
“二王子放心,杜芝那人看着聪明相,其实满肚子草包,而且他还挺仇视楼世子,两人肯定有私怨。”
阿巴鲁嗤笑一声:“楼喻那样的人,谁能跟他没有私怨?”
这就是赤裸裸的酸话了。
侍从谄媚道:“二王子说的是,楼世子哪比得上您英雄盖世?”
“哼,等到了明天,老子必定让他好看!”
离开前一夜,王庭无事发生。
有霍延守着,楼喻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他交待冯二笔和宋砚:“今天都放机灵点,知道吗?”
二人点点头:“知道!”
饯行宴设在巳时初。
巳时前,有侍从来请楼喻和严辉两人。
严辉牢记楼喻昨日的嘱咐,格外沉默。
楼喻故意问:“今日是给使团饯行,骨突王怎么只邀请我和严侍郎?”
侍从道:“大王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使团商量,您是正使,严侍郎是副使,请您二位过去只是为了避免人多嘈杂。”
楼喻又问:“可这条路似乎不是通往王帐的路啊。”
“王帐内外正准备宴席,人多嘴杂,大王特地选了一僻静处商议要事,还请楼世子和严侍郎见谅。”
楼喻便不再问。
眼见走的路越来越偏,严辉心中发寒,额鬓生汗。
不过见楼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便渐渐放下了心。
经过这么多天,他对庆王世子的能耐已经不再怀疑。
毕竟,救活颂罕的神迹,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座偏僻的毡房前。
楼喻尚未开口,那侍从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就要伸向楼喻脖颈。
就在严辉惊恐失声时,一支箭咻然射穿侍从脖颈,侍从连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叫出,便软倒在地。
一人掀帘而出,行至楼喻面前。
“殿下受惊了。”
楼喻直白道:“有你在,没受惊。”
霍延俊目含笑,“毡房内的人已经处理了。”
“好。”
严辉还没从反转中醒过神来,又被霍延的出现给弄昏了头。
他正要开口,楼喻便淡淡瞥了他一眼。
严辉记起昨天的嘱咐,又闭上了嘴。
反正不管怎么说,跟着世子殿下走准没错!
要不是霍二郎及时出现,他和世子殿下恐怕已经被那侍从杀了!
“严侍郎不必担心,那侍从不是要杀我。”楼喻好心给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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