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维泽猝不及防,推开了他。
“你没有看上我,是不是?”威士忌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郑维泽:“没有,只是…… 我有点害怕,你太…… 太直接了……”
威士忌:“你喜欢我吗?我认真地问你。”
郑维泽看着他的双眼,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别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爱过了,居然在这个春夜里,在一个直男的面前,重新找到了被爱着的感觉。
郑维泽看着他的双眼,片刻后,威士忌突然懂了——他有戏!
紧接着,威士忌一手搂着郑维泽的腰,再次吻住他。 这次郑维泽没有推开,他沉浸在角色里,反而搂住了威士忌的脖颈。
这是郑维泽平生第一次,认真的,正式地在恋爱里接吻,是的,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碰上过两情相悦的情景,活了二十岁,他爱上的那些人,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他,他的单恋永远落空,性生活则全靠约炮,哪怕别人给他一个吻,也只是常锦星式的渣男鼓励。 约炮得到的那些吻又都是逢场作戏,过后各回各家。
唯独威士忌的这个吻,真真正正地写满了“我爱你”,郑维泽感受到了,他的眼角留下了泪水。 哪怕对方不合他的心意,他也在这一刻动了感情。
但紧接着,威士忌满脸愕然。
“这是什么?”威士忌问。
郑维泽:“……”
威士忌起先搂着郑维泽,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吻,他很快就硬了并打算伸手揉一下郑维泽的胸,但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因为郑维泽也硬了。
“操。”威士忌伸手摸,短短半秒内,表情经历了从茫然到明白,再到震惊。
郑维泽完全忘了,赶紧与他分开,威士忌马上明白到自己被欺骗了,而且还刚与一个男人或是有鸡鸡的女人亲了嘴!
“操!你是男的?操!”威士忌睁大了双眼。
郑维泽怔怔看着他,威士忌伸手来抓,仿佛想确认,郑维泽却哭了起来,不住躲开。
“操你妈!”威士忌的精神顿时崩溃了,怒吼道:“我操你妈!我操你妈!你為什么骗我!”
郑维泽:“不是的…… 你听我解释,我不想骗你……”
威士忌冲上前,抓住郑维泽,郑维泽转身要跑,威士忌拖住了他的包,东西掉了一地,郑维泽转身想捡,说道:“别这样!这是外面!我找个地方向你解释……”
“我操你妈!”威士忌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朝郑维泽拳打脚踢,郑维泽在地上捡东西,挨了他一脚,站起来要跑,晕头转向又挨了他一拳,脑袋里嗡嗡作响。
“喂!给我住手!”一个声音响起。
郑维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里是公园的后门处,平时很少有车经过,再转过一条路就是江湾路,但此刻一辆奔驰停在路边,一个身穿越野服的男人停了车,从驾驶座上冲下来。
“你干什么!”那声咆哮如雷贯耳,居然是霍斯臣的声音。
郑维泽被揍得眼睛充血,还在流鼻血,只见霍斯臣冲来,一把将威士忌推到旁边,拉起郑维泽,说:“你没事吧?”
霍斯臣没有认出郑维泽,他只是来江湾路给张宇文送手机的,路过公园时,居然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殴打另一个女人,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霍斯臣都无法容忍,于是当机立断下车,没想到却救了郑维泽。
“我操!”威士忌吼道:“管你屁事!仙人跳吗?”
威士忌冲上前,要揪出躲在霍斯臣背后的郑维泽,霍斯臣却突然拉开架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腰前抱摔,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招极其帅气且做到了令敌方人鞋分离的震慑效果,郑维泽顿时愣住了。
威士忌秒怂,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带着惊惧注视高大的霍斯臣,片刻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
霍斯臣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一点,今天他本来就很烦,几乎要用“狂躁”来形容,也是威士忌倒霉正撞上。
但哪怕如此,他下手依旧有分寸,没有出拳揍威士忌的头。
“叮叮咚咚”的音乐盒音乐响起,是那首“永恒的爱”,断断续续。 郑维泽的包里,东西全掉了出来,眉笔,口红,粉底掉了一地,旁边的八音盒已经摔碎了,却依旧响着。
“你好,需要送你去医……”霍斯臣问。
郑维泽摇摇头,霍斯臣直到此刻,才看清他的脸,难以置信道:“维泽?怎么是你?”
