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3点见,没问题。”林奕然挂断电话,牵着陈夕往货梯方向走。
陈夕被牵得一愣,还没等抽手,林奕然主动放开。
货梯间不像客梯间那样明亮宽敞,这里没有灯,不足3平米。在与林奕然“深入交流”后,陈夕多少有点儿PTSD,狭小逼仄的空间,让他不免多想,林奕然刚松开手,他就像被燎了尾巴似的要出去。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刚走两步爪子又被抓住。
陈夕返岗之前纠结了一周,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不要再理林奕然”,在面对林奕然的那刻瞬间破防。虽然林奕然做的事儿脏透了,但陈夕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
“喜欢林奕然”这件事,在这3年已经变成陈夕的习惯,就像早晚要刷牙,饭前要洗手一样,形成根深蒂固的认知。他很想矫正错误的情感,但是理智战胜不了本能,在面对林奕然时,依然有着憧憬、崇拜、喜欢。
即便他知道这不会有结果。
陈夕骂自己:还真是怪贱的。
“怎么样?”林奕然问。
“什……什么?”
“刚跟招商加盟那户谈的怎么样?”
陈夕语无伦次道:“啊……还,还行。”
原来是问客户情况,陈夕松了口气。转瞬又想:可是你问客户情况干嘛把我拉货梯间啊,回办公室不好么?
林奕然不回办公室是因为这时间正好赶上澜海做下午操,他跟陈夕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办公室又得被一群看热闹大王盯上。还有就是他不想被王爽堵着汇报工作,有个工作超级积极的下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行是怎么个‘行’法?”林奕然看这小模样挺好玩,想逗逗他,向前半步贴近陈夕,“甲方同意合作了?要多少返点?预计什么时间恢复投放”
陈夕退后半步后背撞到墙壁,完全没听清刚林奕然说的是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敲鼓一样“砰砰砰”,很响很大声。
林奕然的膝盖若有似无贴近陈夕的,陈夕登时想往后退,但是身后是墙,他退不开。
斯文败类嘴角微微上挑,饶有兴致地在黑暗中看向陈夕。外走廊的光映在陈夕脸上,仿若回到那晚,月光撒在雪白的皮肤上,皎洁透亮。
狭小的空间,距离贴近的二人,陈夕很难集中注意力,双手抵着林奕然肩膀,将人推开些距离,语调听上去平稳,只是说得有些急:“我在与甲方营销总聊之前刺探到他们渠道户的线本比澜海高,所以就没跟甲方掰扯返点,聊的线本。”
“哦?”出息了,还懂得换策略了。
“甲方认可澜海的运营”二人相隔两拳距离,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呼吸。
陈夕刚在甲方那碰壁,现在又被林奕然追问,心里觉着憋屈。
这几天遇到的都是糟心事儿,本寄希望于闪耀,结果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陈夕的心境跌落谷底,而造成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林奕然。
陈夕仰慕林奕然谈判时的自信洒脱,欣赏他做决策时的从容淡定,佩服他抢预算时的果断魄力……同时又厌恶他不检点的生活作风,毫无道德底线的放纵身体。
就怪这人形泰迪,乱我心智,害我谈单失利!
陈夕将自己的怒火一股脑撒向眼前人,又顾忌上下级情面不敢骂得太狠。
“都TM是狗!”陈夕被逼急了,对着林奕然指桑骂槐,“我与他讲线本,他说渠道户线本运营的跟澜海差不多,直接把话题又绕到返点上,就TM会转移话题!”
斯文败类被炸毛的兔子骂一愣。
谈判时不讲武德的甲方很多,陈夕定是着急先亮了底牌,所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小兔崽子这是骂我呢。骂吧,先让你骂舒坦。
“嗯,都是狗,就会转移话题。”
“怎么能睁眼睛说瞎话,真不要脸!仗着我不敢对他发火,往死里压榨我。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干的事儿脏透了!”陈夕一语双关接着骂,“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斯文败类低头认错:“嗯,都不要脸,不该欺负你。”
陈夕骂了几句心情舒畅了些,直到这句才是真正的说甲方:“但问题是我还不能拆穿他!”
被逼急的兔子眼睛有些红,林奕然撞见那泛红的眼,措不及防心底软成一团。
他这几天不止一次想过日后要如何与陈夕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肯定是不可能,进一步发展也不太现实,最好的方式就是翻篇。
我能翻篇,但陈夕显然是不能。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我不知道他喜欢我。在办公室偷看我嘴唇,小脸绷不过三分钟;现在被气的眼睛都红了,张牙舞爪地说不出狠话。
陈夕这么喜欢我,我怎么能强行翻篇呢?
嗯,对,不能翻篇。
林奕然不细想他与陈夕的情感纠葛,不敢追根溯源解决方案,此刻他只知道——
我不想与陈夕划清界限。
“你做的很好。”林奕然低声说,“多亏你当时踩了脚‘刹车’,倘若你没忍住,与甲方暴力谈判,这户才是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
“我做得烂透了。”陈夕捂着脑袋,皱眉道,“甲方电销团队40人左右,日均广告消耗绝对过万,我本想把他在其它渠道的投放费用都切过来,可现在连恢复投放都做不到。”
陈夕能想到去与甲方聊线本而不是纠结返点,能打探到甲方的运营线本,能想出不损失毛利的解决方案以他现有的阅历已经算是可以。但是“钱换钱”的客户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持续切甲方广告费还需要其它策略。
小废物还是太着急。
“吃饭了么?”林奕然问。
“啊,还没……”
林奕然松开陈夕的手,拉开他的A货包包,将手里的MacBook塞里面,说:“把这放你工位上,回来找我。”
“啊?”陈夕眼睛瞪的像金鱼。
呆呆的,就会“啊”,被甲方一熊一个不吱声。
林奕然想揉揉陈夕的头,等反应过来想撤回手时,已经晚了。
“别人不问你就不说,要是有人问我,你就说没见到,尤其是王爽,不能让她知道我在公司。”林奕然说,“送完东西一起下楼吃个饭,哥替你盘盘这户。”
陈夕拎包拐回工位,KA几乎都出访了,只有王爽在敲键盘。没有关键客户的“领导”也不出访,一天天就知道在这做数据、弄表格、堵林奕然,怪不得林奕然烦她。
王爽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回来的是陈夕,转头继续敲键盘。
陈夕也不勒她,放下包包就撤。
俩人关系已经被陈夕撕得破到不能再破,他不想挽回,只希望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陈夕对王爽说过过分的话,但他也对林奕然说过更过分的,甚至发微信质疑他“有病么”。他与王爽决裂的彻底,为什么与林奕然藕断丝连,没决裂成反而有些更近距离?
刚林奕然不会是以客户为借口,诓我一起吃饭吧?
应该不至于。
一起吃个饭又不能少块肉,他还敢在餐厅动我?
他肯定不敢。
陈夕回到货梯间,见林奕然正伸出半截长腿卡着电梯,电梯关不上门,一直停在20层。
占用公共设施的坏东西!
“快来!”林奕然长腿一迈闪进电梯,陈夕小跑上电梯。
林奕然一直用腿卡着电梯就是因为料定以关键客户为由,陈夕定会与他吃饭。
客户问题是要解决,但要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电梯门关,林奕然拍拍西服裤子上的灰,对陈夕粲然一笑,露出整齐的8颗白牙:“刚电梯门夹了我好几下,真紧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被电梯夹了不应该说“自己疼”么,他为什么要说“电梯紧”啊?
陈夕:……他应该“至于”也应该 “敢”,我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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