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终于安省了,以前被许如青折腾狠了,林在野巴不得他天天到外面出差,虽然这次他们还算和平。
陈明发错的第一条是规规矩矩的工作行程短信,但接下来的第二条信息……不管林在野怎么看怎么读,翻来覆去还是覆去翻来,总有一股子暧昧不清的腥味儿。
【心疼,昨晚你喝了那么多酒,胃还好吗?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了胃药。】
林在野揉了揉鼻子,又凑近手机屏幕上闻了闻,确定不是自己闻错了,上面文字的味儿能穿透屏幕。
关于陈明,林在野之前见过不少次,一直跟在许如青身边,没什么存在感,不是来接许如青就是来送许如青,见了他就点点头打声招呼,再叫一声“林先生”。
他记得那个陈明长得不赖,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男人,听说是顶尖名牌大学毕业的,许如青很欣赏他的工作能力。
助理平时都是这么助的吗?林在野盯着“心疼”那两个大字看了半天,又想,陈明这个助理还真是贴心,比他这个“炮友”可强多了。
昨晚他跟许如青睡一张床,睡觉之前忘了关窗户,他睡着了之后冷得一直拽被子。
许如青早上起来说被子全被他拽跑了,裹着自己,他拽都拽不动,许如青说这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声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林哥,”李平敲开林在野办公室的门,“军哥喊你过去一趟。”
“来了,”林在野收了手机不再品那条暧昧的信息,也不再想昨晚的事,“我现在就过去。”
孙军办公室里新聘的经理也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林在野一进去,两个人同时站起来。
孙军走出来招呼林在野,拉着他胳膊给他介绍人:“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何总,M大的毕业生,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回国就被我抓来了,幸好我去的早,去晚了可就抓不到人了,以后就是我们经理了。”
林在野已经猜到了,孙军的新公司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去分公司,猜到新聘的经理也该来了。
他打量了一眼,何承允看起来跟孙军差不多大,最多35,平头方脸,长得周周正正,人看起来很随和。
“何总您好,”林在野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林在野。”
“这是我们的业务经理,”孙军又给何承允介绍,“业务能力很强,跟手下的哥们儿也都熟悉,你也知道,公司里很多人都是我以前的战友,有时候我不好说的事林经理就冲在前面,兄弟们反而更愿意听他的话,有什么事儿你以后直接招呼他一声就行。”
何承允伸手跟林在野握了下,笑着说:“刚刚听孙总夸了半天了,年轻有为,业务能力强,为人仗义,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长得还这么帅。”
“哪里哪里,何总过奖了。”林在野又寒暄了几句,回了几句场面话。
三个人又一起吃了中饭,孙军给林在野的位子又往上提到了副总,兼业务经理,之后他跟何承允算是一把手跟二把手。
三个人又讨论了下后续公司的制度改革跟发展问题,一顿酒下来,林在野也知道了孙军为什么会请何承允了。
别看何承允总是笑眯眯的,好像很好说话的模样,但他很有自己的原则跟坚持,一针见血指出公司里现存的各种问题,针对后续的制度改革也是大刀阔斧,孙军的物流公司规模不算小,但管理上一直都是软绵绵的,缺的就是何承允这样的人。
只是何承允这人,他看不透。
中午饭局结束,林在野拿起一直静音的手机,上面有两条许如青的未接电话。
林在野又想起他是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卫生间给他回了个电话,电话通了,但没人接,他又打了一遍,这回有人接了。
“出差?”林在野打开水龙头,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放在水流下搓着手指洗。
“对。”电话里许如青的鼻音还是有点儿重,从听筒传过来,敲着林在野耳朵,夹着水流声,比平时多了点儿酥酥麻麻的感觉。
林在野换了手拿手机,开始洗另一只手:“墨尔本?”
“对,你怎么知道?”
“陈明的工作信息发错了,发给我了。”林在野只说了第一条,没提第二条短信的事儿。
许如青侧了下身,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还在用笔记本办公的陈明一眼,没说什么。
“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打了。”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通知你一声我出差。”
“那我已经知道了……”
话头到了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两边都没话说,都沉默着。
林在野洗完手,没听到声音直接挂了电话,许如青看看突然挂断的手机愣了愣,头顶的广播正在播报他那班飞机的登机消息,也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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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五,三年时间养成的硬性习惯,林在野下午签完最后一份合同,跟李平交代了两句就想下班回去。
他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现在的经理已经换人了,之前孙军从来不要求人打卡上下班,他也就每周五都把活集中在上午干完,下午没什么事儿就早早溜了。
何承允重新制定了规章制度,迟到早退都会扣钱,无故消失又不请假算旷工处理。
林在野老老实实坐回办公室,开始整理下周要联系的客户,又打了几个电话再次跟他们确定了见面的时间。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外面的天早就黑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亮在玻璃窗上,晃人眼睛。
林在野挤上回家的公交车,被人推着走到最后一排,旁边的座位正好有人下车,位置一空,他直接瘫坐在座位上,肩膀跟脊梁往下弯着,仰头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其实不用这么急匆匆赶回去,完全可以等下班高峰过了之后再回去,反正许如青在出差,不会突然出现在他出租屋里。
没了这个压迫,林在野闭上眼准备眯一下,低下头,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抱着胳膊闭眼养神。
他这一眯就眯过了两站,听着离家越来越远的报站提醒,林在野猛地清醒过来。
他没睡着,只是走神儿了。
第一波冷空气已经来了,下了公车林在野冻得一哆嗦,又用力裹了裹衣领。
他懒得再过马路,懒得再跟人挤公交,懒得再着急回去,总共一公里的路,沿着马路往回走。
林在野混在人群里,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双腿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哪怕大脑不下指令,也会机械地往前迈着步子。
这种感觉不算好,林在野强迫自己想点儿别的,想着那几个继续要跟进的客户,想着要多签几单,又想着待会儿回去应该吃什么,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在楼下小区门口吃一碗热乎的兰州拉面。
一件事不顺只是一个开始,那会带来连锁反应。
不知道怎么的,他常吃的那家拉面味道跟平时不太一样,林在野吃了两口不太对胃,抬头看了看,老板没换人,老板娘头发上还跟之前一样,包着头巾,就连服务员都没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不是面的问题,是他舌头的问题,可能是中午跟客户喝了酒,也可能是自己也跟许如青一样,要感冒了。
林在野吸了吸鼻子,出于不能浪费食物,还是逼着自己吃完了拉面,汤也没剩。
结果就是一到家全吐了,林在野趴在马桶上半天没起来,又快速冲了澡,出来直接上了床。
他又忘了关窗户,后半夜风大了,玻璃窗被风吹得咯吱响,林在野冷得头昏脑涨。
“还不到十一月呢,怎么就这么冷了。”
迷迷糊糊的,林在野嘟囔了一句梦话,扯着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四下包好,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
把自己包好这件事林在野极其热衷,因为这样才安全。
梦里他裹被子又把许如青冻感冒了,他强迫自己从安全又严实的蚕蛹里抽离出来,同时手往身后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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