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看到解剖台上的其中一个女孩儿眼熟,便走过去认真看了看。他看了几眼后愣在了原地。
许学真好奇道:“怎么了?你认识?”
傅有点点头:“赵阿姨的女儿。”
许学真:“啊?她怎么也在这?”
傅有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被拐骗来的。”
奚琳琳看着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凋落至此于心不忍,轻轻拿过一旁的白单将其盖上,“别看了。”
秦飞章立刻叫人搜索四周其他房间。不一会儿,警方便从一个房间搜罗出大量的骨头饰品,其中一部分被人绑上了价签,写上了客户的名字。
骨头成为了有钱人追捧的心头好,奚琳琳只觉得这是令人难以启齿的恶趣味,唾骂道:“一群钱多到瞎买的傻逼。”
紧接着又有人搬出一箱又一箱的现金,有美金,有英镑,还有很多不认识的纸币。
盛良策感叹:“好家伙!这都是什么钱。没想到井地下居然藏着金库。”
刘阔及时纠正:“这是赃款,可不是什么金子。”
突然有人呼喊:“这边有人,叫救护车。”
季时余像是感应到什么,挣脱了傅有的搀扶,立刻追寻着声音冲去。
旧案部的人被吓了一跳,“哎。”
秦飞章对几人开口:“跟上去。”自己则直接掏出手机,让早早在村子边上待命的救护车开了进来。
季时余跌跌撞撞跑进了刚刚有人呼叫的房间,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席荆,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席荆,席荆。”
连续叫了几声,怀中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很快救护人员抵达,秦飞章拍拍季时余的肩膀,“交给医生吧!你和席荆一起回医院。这里交给我们。”
季时余慢慢松手:“好。”
秦飞章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几个女生,都被锁在笼子里,各个奄奄一息,看样子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转头交代奚琳琳:“你和蒋昔送他们一起回去。有任何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奚琳琳:“明白。”
蒋昔:“好的。”
说完两人带着受伤的几人离开这个被称之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的地方。
秦飞章和其余人收拾残局,将整个地下通道密室里外搜查了几遍,最后发现了一处暗门。
门一开,他和几人走出来,发现置身于寺庙中。所谓的门实际是一尊大佛像。
这地道挖的真是费劲了心思,怕不是有人已经通过这个门跑掉了。
秦飞章让人封锁了整个寺庙,控制了所有的僧人和参拜的客人,连带着将所有收缴的赃物和镇新村的人一并带回了警局调查。
镇新村的人数众多,秦飞章将人安置在各个分局看管。旧案部的人两两一组分散到各地办案。
秦飞章和刘阔亲自坐镇,审讯了几名主犯。
大概是岁月催人老,张临也逃不过。他被铐上了双手,坐在审讯室,眼神里暗淡无光,面色阴沉,像个花甲老头。
当他看到坐在对面是秦飞章时,便知道这次凶多吉少。毕竟能惊动警局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亲上阵,事情严重性可见一斑。
秦飞章板着脸,明锐的目光看着张临,静静地询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张临知道这是秦飞章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错过再无减刑的可能。他思量再三,做出了选择,微微点头,一方面是回应秦飞章的话,另一方面像是向命运低头。
“我自己说。”
张临回忆起自己的过去。起初的他也曾坚定初心,认为只要认真工作,努力干活,就可以被人看见,就可以有所作为,只是现实是残酷的,也是不遂人意的。他的仕途屡屡受挫,甚至到后来被人指出自己一开始以为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成绩实际是有人保驾护航。
那一刻,他的信仰破灭,原来想要出人头地,没有关系,没有人脉,难上加难。他眼里希望的光一点点泯灭,工作的热情也渐渐消失,再到后来被人瞧不起,被人陷害。被组织边缘化,被发配到边缘。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灰暗的。
正当人生陷入迷茫时,父亲病重,母亲抱怨。
“你说当初让你考医生你不听,非要当警察。”
“你看看你干个破警察有什么用?”
“工作得不到重用,每天忙得不着家。每个月就挣点死工资,能买得起你爸看病的药吗?”
一声声控诉击穿了张临的心理防线。
家里的变故终成了压垮他心中正义信念最后的稻草。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是他最唾弃的犯罪者,可最后他还是和这些人同流合污。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他帮了第一件,就有第二件。一开始他还会战战兢兢,生怕露出马脚,可是干多了也熟练了,就像是吃顿家常便饭。
张临无奈摇头:“我也是没办法。”他试图想让眼前两人同情,秦飞章却不为所动。
秦飞章心如止水地评价道:“是你自己没坚守住底线。”
张临笑了:“秦队,你已经是闪闪发光的大队长,怎么会知道我这种不被重视的小人物的心酸。”
秦飞章:“我出身于江宁省羽田市的一个小县城,我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警校,毕业后当了刑警。我走到今天没人帮我,是我用一次又一次完成了很多人不愿意完成的危险任务换来的今天的地位。你说你努力了,可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多努力。有过几次重要任务,你都以家里有事为由放弃了,不是吗?你亲手放弃的机会,被其他人抓住,自然就把晋升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张临回忆起过去种种,有几次需要他出任务,可母亲死活拦着他不让他去,妻子也是百般阻拦,最后他为了家庭和睦找领导婉拒了。他没想到竟是自己一手毁掉了自己的晋升之路。
秦飞章戳破了张临的虚伪:“不要把自己的不如意归结成别人的错误。人应该学会认清自己。”
张临羞愧地低下头,苦涩地笑了,“是,是我不够坚定。”
秦飞章:“说说席荆吧!他为什么会消失?”
张临脱口而出:“是他自己没演好。”
又是把错误归结到他人身上,秦飞章看透了,张临就是那种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人,和这样的人纠缠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秦飞章顺着张临的话,问下去,“他是怎么自己没演好?”
张临:“本来我也信了他是真的要帮我,毕竟连村里的心理师都没看出来他在说谎。”
秦飞章难以置信:“你们居然还有心理师?”
一个杀人群体里还有心理专家,够先进的。
张临:“当然,若不是有心理师在一旁辅助,我们怎么会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吗?”
或许连张临自己都没在意,他再说这些话时洋洋得意,完全是一个犯罪者的心理。
秦飞章冷静地继续追问:“然后呢?”
张临:“我本来已经把他推给了贾宗庆和贾宗珩两人。他们一起去了寺庙,谈得也挺好,本来他们已经计划要把他拉入伙儿,可没想到有个女人突然从密道跑了出来,竟然是席荆的熟人。”
秦飞章大概猜到了女人的身份,应该是赵阿姨的女儿。席荆估计当时是救人心切,才暴露了自己。
张临又说道“席荆当时的反应让贾宗珩知道拉席荆入伙不可能了,而且那种情况肯定不能放他回去,不然事情一定会暴露。所以他们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打晕了。说实话小席真的很聪明,还想要录音留下证据,只不过可惜了,被发现了。他们把他的手机和他的车都丢进湖里了。”
秦飞章:“没有直接杀了?”
张临:“贾宗庆安排了人准备取他头骨。”
可偏偏出了意外,对方的计划没能得逞。
秦飞章震惊:“取他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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