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睡熟以后,程问音才从他手里把浸湿的绒布小鸭子拿走,晾在阳台上。
暑气正盛的时节,哪怕是入夜后,体感温度也降不下来多少,今晚尤其闷热,空气湿度大,像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程问音担心半夜要下雨,便提前关上了窗。
关好后刚要转身,齐砚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阳台,从身后抱住了他。
两个人都穿着面料轻薄的睡衣,拥抱起来特别有实感。
alpha温热的胸膛贴着后背,腰也被搂住,程问音轻轻缩了一下脖子,问他:“怎么了?”
其实没有真的想听到回答,程问音一瞬间放松下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齐砚行也将鼻尖抵在他后颈处,感受着橙花的香气带给他的安定感,完成双向的索取。
“音音……”
alpha换了嘴唇,轻轻碰触妻子敏感的腺体,不自觉释放出信息素。
两种气味在空气中安静地缠绵,像是在彼此确认与陪伴,这一刻,齐砚行才感觉自己真的回到家了。
基地的选址一次比一次偏僻,打破寂静的总是爆炸声,震得人耳朵发麻。这里则不同,这里所有的声音反而将安宁具象化了,无论是外面昆虫的叫声,还是远处传来的作息号,都是催人入眠的存在。
静谧的夏夜,怀中温柔的妻子,对齐砚行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奢侈的时刻。
齐砚行喉结微动,手指探入程问音的睡衣下摆,覆上平坦的小腹。
程问音被他摸得抖了一下,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
随着齐砚行的掌心在小腹附近缓缓摩挲,程问音大概知道alpha在摸哪里了。
怀宝宝的时候,齐砚行经常趁他睡着以后偷偷摸他的肚子,也是这样的动作,很温柔,很小心。不过,齐砚行大概不知道自己那时的小动作早就暴露了。
程问音生宝宝的时候是顺产,过程还算顺利,宝宝很乖,没怎么折腾他。
可尽管腹部没有手术造成的疤痕,也还是留下了几条可能永远都消不下去的妊娠纹,齐砚行每次看到都会很心疼,同时又无比挫败。
他感觉自己是个不合格的丈夫,说着想疼程问音,其实总是让他疼。
小腹那里毕竟不是什么好看的地方,被alpha碰着,程问音总归有些难为情,不想让他继续。
他捏了捏齐砚行的手,转过身和他接吻,轻轻啄他下巴上被剃须刀划伤的地方,小声催促:“你抱我……”
齐砚行的动作顿了一下,将omega揽进怀里,一下下抚摸他的头发。
alpha很笨,又没有读懂自己的暗示,程问音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说:“我是说……让你抱我去床上。”
……
灯光昏暗的卧室里,宝宝仰躺在婴儿床上,小被子盖住肚皮,睡得很香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鸭子被拿走了。
旁边的大床上,两个大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分明早就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有了反应,却舍不得进入下一个阶段,想再多亲近一会儿。
程问音的睡衣扣子解开了一半,被alpha用嘴唇碰着胸口,敏感地发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现在就要同alpha商量。
他将手指插进alpha发间,轻喘着说:“砚行……我们带宝宝去拍全家福,好不好?”
alpha从他胸前抬起脸,嘴唇湿得很暧昧,却又神情认真地答应道:“好,我们多拍几张。”
程问音想了想,抓住alpha的衣领继续追问,“明天就去好不好……”
他太想要一张全家福了,只有马上去照相馆,他才会安心,不然总是害怕拖着拖着就没有时间了。
齐砚行舍不得看他露出这般近似恳求的表情,他多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可是他太笨了,猜不到妻子想要什么。
“明天就去,”他吻着程问音的手指,很郑重,像在说着什么矢志不渝的承诺,“音音,我都听你的。”
所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外面开始下雨了,第一声惊雷响起,和隔壁发出的动静叠在了一起,程问音没有分辨出来,直到东西摔碎的声音再次打破夜晚的宁静,伴随着痛苦的呻吟,程问音才意识到那是陈念。
房间里的信息素已经渐渐升温,程问音坐在alpha怀里,很羞耻的姿势。他想要停下来,可是alpha不愿意,追着他继续吻了上去。
他偏头躲了一下,吻落在耳际。
alpha似乎对他突然的躲避很是不解,叫他的名字,语气中甚至还有点委屈。
“……音音?”
这时,隔壁又传来一声痛呼,还有东西砸在地板上的闷响,齐砚行也注意到了。
“你听,”程问音说,“隔壁的邻居好像不太对劲。”
“傍晚遇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他身体不舒服,脸很红,”程问音越想越担心,扣好睡衣,起身要下床,“不行……我得去看看。”
齐砚行握住他的手,说:“我陪你去。”
程问音摇头,看了看婴儿床的方向,“你在家陪着宝宝,要是宝宝醒来发现旁边没人在,会很害怕的。”
“那我去隔壁看看,你留在家,”齐砚行很坚决,“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不是,他好像是未成年omega……我怕他……”程问音焦急地解释着,又觉得和alpha解释这些很困难,“怕他正在那个、发情期……你是alpha,回避一下比较好。”
齐砚行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他愣了愣,表情有些许尴尬,松开了箍着程问音的手,“那我……”
程问音笑了,手心轻轻贴着alpha的胸膛,“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程问音是用钥匙打开的门,但并不是陈念给他的备用钥匙。
陈念一直将钥匙放在家门口的邮箱里,他有次不小心看到了,劝陈念不要这样,不安全,但陈念似乎并不在乎,依然每天都这么做。
他敲门没有人应,只好去邮箱拿了钥匙。
一开门,一股浓浓的牛奶味扑面而来,程问音皱了皱眉,往陈念的卧室走。
卧室的地板上散落着衣服、药箱,还有玻璃杯的碎片,几乎无处下脚,程问音避开碎玻璃,艰难地走进去。
陈念蜷缩在床角,怀里抱着一件旧衣服,额头上布满冷汗,“哥哥……哥哥……”
“陈念,是我。你还好吗?”
程问音坐在床边,试了一下陈念额头的温度,很烫,陈念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翻身背对着他,将怀里的衣服团得更紧。
程问音看到他的后颈上缠满了纱布,但这样根本无济于事,腺体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信息素,整间屋子都塞满了牛奶味。陈念应该已经被高热的状态折磨了很久,被本能驱使着,寻找身体最渴望的味道。
程问音很快得出了判断:陈念在发情,而且很有可能是第一次,那件衣服应该是他的心上人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他缓解。
程问音小心地解开陈念后颈上的纱布,用冷水打湿了毛巾,擦拭腺体周围红肿的皮肤。
陈念似乎是恢复了一部分意识,睁开眼睛,看向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陈念,你之前有过发情期吗?”程问音给他喂了小半杯水,“知道自己是几型信息素吗?”
陈念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可以只身对抗发情热,固执地攥着那件衣服,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
想到陈念从小没有父母,很早就不读书了,唯一的alpha哥哥恐怕也不会教给他这些生理常识,程问音很是心疼。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知道陈念是几型信息素,抑制剂的型号无法匹配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会有副作用。但程问音没有办法了,这个时间药店早就关门了,他只能给陈念用自己常备的抑制剂,赌一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的气息遮盖住了信息素中浓浓的荷尔蒙。
虽然军区很安全,但也不能保证这里没有控制力不足的alpha,万一他们被发情的omega吸引,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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