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是我哥的朋友,确实让我有点惊讶,因为这人看起来和林染笙可完全不像一卦的。
许是我打量得有些久了,他歪头冲我笑了笑,说道:“落落,怎么?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这声“落落”着实叫出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挠了挠头,有点尬尴地说:“不好意思啊丁医生,我还真是不记得了。”
“没事,别叫丁医生了,叫我沐哲哥或者像以前那样直接喊我丁沐哲就可以了。”
“哦,好。”
黎叔下楼给我们泡茶,丁沐哲便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我床前,拿出了随身的医疗箱,帮我测了体温,询问了几句,然后说道:“有点感冒,应该只是着凉了,给你开点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又从被窝里抽出了我的胳膊,问也没问便直接把我的衣袖向上一拉,我本想抽回手的,却看到他瞬间皱紧了眉。
我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胳膊不知什么时候肿了一大片,老高老高的,又红又紫。
从昨天被林染笙敲了那一棍子之后,我只觉得胳膊上有些疼,忙来忙去也没顾上看,疼着疼着还给忘了,没想到都肿成这样了。
顿时心里便泛起了一股酸气,我忍不住又吸溜了下鼻子。
“应该没什么大碍,搓点药膏,养几天就好了。”他左右端详着我的胳膊,突然笑道:“你哥这拐杖使得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啊。”
我本来还有点委屈的,听到这话后,噗嗤一声就跟着乐了。
“知道你哥生气还不躲着,以前那点聪明劲儿都给磕没了啊?”
他从医药箱里掏出了药膏,一边逗着乐一边给我揉着伤处,渐渐地我便觉得胳膊上没那么疼了。
我不禁就在心底暗自感叹,要说这哥哥呀,还得是别人家的香。
“关于失忆这件事情,你想跟我聊聊吗?”丁沐哲收起医药箱,转身看着我问道。
“你......连这个也能治吗?”
“哈哈哈......治倒是治不了。不过我曾经修习过几年心理学,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也说不定。”
说实话,我现在挺希望能多想起点什么的。打从醒来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别人的身体里,陌生的周遭,不确定的关系,迷茫、不安、无助,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不对,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我想了想,便将我出车祸以来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大致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片段都是梁修的,关于林落,关于这个家,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点点头说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属于逆行性失忆,丧失的是事故发生之前时间线上的相关记忆。不用压力太大,只要待在熟悉的环境里,会慢慢恢复的。”
我看了看他,终于磕磕巴巴地问出了这些天深深困扰我的一个疑问:“就......我现在这样,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脑子被撞着的时候......一不小心吧唧一下......就分裂了啥的?”
“嗯?吧唧?分裂?”他愣了一下,突然就笑出了声,“你是说精神分裂吗?”
“哦,对对对,精神分裂。哎......你别笑啊,我从网上看到的,觉得应该就是像我这样的。”
我低下了头,有些惆怅地说道:“我最近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人,我是梁修但也是林落,而他们现在都是不完整的。听别人说这种病啊,以后分裂出来的人数还可能更多。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打斗地主了。”
“哈哈哈哈哈......”他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一样捂着肚子笑了半晌。
“落落,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比以前要可爱多了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过去就像只小狼狗一样,除了对你哥唯命是从,任别人怎么花心思都跟你混不熟的。所以啊,我一听说你竟然连你哥都给忘了,还挺惊讶的。”
得,合着我这点没出息的事大家都知道啊。
“嗐!那时候......还小还小......让您见笑了。”我挠着头,臊得脸皮都有点发烫。
他收了笑意,跟我解释道:“这样说吧,造成精神分裂的原因比较复杂,不排除脑部遭受重创后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你现在的种种行为迹象,并不具备精神分裂的特征。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这个。”
我听完后终于呼出口气放下心来了。我现在这样林染笙恐怕都当我是神经病,恨不能赶紧将我扫地出门了,真要得个那种病,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嫌弃呢。
“我听你哥说,你曾经在孤儿院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吗?”丁沐哲问。
“嗯......好像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所以你想起的这些记忆很可能就是在孤儿院时期留下的。至于梁修......”他托腮思考了片刻说道:“有可能你以前确实叫过一段时间这个名字,但也有可能梁修其实是一个你印象很深刻的人。你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比你真实的自我更重要也说不定。你现在的种种异于往常的行为都可能只是在模仿这个叫梁修的人。”
我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完这一大通后不由地瞪圆了眼睛,颇有些不敢置信。
大哥,你不能看我年纪小脑子坏了读书少就这么吓唬我啊!这也太扯了吧?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呆了,他忍不住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还害怕了?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碰到过的一个案例。不好意思啊,说得有些复杂了。其实脑部遭受重创后很大概率都会对行为性格造成一定的影响,别太担心了,这些都是可以恢复的。”
“哦。那有没有快一些的办法呢?”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做一次催眠治疗,看看是不是能找回一些你记忆中的连接点。”
“你还会催眠?你还有啥不会的吗?”我忍不住都有些崇拜他了。
“不不不,只是略懂,工作环境需要罢了。”
之后我们便加了微信,他给我开了了些药,说这两天约个时间就来给我做催眠治疗。
我下了床把药丸一股脑都塞进肚子里之后,不一会儿便觉浑身都舒服了很多,伸了个懒腰决定到院子里陪狗崽子玩一玩。
刚走出房门,就听到走廊尽头的书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书房黎叔曾说过是家里的禁区,所以打从第一天进家门起我就没靠近过。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既然是一家人还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特没劲。
本想快步走下楼的,在转角却莫名听到那交谈之中似乎是提到了我的名字。
我忍不住朝那虚掩的房门靠近了几步,蹑手蹑脚地贴在墙边。
这可怪不得我偷听,谁叫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呢。
“林落怎么样了?”问话的是林染笙。
“绝症。治不了了。”丁沐哲悠哉地说。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好好说话。”听声音林染笙是把杯子摔桌上了。
旁边的人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小感冒,吃点药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胳膊上的伤口稍微有点裂开,问题不大,不过有时间的话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嗯,谢了。”
“你也是,下手怎么这么狠的?再使点劲儿呗,他这胳膊就可以废了。”
林染笙并没有回话。我蹲在墙边忍不住撅了撅嘴。
屋内安静了片刻,丁沐哲又问:“你怎么样啊?黎叔说你撞到腰了,真不用我给你看看吗?”
“不用,已经没事了。”
“有事也没见你说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最近还好吗?老毛病有没有犯过?”
“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啊?”
“多事。”
“嘁~谁爱管你一样。哎,我前两天可在电视里看见你了,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在媒体面前说话怎么还没点数呢?”
“那你觉得我还能怎么说?说实话?说这演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接的?说那什么狗屁合同我连见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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