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皱了皱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笑!你总不会以为你真能这样赖在我们家吧?”
“如果您要说的还是跟上次一样,只是要拉着我去做鉴定的话……”我放下茶杯,坦言道:“很抱歉,我是不会去的。”
“这件事情,还容得了你?”她说这话用了些力气,说完后就掩嘴轻咳了几声。
宋宜秋的身体确实不太好,也难怪林染笙会紧张她。
平日里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唯独对他这个母亲真算得上是百依百顺,我猜他这辈子对宋宜秋说过不字的事情屈指可数恐怕也只有那么几件了。
——回国。
——稀里糊涂认了个弟弟。
——拒绝唐晓婉。
偏偏这几件事还都和我有关。
我笑了笑,很体贴地把刚刚为宋宜秋倒的那杯热茶又向前推了一步,接着说:“林染笙也不会同意带我去做鉴定的。这点您应该很清楚。不然,上次就不会是您来找我谈了。”
宋宜秋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的样子,“我没有当着染笙的面揭穿你,只是不想让我的儿子知道实情后伤心罢了。他对林落有太多愧疚了,我只是心疼染笙……”
“噗……哈哈……”我没想打断她的,毕竟这一段说得还是挺深情的,我掩住嘴冲着她那张略显怒色的脸摆了摆手,“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
“梁先生,你确实是一个很没有教养的人。”
她评价地十分中肯,我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从高处看向她,尽量很有礼貌地问道:“那能否容许我这个很没有教养的人对您刚才的这句话提出一些疑问呢?”
“你想问什么?”她冷笑了一声也看向了我。
“你说不想让你的儿子伤心,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国找过林落呢?凭你的人脉,哪怕不亲自回来,也大可以托人找一找的吧?你做过这些事吗?”
“那……那个时候……”
“不。”我打断了她,“或者我应该问,为什么当年出了院后,你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找林落,而是急匆匆地就带着林染笙出国了?”
“那是因为……”
“他连复健都没有做完,你心疼你的儿子心疼到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吗?”我根本没打算给她辩解的机会,狠狠地盯住了她,质问道:“那年,他才十二岁,父亲死了,弟弟丢了。他还没能从悲痛和自责中走出来,就被你带到了那么陌生的地方,身边连个能倾诉的朋友都没有。这就是你的不想让他伤心吗?”
“他落下了腿伤,坐了整整两年的轮椅,刚刚能站起来你就让他去参加各种的钢琴比赛,娱乐选秀,用什么他年幼腿疾、身残志坚、音乐梦想、重振家门这些狗屁的噱头,以让他在大众面前卖惨获得关注!”
“这么多年,你利用他的感情绑架他,威胁他,控制他,逼着他去做了多少他不想做的事情,你问过他的意愿吗?这他妈就是你所谓的不想让你的儿子伤心吗?”
“胡说八道!”宋宜秋被我的话激得脸色铁青,十分不优雅地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胡说八道?”我嗤笑了一声,“他参加那些节目的时候你没有陪着他,但那些报道和视频你总看过吧,当别人一遍遍地问他,‘你这条腿是怎么瘸的?’而他在镜头前一句话都不肯说的时候,你问过他为什么吗?”
“这是我们林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转过身,搓了把脸,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
是的,我还没有资格。而且我今天来也并不是为了和她理论这些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刚的那句廉价的“心疼”,我本可以将这些质疑永远沉埋在心底。
“梁先生,我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们上一次的谈话,如果当时你对我坦白的都是实情。那么,你就不只是害死了林落,你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再这样出言不逊、执意不走,那我就只能去报警了,恐怕到时候,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再从监狱里出来了。”
“哦?”我歪过头看向她,轻笑了一声,问道:“那为什么不干脆就直接去报警呢?”
“上次我走之后,就一直在想……”我边说边慢慢踱步到了她的身后,“我把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你为什么会不报警呢?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宋宜秋捏了捏手指,却并没有回答。
我也没指望她回答,倚在她的沙发靠背上轻松地说道:
“在这个家里,我也算是住了三四年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无论是你,还是林染笙,似乎都不太愿意提起林泊云。出于好奇,我便去查了一些他的资料。”
“结果你猜怎么着,著名钢琴家林泊云先生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可是当年关于这起事件的报道却寥寥无几。”
“虽说林泊云没有走偶像路线,当年也不像林染笙这样受媒体和大众的关注。但他,好歹也是国内音乐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吧。他的死因……到最后,只有一句——意外身亡?”
我转了个身,回头看了一眼宋宜秋有些僵硬的肩膀。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遗余力地将这起火灾的始末都掩埋了起来?”
“啊!不对。”我俯下身子,歪头看着她布满伤疤的侧脸,“当时你严重烧伤了,应该是在医院昏迷了很久。你怎么也不该有精力去料理这些才是。”
“嗯……让我猜猜,总不可能是林染笙吧,他才12岁啊。”
“好像听说连警方对火灾现场的审查报告都被压了下来。能够这样一手遮天的,你说……那人是谁?”
“你这都是在哪儿道听途说的?”宋宜秋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嗐,我在这儿也算是混了几年了,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只要事不关己,想打听点什么出来,还是很容易的。被你赶走后,有那么一个多月吧,我也挺闲的,闲着闲着便把这些事情拼凑了一下。结果……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我看到她的肩膀轻微地颤了颤,便笑着凑近了一些,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在那场火灾里……其实,还死掉了一个人吧?一个从来没有在任何报道上出现过的男人,我也是不经意间听到过一两次他的名字。”
我趴在她的耳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道:“姚陆行……到底是谁呢?”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有,你当然也有。”
我走到了宋宜秋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面带歉意地说道:“其实,我对你的秘密根本没有兴趣。”
我把她戴着手套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我知道,当初您生林落的时候,很辛苦,得了产后抑郁症。之后家里又遭了那样的变故,您这个病一直都没有好,到现在了也还是需要吃药。”
“所以,有些事情记不清了,也很正常。”
“您有时候跟我哥耍耍性子闹一闹,我哥也愿意迁就着您。但,闹得太过分了,就不好了。”
她的手指捏得很紧,我很有耐心地帮她将手套上扭曲的褶皱都捋平了,再摆回原位。
“我不要你们家的钱,我也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将我的表情调整到最有教养的角度,然后对她说: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我们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为了这个希望,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所以还请您……千万不要低估了我的诚意。”
宋宜秋似乎是有些紧张,那张受过伤的脸此刻看起来有点僵硬了,她张了张嘴,声音比平时更加地干哑:“梁先生……”
我冲她笑了笑,轻声地更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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