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价,拍卖行的佣金必然也不会低。沈晏看得出来,左恒难免会心动。
这时,裴渊洗好澡走进房。
沈晏看向他,想起来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看过纪胤的字。是真见过,还是看的图?”
裴渊:“展览的时候见过真品。”
沈晏好奇:“什么感觉?”
隔了千年再看故人的字。
裴渊眉头有瞬间地抖动,随即正常答道:“放荡不羁,不像传言中梅妻鹤子的人。”
说完一顿,又补充:“不过我看的是他早年作品,可能晚年他才修身养性。”
沈晏不由得笑出了声。
裴渊绕到另一边坐上床:“今天又坐飞机又坐动车,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沈晏应一声,按灭手机躺下,想了想,再问:“你说,如果明天那幅画是假的,左恒会答应拍卖吗?”
画主人本身就是书法家、国画家,又握有几张鉴定证书。左恒也说自己只是感觉不太对,讲不分明。
而且沈晏是左恒所委托,如果真不是纪胤的画,他只需要告知左恒即可。换句话说,哪怕是假画,这事很大可能也就止于他们四人内部,不会宣扬出去。
裴渊跟着躺下,熄了灯,低声回:“我了解过左恒的拍卖行,还算是经营得有良心。他既然怀疑了,还特意找你看,应该不会拍假货。”
沈晏想想,的确也是。左恒真要想拍,直接接下来拍就行。
不过……
他侧过身,在黑暗中看裴渊:“你什么时候查的左恒。”
裴渊:“五公之后。万一你以后想拍卖字画,当然要找一家值得信任的拍卖行。”
沈晏笑笑,凑上前亲亲裴渊,再寻到舒服的位置。
两人相拥相眠。
◇◆
第二天一早,沈晏和裴渊吃过早餐,带上一应用具,直接去了举办活动的场馆。
左恒和乌锦华比他们早到一些。见面寒暄几句,左恒便带两人先参观一下。
展厅一共两个,一号厅展出嘉宾带来的画作和藏品,二号厅展出下午青年画家们现场作的画。虽然今天画的画会拍卖,但过后都会留在这里展览一个月。
而一号厅那些只展出的画作,其实也有往后要拍卖的含义,这个活动和展览就是前期造势。当然,不一定非在左恒这里拍,最终画主会自行选择拍卖行。
现在展厅都还空着,只排出了展位。一会儿嘉宾们都来了,再将画挂上去,这也是活动的一环。
沈晏和裴渊跟着左恒和乌锦华稍微逛了逛一号厅。
走到一处展位时,左恒指着已经挂上的名牌说:“他就是画主。今天他带两幅画来,一幅自己的作品,一幅纪胤的《春日登山图》。”
沈晏顺着看去,名牌上写着——陈俊树。
裴渊突然开口:“他……”
另三人都看向他。
沈晏:“你认识?”
裴渊:“是王辰连的外祖父。”
三人都是一愣。
沈晏想了一下,才记起王辰连以及这个外祖父是怎么回事。
左恒和乌锦华对视一眼,说:“陈俊树有一名弟子报名了今天的活动。不过,我在书画界里没听过王辰连的名,他今天应该不会来吧。”
沈晏淡淡一笑:“来也无妨,见到我们是他尴尬。”
左乌两人也是一笑。
逛完展厅,四人去到准备给众嘉宾休息的、同样宽敞的休息室。坐过一会儿,有嘉宾来到,左恒便出去接待人,留下乌锦华招待沈裴两人。
三人又坐到临近活动开始的时间,才一同返回一号展厅。
宽敞的展厅里已经聚了许多人,相互介绍,彼此交谈,颇为热闹。
活动很快开始。
和所有活动一样,开场也先有一轮各方面领导讲话。不过因为大家都在展厅里站着,讲话的人还算讲得简短。
当第三个人上台讲话时,沈晏三人听到旁边有人小声唤:“沈小友。”
沈晏转头,见到刘教授,自然地抬手一揖:“刘教授,你也来了。”
刘教授乐呵呵地应一声:“真巧,在这遇到。”
他又和裴渊、乌锦华也打过招呼,再拉过身侧一个年轻人介绍:“他叫牧深,我一个老友的外孙,来参加下午画画活动的。不过他先前一直在国外,国内没熟人,老友就托我照顾着点。”
牧深和刘教授一样穿着唐装,先向沈晏伸出手。不过,伸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又收回去,改成学着沈晏刚才那样拱手作揖:“沈兄好,我……在下牧深。先前在刘爷爷那里拜见过……兄台的字,写得太好了。”
他说话带一点点不明显的腔调,原本也没什么,但配合他的动作和那番咬文嚼字,一下就显得很有“笑果”。
沈晏和乌锦华都禁不住笑起。
刘教授哭笑不得地往牧深后背一拍:“好好说话,别学武侠电影里那套。”
牧深咧嘴一笑,重新打招呼:“晏哥好、渊哥好、锦华哥好。我看了《挑战,才艺秀!》,你们的节目太棒了!特别是五公!”
上面还有人在讲话,众人相互打过招呼,也就站在一处安静下来。
第三个人讲完话,活动终于正式开始。
第一环节就是在台上展示展品。
沈晏他们进来得晚,站得靠后。不过画都要展出,倒也不着急挤上前方去。
沈晏干脆站到陈俊树那个展位前,方便一会儿画挂过来了就仔细看。
原本在上方的左恒很快走过来,对沈晏点个头。
带展品来的嘉宾分量都挺重,没有人亲自上台解说,都是由弟子或是助理代劳。
当陈俊树的弟子说到“纪胤晚年真迹《春日登山图》”之时,现场一片哗然。
只在百年前出现过,只有文字记载而无图片资料,如此珍贵的一张图,马上就要展出了!
众人都是又激动又期待。那些收藏家,甚至有些画家,都已经忍不住露出盘算之意。
牧深也非常激动,目光紧紧盯着台上,歪过身子向刘教授问:“刘爷爷,我记得你说过,在这里展出的画,都是有出手打算的,是吗?”
刘教授回道:“嗯。不过通常都会拍卖,很少私下成交。”
牧深:“什么时候拍?”
刘教授:“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他的兴趣在字上,国画界的事属于知道但了解不深。
左恒在旁听见,小声回一句:“通常快的话1个月内,慢的话也有半年一年的。你要想拍,可以留意各大拍卖行的消息。”
牧深快速转头看一眼,回句“谢谢左总”,又继续关注前方。
台上,画徐徐展开。
边上吊着两个大屏幕,前方拍摄的画面同时出现在屏幕之上。
先出现画上方的云,然后山峰,山上的树、瀑布……
画卷刚展到一半,沈晏便已经蹙起眉——不是。
纪胤的运笔、用墨他都太熟悉了,这幅画实在假得明显。
台上,画卷完全展开,镜头又去拍落款和印章。
沈晏偏头瞥一眼裴渊,果然见裴渊露出个讥笑,但很快恢复惯常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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