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自己找了啊,18块,不多不少,你看看。”
老板:“好嘞。”
严琅:“你是给我买了一个吗?”
“对呀,我请你吃。”
“不用你请我,我有钱。”
“我高兴请你,而且就一块钱而已。”
严琅觉得再争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便改口说了句:“谢谢你。”
“不客气!”
严琅拿到了一个现炸的灯盏糕,还有点烫,他咬了一口,外壳是脆的,里头是软的,混着萝卜丝的清甜,还有小虾米的鲜。他一边吹气,一边吃,没等走完一条巷子,就吃完了半个。
他们沿着河往前走,前头出现了一座青色的水泥桥,二十来米,挺宽的,两边的人行道上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用竹筐装了咸鱼、干笋之类的东西在卖。
严琅:“我记得这条桥,刚才我们走过。”
刘怡瑶吃完灯盏糕,把嘴巴一抹,大咧咧地说:“镇上就这么点大,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座桥。”他又问:“你是不是刚搬来的?我看你不是很认路。”
严琅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记住这座桥,记住了就不会走丢了。”
刘怡瑶把严琅送到了小太阳绘画班门口。
刘怡瑶很是自来熟地和他说再见:“我家还在前面,走了啊,下次见!”
“再见。”
晚上严敏行回来之后问严琅:“你整天在家里看书会不会无聊?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你妈今天给我打电话,问你要不要回北京,你怎么想?”
严琅:“我带来的书还有好几本没有看完,再说吧。”
“要不要给你买个手机?这样你有什么事情好联系我,你妈妈也放心一点。”
“我用不到,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去楼下用公共电话打”如果宋慧心知道严琅有手机了,说不定会隔三岔五地给他打电话询问他的近况以及严敏行有没有出轨的迹象,严琅不想那样。
“喜欢看书是挺好的,但有时候也可以多出门交交朋友。”
严琅“嗯”了一声。
严琅的房间很小,装两个男人实在是有点挤,严敏行没有多留,嘱咐完最后一句“早点睡觉”,便出去了。
严琅把手上的柳文扬读完,在十一点前熄了灯,一夜无梦。
第3章 苍南03
早上下了点雨,这会儿又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地面上是一圈又一圈的水洼,有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走,结果被经过的车子溅了一裤管水。那人喊了一句,严琅没听懂,但他确信是一句骂人的话。
严琅决定今天还去新华书店呆着,那里干燥,也相对安静,呆着比家里舒服一点。他拿了一个Nike的帆布包放了把三折伞进去,又装了一本书,想了想把ipod nano也带上了,最后拿上钥匙出了门。
小太阳绘画班是他的必经之路,还没走近,他就看见门口站着说话的那两个人,毫无意外地是刘怡瑶和他舅舅。时间还早,绘画班才要开门。陈辉状弯腰把铝制卷帘门往上推。刘怡瑶和他说着话,一开始是方言,后来说得急了又改成普通话。
“……祖国的花朵需要一点爱的浇灌。拜托拜托,我爱工作,工作爱我。”
“真没传单给你发了,等我印好新的,第一个通知你。”陈辉状掏出十块钱给了刘怡瑶:“现在赶紧滚蛋吧。”
“谢谢舅舅,舅舅你真是好人。”
刘怡瑶被骂了也不气,转头看见严琅,扬起一张笑脸冲他打招呼:“严琅!你好早啊!”
“早上好。”严琅冲他点点头,没有多做停留,便继续往前头走了。身后传来拉自行车的声音,一扭头,刘怡瑶就跟上来了,骑一辆山地车慢悠悠地跟着。
刘怡瑶:“去新华书店吗?”
“嗯。”
“那上来,我也要去。”
刘怡瑶的自行车没有后座,但是后轮上装了两个脚踏杆。
还没等严琅说些什么,后面就开过来一辆车,带起的两道水花眼看就要溅到他们俩。
“当心——”
严琅没有犹豫地攀着刘怡瑶的肩就踩到自行车上去了,这才堪堪把污水避开。
自行车晃了两晃,又趋于平稳。
刘怡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靠!溅到了。”
严琅拍拍他的肩:“看路。”
刘怡瑶“唔”了一声,严琅又问:“我会很重吗?”
刘怡瑶没正面回答:“你多高啊?”
“170。”
“比我还高呢。”
自行车要过桥,刘怡瑶不说话了,骑着骑着便踩着踏板站了起来,把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往坡上带。
严琅要跳车:“我先下来。”
“你别动!我可以!”
刘怡瑶卯着一股劲儿成功地上了桥,然后很得意地说:“相信哥。”
严琅顿了一会儿:“我1月份生的,你不会比我早吧。”
“……靠。”
大早上的,书店才刚营业,没有几个人。刘怡瑶照例去翻杂志,严琅找了个靠窗的角落,戴上耳机把自己安置好了。
快中午的时候刘怡瑶去找严琅:“11点了,回家吃饭吗?”
严琅看一眼窗外,雨又开始下了。他摇摇头:“我就在边上吃一点吧,不回去了。”
“你家里人中午不做饭吗?”
“他们都在外面工作,我平时自己一个人吃。”
刘怡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我也想每天在外面吃,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还不知道吃什么呢?最近总是吃同一家店,想换换口味了。“
刘怡瑶:“真的?我知道前面有一家面店很不错,走吗?我带你去。”
“行。”
刘怡瑶把严琅带到了面馆,便准备回家,结果被严琅叫住了:“你吃吗?我请你。”
刘怡瑶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又问“可以加个荷包蛋吗”。
严琅:“可以。”
吃完面后,刘怡瑶拍了拍肚子:“灯盏糕吃吗?我请你。”
“不是刚吃完吗?你没吃饱?”
“吃饱了,但是正餐是正餐,零食是零食。”
“……那来一个吧。”
去买小吃前,刘怡瑶忽然一拍脑袋,留了句“等一下”,跑到边上的小卖部花五角钱打了通电话。
“妈!似哇!……欸道恩塞兹哇诶乜了……啊?兹了?……欸暗恩甲嚓恁乜侯了……哉了哉了,呱了。”
(妈!是我!……中午不要煮我的饭了……啊?煮了?……那晚上吃炒蛋饭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挂了。)
严琅能猜出开头和结尾是在说“妈”和“挂了”,中间一串什么都没听懂。但偷听别人家说电话总是不好的,他便没有问刘怡瑶说的到底是什么爪洼国语。
两个人又去小巷子里买了灯盏糕来吃,还是刘怡瑶付的钱。
刘怡瑶边吃边说一会儿要去网吧打游戏。
“你去吗?”
“我们都还没有成年。”
“这个点没有人会抓的,放心好了!”
“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好吧。”
两个人在小巷子里分了手。刘怡瑶觉得还挺奇妙,严琅爱看书又不去网吧,看着也挺聪明,居然只考了个二高,真是可惜。但这点可惜在他进了网吧碰见了两个同学后,马上就被遗忘了。他们三个快乐地打了一下午《穿越火线》。如果边上的大叔没有散发出一股子脚臭味的话,这几乎是完美的一天。
第二天苍南总算是放了晴。
陈小芬问家里两个小孩要不要去山上摘杨梅。
刘玲玲坐在书桌上一边刷题一边说:“去年那次腿上被蚊子咬的包半个月才消下去,太毒了,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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