第43章
张宇文刚坐上车没多久就发现手机忘带回家,但他知道霍斯臣一定会送上门就不着急,要是忘了或是没发现呢?那就赖他头上好了,让他再赔个新手机过来。
没有手机的这段时间里,他冷静地思考了许多问题并进行反省:他向来很清楚自己的缺点,一个人的缺点和优点总是相辅相成的,比如说他的优点是较为理性而情绪稳定,反面就是态度冷漠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表现得犹如一个性冷淡。 反正调换一下,张宇文绝对不会和自己这样的人谈恋爱,碰上只会心想“你在拽个啥?”
说情绪稳定,他的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大部分时候张宇文很少生气,但在某些地方,就会莫名其妙地点炸他,导致他犯了暴怒的戒。
比如说那天常锦星的制作人做的好事,与今天霍斯臣的话。 再其次,他在爱情上是自私的,他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只希望对方来迁就他。 这在上一段恋爱里表现得尤其明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与霍斯臣相处时他依旧这样,不想改变现有的生活习惯,只想把霍斯臣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鸭子,这只鸭子还在自己身上孜孜不倦地倒贴钱与爱…… 说到底这些都是有钱人或上流社会的陋习,或者说自以为有钱人的傲慢,别人迁就他可以,他迁就别人哪怕一丁点,也是万万不行,约个见面他迟到是无奈之举,对方迟到哪怕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觉得约会对象没有时间观念。
诸如此类的缺点还有很多,甚至连正在反省中的张宇文也无法逐一列举,只知道傲慢的种子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在他内心中被种下,这些年通过金钱与吹捧的浇灌,让它长出了参天的枝杈,余下那诸多缺点不过是这棵巨树上青葱的,数不胜数的树叶而已。 某天当他意识到这样不好时,已经无法再挥去斧头去砍倒它,只能听之任之,还能怎么办?反正就这样了。
除此之外他还很懒惰,导演工作做得好好的,不思进取,出了两部作品就想躺在功劳簿上大吃大喝,除了制造文字垃圾就是在家里打游戏…… 他嫉妒吗?张宇文认为自己不太容易嫉妒,但如果霍斯臣比自己更强,更成功呢?他会不会不甘心?或者就索性拒绝他了。 他正视了自己的择偶观,也许他一直秉持着找个不如自己的爱人的原则。
因为这样更好拿捏。
无疑,张宇文展现出的强大自信,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自己比霍斯臣更有钱,过得更从容而自由。 对室友们也是如此,他贪得无厌地汲取室友们的信任与友情,索取霍斯臣对他的爱,大家给他多少,他就不客气地拿走多少,却从来不告诉他们真相。
起初的张宇文伪装自己出于防备之心,在欺骗已成为家常便饭后依旧乐此不疲,他看见他们的潦倒,不小心品出几分惬意来,大方地请他们吃饭并假惺惺地布施一点小恩小惠藉以获得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就像某些有钱的老爷太太们做慈善,潜意识里也想看看众生过的有多苦,以对比得出生活的美好一般。
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张宇文打开家门时心想,我不也觉得别人在图我的钱吗?否则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他?
诸多念头让张宇文越发沮丧,人类的七宗罪他几乎占了个全,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在物质上拥有诸多优势,但从灵魂上,他配不上霍斯臣。
霍斯臣真诚,有责任心,愿意在这段双方的关系里付出;而他张宇文虚伪,不愿意在爱情里付出。 除了床上的体位之外,目前没有其他迁就霍斯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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